第3章 躺平的资格
如果一天前，有人问起林凯的心愿是什么？
他一定会骄傲的告诉别人，
考上公务猿为人民服务。
可现在，还有人这么问的话，
林凯会谦虚的告诉他，
没什么大心愿，只希望国泰民安父母健康就好，
别的都无所谓了，
生活嘛，平平淡淡才是真！
这话虚伪吗？
一点都对啊！
就好像网上一大帮人吵吵着躺平，可实际上有资格躺平的人，
压根和普通打工人不是一类生物。
也就林凯现在这个身家，有资格说躺平了。
不然，就算不被饿死，也要被父母念叨的烦死。
“妈，我回来了！”
扔下书包，林凯躺在沙发上，开始幻想从今以后自己的包租公生活。
什么豆浆喝一碗扔一碗，
什么一排七个房间，分别安置六个女性朋友，周日才休息之类的。
可还没等他想好第一个房间，是放大学那个对他颇有好感的学妹，
还是公益组织那个大他一岁的性感大姐姐，就被老妈一巴掌拍在脑门上。
“你小子是不是没去图书馆？”
蒙头盖脸挨了一掌的林凯，一机灵连忙从沙发上弹起，
“我去了呀。”委屈脸。
“去了？刚刚楼下张大妈还说很早就看到你在街上几间店铺里闲逛，怎么，视察自己的产业啊！”
这……
没想到老妈的传统艺能，日常开嘲讽，居然还有预言功能，
但坦白是不可能坦白的，这事就没办法解释。
“真去了，不信你看我乘车记录嘛，呐，十点五十上车，十一点五十下车，对吧。”
老人机上的分辨率实在有些感人，但老妈还是看到了时间，
可她转念一想，
“你今天怎么花了这么久才到，难道地铁还能晚点？”
“上了个厕所。”确实上了，没撒谎。
老妈嫌弃的瞪了他一眼，
“果然是懒驴上磨屎尿多。”
“我……行吧，你是我妈，你说了算，等我搬出去，你想凶我也找不到人的时候，你就后悔了。”
“切，巴不得你赶紧走，每天待在家里好吃懒做，看到你就来气。要不是每天要赶着点给你做饭，我麻将不知道要多赢多少钱。对了，那女孩联系了吗？”
“约好了，周末见。”
“行吧，那你好好捯饬一下，相不上没关系，但不能丢了你老妈的脸！”
“……”
晚饭时间，
看着饭桌上已经吃了三天的那份酸菜炖排骨，林凯不知道老妈固定饭点回家，
到底是为了在邻居心中树立好妈妈形象，还是为了打断别人赢钱气运的套路，
但要说她只是为了做饭给儿子吃，林凯是不信的。
“妈，咱们下次别一个菜吃三天行吗？”
“哟嚯，你还挑理啦，这份排骨你知道多少钱吗？四十五一斤的仔排啊，这世上有几个待业青年能餐餐吃到这么好的饭菜。而且这苦瓜、这番茄炒蛋不是今天炒的吗？又不是让你三天只吃一个菜。”
林凯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又大口大口吃了几筷子苦瓜，
这才把刚刚冒起的火气强压下去。
“妈，咱们别一口一个待业青年行吗，你儿子好歹也要二十五岁了，留点面子呗。”
“儿子，待业青年只是指未解决就业问题的知识青年，没有贬义，你不要多想。”
“是吗？”林凯差点就信了。
“是的，我之前网上查过，没毛病。”
“……对了，老爸呢，今晚不回家吃饭？”
“今天他老同学的女儿生了，过去吃席，顺便还想和那个老同学拉拉关系，好像他们厂最近要招一批大学生。”
听到老妈的这句话，林凯觉得心里有些堵的慌。
端着碗筷，他试探着问道，
“妈，以后要是我发了财，是不是你们就不会纠结上班这事了？”
看到林凯似乎正儿八经在问话，老妈也放下碗筷，看着他眼睛认真说道，
“白日做梦吗？别说不可能实现，就算真让你碰到这些狗屎运，你的社会阅历和人生历练，就能守得住这些财富吗？而且，人一辈子坐吃等死未免也太无聊了吧，你才二十几岁，难不成要学我们这些退休养老人员？”
林凯突然就沉默了，
此刻他虽然不认可父母的观念，但也能够理解他们。
“我知道你这些年压力也很大……毕竟，你从小到大都还算顺利，没经历过什么真正的挫折，现在毕业后连连碰壁，一下子心态上接受不了，我们也理解。但人这辈子就这么回事，没有什么真正的一帆风顺，太顺了反而不是好事。”
……
周末前，林凯办了件大事，
去房管局拿到了全部六十五本房产证。
他永远记得，
当他把填好的厚厚一沓申请资料交过去的时候，
柜台那位年轻的办事员女孩，脸蛋刷的一下就红了，
眼睛更是瞪得溜圆。
一会看看手中的资料，一会抬头看看林凯。
倒是林凯经过这几天不断收到房租的刺激，心态平和了不少，
对着女孩莞尔一笑，
“辛苦你了。”
“不辛苦不辛苦，”
女孩连连摆手，像是发现了什么还未被别人发现的宝藏一般，
转头朝左右看了看，然后低头凑近一些说道，
“您这些证件都办好了，但是需要登记一些资料，时间会稍微长一点，您要是觉得辛苦的话，可以到那边长椅上休息一下，办好了我再叫您。”
“这怎么好意思呢？”
林凯笑着打量这个女孩，心里默默打了个八分，
嗯，胜在清纯。
“没问题，这是我们应该做的，当然如果您担心听不到我的招呼，也可以加一下我的威信，办好了我就发信息给你。”
女孩笑得很腼腆，略微下垂的眉眼，
无辜感爆棚，简直不要太可爱，
但不知为何，林凯心中却给她减了一分。
“不用这么麻烦，我就坐在这里看着你吧，挺好的。”
“是吗？您真是体贴呢。”
原本有些失落的女孩，听到后面一句，
眼神中又闪烁了一下，连声音中也透出愉悦的气泡音。
又经过二十几分钟全部手续办好，林凯客客气气表示感谢后，没多说什么就离开了。
至于最后林凯有没有留下电话号码，都已经不重要，
因为他听到女孩在录入信息时，已经把他的电话号码背了下来。
哎，都是这该死的钱闹得！
林凯走出房管局交易大厅时，矫情的抱怨了一句，
但是，
他脸上分明笑得灿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