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讨还价
第十六章：讨还价
性子已经放了出来，自然不会马上收回去，马上接话道：“我的要求也不高，你把天虎和天狗都送给我就行，以后，只保留他们俩的职位工作，但从属上来说，他们俩与你再没有一点关系，只认我是主子，也只有我一个主子，只听我的话，只为我做事。”
时迁闻言，倒是有些意外，他以为石柒会要求送她回家看看呢。
不过，他也没有拘着她，她没主动回家也是令人意外。
如今竟然开口要天虎和天狗，对于一个闺阁中的小姑娘来说，这有什么作用呢。
培养十二个生肖使确实不容易，他们每一个都是从上万个训练者中选出来的，不止身手头脑要万里挑一，就连品性心性也要上乘才可，入了生肖使，与皇帝的亲龙卫平起平坐，待遇很好，任务难而不杂。
不夸张的说，培养一个生肖使，比五品以下的官员养一个出色的儿女可难多了。
他们每一个生肖使的价值都是万金之上的。
如今一个小姑娘开口就要两个。
皇帝都不好意思开口要两个呢。
他们中好些人是他时迁看着长大的，情分上又有些不一样，比如天虎和天狗。
时迁认真地看着眼前的小姑娘，她是随意说的气话呢，还是早就谋划好的，若是气话，从她喝醉要护卫开始，会有这么偶然恰当的事吗。
或者说，她是否清楚，一个生肖使到底有多大的作用。
或武可攻取一座城，或文可考取一功名，只要需要他们做到。
她为什么觉得自己会给她两个生肖使呢。
小姑娘的眼里装满了自己，可是，在自己之后，有一层灰色的雾气，雾气中，隐隐约约有一轮明月，亦或是初阳，她在期待着，他能答应的话，她会很开心。
不是寻常女孩子斗气的开心。
是一种所求之事有了希望的开心。
她所求的是什么呢。
是利用天虎天狗保护自己吗，对抗他时迁吗，有真正属于自己的力量吗。
她意识到了自己的弱小受人随意摆布吗。
培养一个合格优秀的生肖使确实不容易，但对于他时迁来说，也就是麻烦了些，并不是不能做，天虎和天狗是他看着长大的，眼前的小姑娘，虽承载着自己记忆深处里三分的温柔，是否有资格成为他们的主子呢。
看着她清透明亮却带着一层雾气的眸子。
时迁心里有了一丝好奇。
小姑娘到底热切地渴求着什么。
这么弱小笨拙的小东西，若是没有自己和她家人的庇护，不知要吃多少苦。
如今竟然有要挣脱保护壳的举动。
看着她，时迁想起束发之龄的自己，那时的他被世间最低贱的人踩在脚下时，眼里是不是也有着这样的隐藏起来的渴望与仇恨，耐心地等着爬起来的一天。
眼前的小东西能反抗如今的自己吗。
想到这里，他心里的好奇多了些，与往昔的温柔掺杂在一起。
面上还是那副沉静肃穆的模样，出口的声音，还是一种压抑的沙软。
“天虎和天狗并不是可以随意赠与的人，想要他们，也不是不行，但也不是一句话就可以的。此刻，我可以答应你这个要求，暂时将他们二人给你用，但也有条件，便是你得得到他们二人或者我的认可，他们才能彻底属于你，否则，我不能把他们交与你。”
石柒确实不知道生肖使到底有多大的作用。
只是觉得，能被时迁训练使用的人，一定很厉害，她要是能用，就方便多了。
提出这个要求，一半确实是讨价还价的生气，另一半确实是心里隐藏了很久的想法。
她太需要能用的人了。
至于彻底得到，她觉得不抱希望，或者后者可以试一试。
石府陪嫁的人都是些很普通的人，除了厨房和外面管事的年纪大些，跟在她身边的，都是些二十来岁的年轻人，放在她的那个时代，还多半是脑子里只有吃喝玩乐的年轻人呢。
能指望他们做什么呢。
做什么都会顾头不顾尾的。
况且让他们做事，失败不说，恐怕很快全都城都能知道她想做什么了。
所以，她想做的事，必须是很厉害的人才能做。
而且是只忠于她的人来做。
要求提出来之后，她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怕时迁看出点什么。
虽说她借尸还魂这种事情玄妙得很，应该不容易被发现点什么，但是万一呢。
与此同时，她的心里又很期待，期待对方能发挥那莫名其妙的温柔耐心，把天虎天狗给了她，那么，她要做的事，可就事半功倍了。带着紧张害怕兴奋的矛盾心理，时迁的话，石柒一句都不敢听掉。
他沙软的声音一停下来，她脑海里反复揣摩他的话，具体是个什么意思。
若是她没理解错，在他彻底把天虎天狗给自己之前，他们可以暂时完全只属于自己，只听自己的话，只为自己做事，并且还会保留他们的职位薪水。但这种暂时的完全属于，是可以被收回的，若是时迁以后讨厌自己，得不到天虎天狗的认证，就要收回他们。
也就是说，接下来，天虎和天狗可以暂时完全成为她的人。
使用期限未知。
但肯定不会很短的，毕竟考验这种事情，还是需要一点时间的吧。
想到这里，石柒开心了，这就够了啊。
她也没想过要天虎天狗跟她一辈子，只要她报完仇，就万事大吉了。
到时候有没有他们都无所谓。
这就很好了。
她只是想要确保一点，此时跟着她的天虎和天狗，不是时迁的耳朵眼睛，并且愿意好好替自己办事就行了。时迁这种人，应该是一诺千金的，她怎么算都是赚了。
心满意足的石柒眼睛亮的像是夏日炽阳。
让人竟有些不敢直视。
笑得甜甜道：“好，我会认真学习听话的，谢谢啊，时……时大人可真好。”
时迁看着她快乐的小模样，有些狗腿讨好，但并不是那种让人厌恶的谄媚。
喝醉的时候，时迁，时迁叫的可开心了，如今有求于人，就是时大人。
不过，他似乎已经听习惯了，她直直地叫他时迁，脆软动听，熟悉亲近。
长得好看的小姑娘是容易迷惑人心啊。
他已经没有了那些需求，看着这样绝色的甜美，仍然会觉得赏心悦目呢。
索性，让她开心得彻底些，时迁叫来天虎和天狗，只说，他们二人以后都以石柒为主子，虽依旧隶属于十二生肖使，但已经不是他时迁的人了，很快会有新的生肖使来交接他们的工作，他们为她做事，不再听从自己的差遣，也不能再事事向自己汇报。
天虎和天狗一直低着头，抱着拳，微微弓着身子。
石柒就站在一一旁，看着两人满身的僵硬不愿意，心情却很好。
他们再不愿，时迁的话，他们是一定当圣旨的。
不然他们也不会成为时迁的生肖使。
时迁隐去了两人的约定，让天虎天狗直接听从于她，这自然是更好的。
不然，他们要是知道，只要对自己不认可，迟早能回到时迁的身边，自然是看她哪里都不满意的，哪怕是鸡蛋里肯定也能挑出骨头来，不要说她整个人就都是块骨头了。
此事圆满解决，天虎天狗退下之后，书房里又只剩下了时迁和石柒。
石柒正想请示一下，明天就要正式开学了，她能不能再出去玩一玩。
主要还得出去做点事。
她觉得，自己还应该去跟微获雪松商量一下，怕他刺杀时迁太用心了，既害了他自己，又伤及时迁，那就不好了，这两人可是她潜在的资源呢。
时迁看她眼睛期待的模样，猜测她想出去，准是要跟那个纨绔说些什么。
心情不知为何，有一些烦躁，压着沉静肃穆的面容道。
“盛年不重来，一日难再晨。及时当勉励，岁月不待人。”
“不要像我一般，皇皇三十载，书剑两无成。既然说了要好好学习，便该收起玩闹的心，学问不是可以随意对待的事，修身养性也不是简单的事，今日便开始吧。”
石柒闻言，有些呆，不明白。
时迁居然是热爱学问的吗。
他时迁都算是一事无成，庸庸碌碌的话，那这世上活着的其他人都是废物吗。
时迁看着她愣愣的模样，心里的烦躁散了些，转身走向书架。
拿着一本书，朝着石柒走来，放到书案上。
“馆阁体对于有天赋的人来说，是束缚，但对普通人来说，却也是平心静气的好方法，要写好也是不容易的。”
“历史上的沈度书帖成祖十分欣赏。”
“上有所好，下必效焉。”
“便形成了我们后世的馆阁体。”
“虽有千人一面、一字万同、千篇一律的诟病，但也是以二王为宗，出自名门正派，算得上大家闺秀。”
“……”
“……“
一个早上，时迁给石柒讲了一早上的馆阁体的派别由来，历代名家优劣。
一同吃过午饭，还给她找了合适的笔墨纸砚，一块二两重的和田玉。
给她细细讲解了“提、捺、钩、揭、抵、拒，导、送”八字诀。
便开始在一旁监督她空手悬腕，握笔悬腕，悬腕写字。
很严肃认真的态度。
一尊大神在旁边，石柒拿出了高中时期听课的精神，深怕自己惹得他不高兴，尽管她很努力，但是她还是从时迁微微皱起的眉头里看出了，他对自己笨拙的不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