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010魔月之灾
时间来到傍晚，夕阳浸染了漫天红霞。
来辛坐在琥珀魔装态的左肩膀，靠在她的头上仰望天空。
“琥珀，要不你跟我去人类世界玩玩？”
“嗡嗡…”
后方五个大家伙都将目光投在来辛身上，让来辛起了一阵冷汗。
本源神纹突然发烫，来辛将注意力收回，神纹漩涡快速旋转，让来辛都以为自己的灵魂都要被吸入漩涡。
眼前一黑，再次出现视野后。
来辛看到了一幕奇异的场面。
这是一片地底世界，只有淡淡荧光的洞穴通道内，一只蛛魔用六条腿在飞快爬行。
蛛魔在迷宫地穴，像是被什么追赶一般，时不时还发出恐惧莫名的吱吱声。
后面，漆黑在蔓延。散发荧光的蛛丝好似被黑暗快速吞没，黑暗中无数红色眼睛密密麻麻，奇异的声音在洞穴中不断被放大。
蛛魔连续释放出蜘蛛魔网，却没起到任何的阻拦效果。
剩下唯一的优势就是对地底迷宫的熟悉。
只是下一瞬间，前方也同时出现了一抹漆黑，黑暗中睁开的血色眼睛带着戏谑的神色。
无数血色眼睛消失，黑色幽影覆盖在蛛魔身上。
凄厉惨叫在这无名洞穴响起。
一条猩红竖线漂在漆黑幽影之中，像是没有睁开的眼睛。
来辛如虚空降临一般看着这条眯缝的竖瞳，有种期待感在他内心起伏。
竖瞳突然睁开，像是一轮血色弯月挂在黑暗中。密密麻麻的灰点在竖瞳中浮现，来辛仔细分辨，才发现那是无数灰色细小的人脸，狰狞、恐惧、哀嚎……
视野瞬间上升，覆盖整个灰森林。再然后来辛就猛然脱离了这个特殊状态。
来辛从琥珀肩上掉落下来，希尔薇特跳起将他抱在怀里。
希尔薇特发现来辛睁着双眼极为恐惧地看着自己的手背，本源神纹已经恢复平静。
“来辛！～～～怎么了？”
来辛缓缓回过神，看见希尔薇特，哈姆林也冲旁边过来。说道：“没事了。”
然后将之间所见讲述出来。
整个灰森林地底世界，蛛魔与亡灵在遭到残酷屠杀，灵魂被埋葬。
洞穴黑暗中是渗入恐怖未知怪物，弱肉强食进行时。
原先设置在灰森林地底洞口的临时营地，地下像是火山喷发般大地在振动。漆黑如墨气息不断蔓延，树木瞬间失去生机化作枯材。
三名留守骑士在地底爆发一瞬间，就被黑暗吞没了，无声无息化作枯尸。
黑暗在灰森林蔓延，直至来到辛曾经待过的营地。
营地内的许多人依旧在活跃，如定格的黑白相片，属于他们的时间被永久的停留在此时。
生灵化作枯骨，无人生还。
无数灵魂哀嚎，被漆黑裹挟着化成直通天穹的黑塔。
太阳彻底落下，一抹幽红从夜空浮现。
魔月高挂天穹，扭曲的意志降临了。
黑暗在虚空中在一点汇聚，化作一个浑圆的黑球。从魔月落下一道深红光柱，灌注入黑球。
黑球渐渐遍布猩红裂痕，裂痕破碎一个人形生物漂浮在虚空中。
红色竖瞳似是倒影着魔月、漆黑长发长过脚尖安静的丝毫不动。身上被重重黑色纱衣贴身包裹，白皙的脸庞完美无瑕，宛若真实精致的诡异人偶。
像是宣告一般，祂指着魔月发出奇异的符文之语，只有一些研究这种古老原始灵言的魔导师能够理解。
“吾乃世界余烬重生，是为不死魔女。”
魔月之光汇聚而来。
魔月烙印一般出现在她手背，一丝丝猩红气息顺着苍白手臂蔓延而上，让魔女白皙无暇的脸色出现了活人般的气息。
夜空中的血色魔月无声地裂开了，童话般的怪异现象让世界上每一个此时观察着魔月的生灵心脏骤紧。
魔月自出现以来，就是灾祸的象征。
魔力的活性化、破碎的次元之晶、次元裂隙的频繁出现。导致帝国几乎分裂，乃至这么多年过去才有所恢复，这里有多少英雄埋骨荒野。
但现在，祂裂开了！！
魔女无视红月的异状，将目光望向南方，看到了在行走在湖边的来辛。
来辛似是有意，回头看向北方，心底出现一抹血色幽影。
就在刚才，神纹展开了光幕。
任务：关闭三个次元裂隙。
进度：2/3
奖励：五百年寿命。
剩余：三十个自然年。
“究竟发生了什么？”
来辛抬头看着苍穹。
魔女落下大地，赤脚悬浮在地面之上，双目看向四周失去生机的枯尸。抬起手红月魔纹微微亮起，粉红光晕散开。
枯尸沾染上一抹粉红，颤抖着站起，茫然在行走，开始游荡到四周荒野。
来辛看着天上裂开的红月，看着手背的本源神纹漩涡，毫无动静。但灰森林的次元裂隙却消失了，一切都充满诡异。
众人才刚刚听来辛说完之前黑森林地底迷宫发生的怪事，都失声得望着夜空，天上裂开的红月。
这世界肯定有某些东西正在改变！
“红月异变！”
莱茵手握法杖，目光坚毅。
金色发丝飞舞，身周魔力如漩涡。
一股磅礴气势升起！
四周的魔力像是被无形之力凝聚，飞速汇入莱茵体内。
安娜贝拉被他一手推开。
他的身体左边，有烈焰咆哮卷起满天焰火。右边，深蓝色潮汐蒸腾而起，湖面荡起波澜。
水与火在他后背不断膨胀碰撞直至湮灭！左眼渐渐赤红，与之相反的是右眼在慢慢变的冰蓝。
精神意志与魔力相互影响，最后契合诞生出的势。最后势深度影响身体，凝结出最初的魔力器官。
这是后续二阶继续魔力元素化所不能相比的，没到三阶前，是永久恒定与短暂加持的区别。
所以二阶与一阶的区别，也不是魔力多少或者质量的分别。
意志—精神—魔力—现实
意志—魔力器官—现实
魔法，是意志影响现实的结果。
而眼睛是心灵意志之窗，拥有魔眼的二阶法师是最多的。
异象很快被莱茵压制了，他抬头看着已经渐渐破碎的魔月，苦笑道：“本来还不想突破，继续依靠二阶瓶颈纯化魔力。”
无声无息一团火焰在他身前冒出，瞬间如同加了助燃剂般膨胀放大，连莱茵本人都后退两步。
“魔力活性又大幅度提高了，今夜不知又有多少魔法师魂归魔力之海。”
安娜贝拉双目倒影着火焰，一直看着莱茵，她双眸发红像是要滴血。其余法师都在看到红月异变后，立刻就放下所有进入冥想。这是每一位法师被导师一遍又一遍叮嘱后造成的下意识反应，也是当初经历过魔月之灾后留下的血泪教训。
而来辛体内，与本源神纹相反，心脏中的魔力晶核在不断加快波动，带动着心脏跳动越来越快。血色之势浮现而出，汲取着天地间灵动的魔力。
在来辛精神感知中，魔力变得灵动了，就像孩子到了人憎狗厌的年纪，不惹都来烦你。
然后，不听话？打一顿就好了，血色势能强力压制着进入体内的魔力，被魔晶吸收。
骑士与剑士受到的影响是最小的，哈姆林示意谢菲尔与希尔薇特带人警戒四周。看了一眼来辛，带着还在发呆看月亮的战职者就地扎营。
不远处，湖面波光粼粼，倒影着夜空中怪异现象。黑色高山在目力尽头处，如一头怪异黑色魔兽。
时间缓缓流逝。
退出深度冥想，五感重新回归。
唯一感受是风特别的冰凉。
来辛睁开了眼睛，不知何时起，下起了雨。
雨不大，在风中挂成细丝。
伸手接住，雨丝大多从指间飘过。
希尔薇特立刻将他拉进帐篷，整个冒险队成员都在，哈姆林在篝火前吃着烤肉，谢菲尔躺在盾牌上不知道有没睡着，精灵温蕾莎拿出一本书安静的如同文学少女，琥珀拿着小碗喝着肉汤小脸露着幸福，希尔薇特拉着他坐在长木墩上。
“怎么样？”哈姆林问道。
“还挺好！”来辛咽下口水，这一番修炼，实在给他整饿了。“天上红月究竟怎么了？”
“谁知道呢，当初离开刀锋石林时，大巫师说的话太玄奥，我就没去究过那东西。”
谢菲尔突然问道：“说什么了？我给你参悟下！”
哈姆林摇摇头说：“来来去去就是些莫名其妙的预言，可是连我这魔法白痴都知道魔月之灾里，预言系魔法受到的影响是仅次于空间系的。”
谢菲尔坐起身，看着来辛的脸。来辛之前就觉得奇怪，用手往脸上擦去，手上的雨水带着淡淡红色。吃惊道：“这是什么情况？”
哈姆林摇着骨头，说：“不可说，天地有灵不可名状。”
谢菲尔抢过他手里的酒袋，打了个冷颤。说：“还能好好说话吗！”
哈姆林点点头，说：“这次事件完成之后，你有打算回归家族，跟莱茵去开拓位面吗？”
谢菲尔摇摇头，沉默着喝了几口就将酒带丢回，重新卧倒在盾牌上。
温蕾莎突然开口道：“我倒是想去看看。”说完放下书本看看希尔薇特与来辛，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希尔薇特也没什么表态，反而是哈姆林肯定道：“是个好机会，就我所知这将近百年来，这颗次元之晶的品质是绝无仅有的。”
说完也看看来辛。
来辛被他们看的后背冒汗。
琥珀突然手指向上天，突然开口道：“吞食，消化，复苏，异化。”
来辛比较适应琥珀生硬的词语，问道：“你的意思是世界消化了魔月，重新开始复苏？”
关于魔月流传最广的说法，祂可能是本土世界吞食掉的异世界。
哈姆林摇摇头说：“凡人终究是蚂蚁，哪里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被踩死。想这些是最没用的。”
来辛没想到哈姆林这么务实，跟他爆裂如狂风的性格实在不像。
谢菲尔笑骂道：“你能不复读别人说的话，就还是我们的好队长！”
哈姆林摆摆手，自顾自的喝酒。
希尔薇特给来辛灌了半肚子甜酒，说：“别聊了，休息好，明天说不定还有场硬仗要打。”
一阵大风吹得整个帐篷摇摇晃晃，琥珀拿出一枚种子，绿光在手心浮动。
来辛还是第一次看她如此施展魔法，种子落地扎根发芽，好似快进的视频，蔓延环绕着包围住整个帐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