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大教授世界文学讲义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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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典新译关乎现代日本文学的创新

沼野:其实,古典文学的现代文新译以前就有。例如,福永武彦、中村真一郎、石川淳、丸谷才一等作家,他们文学素养深厚,外语功底扎实,古典修养也不亚于古典文学专家。毋庸置疑,由他们来翻译古典文学,是最适合不过的。但是,话说回来,现在,在日本这种古典的修养正在慢慢消失。那么,我们年轻的作家们会怎样呢?他们对古典文学又有多少的亲近感呢?——我知道这么说很不礼貌。虽说古语同样是日本人使用的语言,但要正确理解又谈何容易!那么,我们这些年轻的作家能行吗?这是我的担心。

池泽:有参考书可以参考,一旦遇到难题,苦思冥想殚精竭虑之时,也可以借助参考书。这毕竟不是入学考试,不必只用原文和辞典翻译。反正有许多对译、注释以及研究书籍可供参考,只要在翻译的范畴之内,任何方法都可以尝试,话虽如此,也不主张脱离原作、超越翻译,变成自己创作的作品。

沼野:翻译毕竟不是电影、戏剧剧本的改编。

池泽:嗯,只要是翻译的范畴之内,怎么做都可以。古典新译工作是一项很辛苦的工作,我希望我们年轻的作家把它当作一种磨炼。与大江健三郎先生谈到过古典新译的目的是让年轻一代多多接触古典文学,他也很赞成。他说:“也许我们年轻的作家可以通过这样的磨砺,突破自我,最终凤凰涅槃,成就崭新的自己。”诚然如他所说,磨炼是人生最宝贵的财富。

沼野:古典新译不仅仅可以使原文通俗易懂,也关乎现代日本文学的创新。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它是文学史上的一项宏伟计划!

池泽:真能起到如此作用那就好了!

沼野:另外,还有许多其他译者的名字。《枕草子》由酒井顺子女士翻译,《方丈记》由高桥源一郎先生翻译——这个有点意外。《徒然草》的译者内田树先生与其说是小说作家,还不如说是评论家随笔作家。如此安排乍一看有些意外,但仔细想来甚是有理。您这样安排,他们没有意见吗?

池泽:也有不愿意而拒绝的。但总的来说,比预想的要顺利。

沼野:此外,还有许多足够吸人眼球的配对。翻译《宇治拾遗物语》的是町田康先生,《发心集·日本灵异记》是伊藤比吕美女士,《能·狂言》是剧作家兼小说家冈田利规先生。还有,翻译井原西鹤《好色一代男》的是岛田雅彦,翻译上田秋成《雨月物语》的是圆城塔先生等等。光是如此配对,就足以引起大家的关注了。

那么,下面我们再回到《古事记》的翻译吧。池泽先生您是以怎样的姿态投入到这项翻译工作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