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鏖战
“轰隆隆！”巨大的响声在从远处传来，焦盐荒原的夜幕被撕裂了。
艾琳森翡翠色的瞳孔骤然收缩成针尖状，纤细手指不自觉攥紧胸前的月牙吊坠。
“那是什么？”她凝视着看的有些呆滞了。
设想中，来自教会的骑士团并没有出现，那些本该涌动的晨曦圣光此刻像被钉死在荒原上的金蛇，凝固成无数条交错的光轨——某种比教会骑士更危险的存在正在苏醒。
震耳欲聋的汽笛声犹如巨象怒鸣！撕裂耳膜，仿佛无处不在，令人无法判断具体的方向。
雷纳德的机械义眼突然爆出刺目红光。他左臂的星陨钢护甲片如鳞甲般倒竖，秘银齿轮组在皮下疯狂旋转。
“小心！”金属摩擦声从喉间迸出的刹那，钢铁巨兽已碾碎月光。
圣光蒸汽列车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如同从神话中冲出的机械利维坦向他们冲撞而来。
两千三百片淬火钢板在疾驰中奏响死亡交响曲，沃恩嗅到了空气里沸腾的味道——这头巨兽的每颗铆钉都浸泡过圣水。
雷纳德的机械义眼突然亮起红光！他的左手——那条由破损的秘银齿轮与星陨钢打造的机械臂——在交错之际死死扣住车厢铁板，金属关节发出危险的摩擦声。
“看来咱们搭上顺风车了。”雷纳德说这句话时，艾莉森和沃恩也依此跃上车厢顶部。
列车呼啸而过，速度极快，朝着灰色裂谷的方向一路狂飙，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砰砰砰！”
三人跃上车顶不久，列车顶棚突然被密集的火力撕开，齿轮与铆钉像暴雨般倾泻而出。
夜幕中十二门悬浮的圣光加农炮同时睁开黄金瞳，艾琳森的银发在气浪中狂舞，月光在她指尖凝结成弦。
艾琳森银白长发在风暴中化作流动的月华，指尖凝结的七根光弦割裂时空：“凛冬协奏曲！”
寒潮裹挟着冰晶灌入炮口，追兵蒸汽甲表面瞬间绽开霜花图腾。
“从西侧跳进去！”沃恩将火蜥蜴的尾巴插进车厢缝隙，墨绿色烟雾从他脚下渗出凝结出巨手。
这个总是佝偻着背的巨魔术士此刻像拉直的弯刀，极力操纵三只由怨灵凝聚的巨手将车厢撕开一条裂缝。
雷纳德紧跟着撞碎车窗，机械臂的储能核心亮起幽蓝光芒，映亮车厢内骑士的脸，艾琳森在他后降落，月光在她脚下形成半透明的阶梯。
“前面快到灰色裂谷了，晨曦教会研究的新玩意还真是快啊。”巨魔感慨的摸着车厢内部，没搞懂这东西是什么结构。
“差不多能够比拟狮鹫全力飞行的速度了…”雷纳德一边说着一边把头伸到窗口外观察着地形的极速变化，“等等！前面是断崖！”
艾莉森：“准备跳车，说不定能在灰色裂谷甩掉他们。”
但沃恩没有跳。
列车即将冲下裂谷悬崖时，这个高阶巫毒术士兼吟游诗人正跪在残破的车厢里，用鳄血在铁板上绘制图腾。
当后方车厢赶来的追兵挥舞着链锯剑离他后颈只有三寸时，整列火车突然变成千吨重的钢铁巨蟒，带着蒸汽的嘶吼坠入黑暗。
就在此时图腾完成，沃恩附近的几个车厢的钢板结构如蛇鳞翻涌，将追兵连同圣光炮台绞成金属血雨。
“疯子！“雷纳德抓住巨魔的衣领，三人在下坠中撞进裂谷的迷雾，机械圣骑士背后的喷射口喷出苍蓝火焰，艾琳森的月光裹住三人，在撞上岩壁前凝成弹性光膜。
灰色裂谷吞没了他们。
“咳咳！”
浓雾渗进艾琳森的月光护罩，她翡翠色的瞳孔在黑暗中收缩。这里的地脉流动像被绞碎的琴弦，月光经过折射才勉强穿透雾气。
雷纳德的机械眼不断报错，他的神经接驳线路在刚刚的战斗中受损，此时正冒出细碎火花。
沃恩突然抓住两人的肩膀，他的指甲缝里渗出磷火。“别动。”他说：“教会在裂谷里养了看门狗。”
仿佛回应他的话语，迷雾中亮起数百个猩红光点，那是机械猎犬的追踪目镜，它们钢铁脊椎上安装的圣光发生器开始充能。
雷纳德把艾琳森推到身后，机械臂展开成六边形护盾，但第一道光束击中护盾时，他膝盖的液压杆直接爆开。
“三十七秒后护盾过载。“他的声音带着金属摩擦声，“术士，你的宠物呢？”
沃恩窸窸窣窣的念叨咒语，脚下灰岩组成的地面逐渐渗出黑色泥沼，十三只由藤蔓与灰岩组成的巫毒傀儡破土而出。
当机械猎犬扑来时，巫毒傀儡抓起灰色岩石砸去，利爪刮擦岩壁发出刮骨之音。
艾琳森在吟唱，她的月光弦插进岩壁，整个裂谷的雾气开始旋转，当月光龙卷撕碎机械猎犬群时，雷纳德突然大吼：“上方！“
圣光像上帝之剑劈开雾气，二十具银翼飞行器在裂谷上方列阵，中央的机械巨像正在组装手臂。它的胸口嵌着晨曦教会的日轮徽记，右臂是旋转的裁决链锯，左臂正在展开圣光加农炮。
“审判庭的战争巨像。“雷纳德舔着嘴唇，“我在霍法伊尔见过过三具，但这具...不太一样。“
巨像背后悬浮着八面棱镜，当艾琳森的月光箭射出时，棱镜便将月光折射回去，在她左肩烧出焦痕。雷纳德的粒子炮也只能在装甲上留下浅坑。
“核心在右肋第三护甲板下。“他的义眼突然报出数据，“但需要更强的穿透力...“
沃恩打断了他，这个巫毒术士扯开衬衣，露出胸口蠕动的活体刺青，当他用木锥刺进自己心脏时，巫毒傀儡突然融合成一具十米高的腐殖质巨人。
机械巨像的链锯切进巨人身体，却卡在无数牙齿间。
“三秒！”沃恩七窍都在流血，“雷纳德！”
圣骑士的机械臂脱离身体，带着蓝光射向巨像右肋。在护甲板被击穿的瞬间，艾琳森把月光凝成发丝细的箭，顺着裂缝刺入核心。当爆炸的火光映亮裂谷时，雷纳德接回冒烟的机械臂，发现沃恩正盯着迷雾深处。
六具更大的阴影正在靠近。
“游戏开始了。”巫毒术士擦掉鼻血，“我的朋友。”
机械巨像的残骸坠入深渊，而新的圣光正在上方汇聚，艾琳森折断月光箭矢，箭尖指向裂谷更黑暗的深处：“那就让教会看看，我们的实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