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店小二和叶大厨
第四章店小二和叶大厨
一个店小二眯着小眼睛看了一眼，先是紧着步子跑过去关上了门，示意同伴清扫了汉子掸落的雪，然后就一路小跑的迎了上去，笑着说道：“几位爷快请座，本店新到一批雪湖特产，雪熊掌、雪豹排、雪湖鱼，端的是人间美味，等闲那是见也见不到，大爷们好口福，咱都来点什么？”
那领头的汉子斜眼看了看店小二，“啰嗦什么，那就快些拿上来，慢了一份，仔细我捶烂了你的脑袋。”
店小二眼中有一丝精光一闪而逝，脸上却谄媚的笑了笑：“得咧，有钱就是大爷，大爷请上座，”自去忙活。
片刻之后，好酒好菜流水般端了上来。
大厅里的声音稍稍低了些，所有人都在打量着这群家伙到底是什么路数？老板娘自顾自的忙着算账，全然没作理会。
外面风雪更紧，客栈里炉火劈啪作响，客人们继续喝酒吃肉。
却说那新进来的汉子一伙酒足饭饱，呼喝小二结账。店小二快步走了过去，笑道：“几位大爷吃好了？诚惠四百五十两。”
“多少”！？几名大汉眼珠子碎了一地。
小二再次说道：“白银四百五十两。”
“哪有这么贵的，你们是黑店不成？”
“大爷，话不能这么说，你们吃的都是上好的雪湖特产，只这熊掌、豹排就不下三百两，零头的六两多银子还给您抹去了呢，我们是货真价实、童叟无欺。”
“你说雪湖的就是雪湖的，我看就是鸡冠山的，少在这儿蒙我们。”
“呦大爷，这就是为难我们了。稍等，去请峰哥过来一趟，”自有跑堂的跑去后厨。
不多时，一个约二十出头，身穿兽皮袄、足蹬虎皮靴、腰插一把黑刀的青年来到桌前。
这青年也不说话，只是淡淡的看着店小二，目光中透着询问之意。
这位兄弟正是这位小二口中的峰哥，也是那个穿越到这个世界、混了九年的美食家，我们叶峰同学了。
店小二看着叶峰神色不善，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连忙弯腰低眉顺眼的笑道：“峰哥，您看看啊，它是这么回事。这几位爷说您的野味不是雪湖的，还说咱们收费太高。您老人家说说咱这货是不是雪湖的？”
“是。”峰哥说完转身就要走。
“慢，你说是就是啊，雪湖千里冰封又是荒人的猎场，你一个厨子咋弄到的？”一个大汉一脸不信的神色，大声说道。
“哥哥不只是厨子，这些猎物都是他和我在雪湖费了好大劲打回来的，”随着话音，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孩从厨房探出一个头，声音十分的清脆。
叶峰闻言回头看了一眼，小女孩立刻吐了吐舌头，忙又把头缩了回去。
汉子还欲再分辨，被店小二直接拦住话头：“好了，这下清楚了吧。峰哥您忙、您忙啊。”说着谄媚的对着叶峰满脸堆欢。
叶峰也不在意，径直向厨房走去。
店小二则一直满脸笑意的行注目礼，目送峰哥回到厨房。随后，他就立刻一个转身直直的面向众人，由于速度很快甚至带起一阵微风，脸色叶瞬间变得冰冷，微微眯着的小眼睛射出一道精芒，甚至带着一丝轻蔑和挑衅，这转换之块足以媲美川剧变脸大师。
只见这店小二腰杆一拔，声调直接拔高了好几度：“得，几位爷，付钱吧，想白吃白喝的话也不打听打听这是什么嘛地儿，小爷是嘛人。”
为首大汉将佩刀重重往桌上一拍：“你说多少钱就多少钱，需得问你家爷爷手里的刀答不答应。”
哦？小二眉头微微扬起，“您老几位介是想吃霸王餐啊，好说，好说，你还是先问问小爷的拳头答不答应。”
剑拔弩张之时，老板娘淡淡的丢下了一句：“别弄坏椅子，出去打。”
店小二转身去推开大门，回头望向几个大汉：“光说不练假把式，出来手底下溜溜，只要赢了我，不就一顿饭吗，小爷请了。”
几个大汉怒不可遏的霍然起身，抄起家伙快步跟着走出。
大门从外面关上了。
却说正在掌勺的叶峰一边炒菜一边一心二用的在侧耳听着外面的动静，好几年了，自己还真是喜欢听这个秦武说话，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真搞不清这小子到底家乡哪里？为何口音和天津口音如此的相似，浓浓的喜感却牵出了叶峰淡淡的乡愁。这小子，还是这么坏。
叶峰侧头喊道：“丫头，鱼。”
小女孩应了一声哎，快步把自己收拾好的鱼拿了过来。叶峰看了一样，很满意，微微笑了笑：“桐儿这次干的不错，又快又好。”
小丫头嘻嘻一笑，继续去洗菜，仿佛此时，这个叶峰才恢复成了原来的那个叶峰。
却说只听得外面瞬间拳脚、兵刃破空及呼喝声高低起伏，但仅仅过了片刻之后，店小二秦武就拿着那几人的行囊和佩刀回了屋，往柜台上轻轻一放，然后谄媚的一笑：“老板娘，我看过了，这些大概够付账了。”
老板娘脸都没抬，微微的嗯了一声，随手把柜台上的东西拿到柜台里面，低头敲打着算盘，继续算账。
店小二秦武则转身走到另一处客人的桌前，这桌的客人都不自觉的向后一缩，身体紧紧靠在椅背上。
却见店小二满脸笑意的说：“诸位吃的可好？再添点嘛？”
满桌的客人都没来由的倒吸一口凉气，“好、好，不、不、不用、不麻烦小哥了。”
“得咧，您客气了，小的就是干这个的，来者都是客、有钱都是爷，有事您吩咐。”
这桌为首的老者微微拱了拱手：“小哥客气了。”老者额头微微出汗，同时在心中腹诽：“是啊，有钱都是爷，那没钱呢，估计就是门外那几个汉子的下场了吧。”
以前只是觉得这家伙极有眼色，笑的也谄媚，现在再看这秦武的笑，谄媚终归还是谄媚，但现在再看却没来由的有些发毛啊。
此时，叶峰带着包裹，左手牵着那个小女孩走到柜台前，叫了声：“苏姐”。
老板娘苏晴抬起头，媚眼流转道：“我说叶峰啊，你这大厨一个月就来两、三次，每次都要一百两，是不是贵了些？”
叶枫抬了抬貂帽，看了苏晴一眼没有说话。
苏晴无奈的摇了摇头，把一个包裹递了过去：“小冤家，知道你的厨艺好。听姐姐一句，你干脆留在我这得了，当个大厨挣得也算不少，也不用总往北荒跑，成天带着桐儿跟那些野兽拼命，跟那些北荒蛮子死磕个什么劲啊。”
少年没有作声，但也知道老板娘是好意，只好淡淡解释了一句：“没办法，我需要钱，”说着颠了颠装银子的包裹，放到怀里，抬头看着苏婷真诚的说了句：“谢了”，转身拉着小女孩向外走去。
店小二秦武此时突然谄媚的拿了个包裹递了过去：“峰哥，带点牛肉路上吃，还给您装了一壶正经的高粱红，有机会一定要再教我几手。”
叶峰常年像冰川的脸上难得的笑了笑，说了声：“好”。
“得咧”，秦武欢天喜地的继续招待客人，脚步轻快了好几分。
门外北风呼啸，飞雪满天，两人一骑向着北关城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