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一代妖姬——夏姬的传奇人生

春秋中后期的主旋律是晋楚争霸，可夏姬是一个绕不开的人物，她跌宕起伏的遭遇，无意之中改变了晋楚争霸的走向，间接推动了吴国的崛起。

《左传》提及夏姬七次，《史记》提及五次，《国语》、《谷梁传》、《诗经》等先秦文献中，也都有关于夏姬的记载。夏姬一生共出嫁过三次，游走在八个男人之间，《列女传》评价她“杀三夫一君一子，亡一国一卿”，后世之人也将夏姬称为“一代妖姬”。（注：由于夏姬的故事过于离奇，“杀三夫一君一子，亡一国一卿”的说法实为夸张。但关于她的记载，笔者难以考证，只能归纳整理，以飨读者。）

夏姬的出生年月日不详，她是郑穆公的少妃姚子所出，当时人们将妾室称作少妃，换言之，夏姬是郑穆公的庶女。

传说，夏姬在少女之时，与同父异母的兄长公子蛮有染。不到三年，公子蛮便莫名其妙去世。随后夏姬被父亲郑穆公许配给陈国的大夫夏御叔，夏姬的夏字由此而来。

夏御叔是陈宣公的孙子，正牌的陈国公族子弟。公元前672年，陈宣公杀死太子御寇，逼迫公子完远遁齐国，此后陈国的国君之位又相继传给陈穆公、陈共公以及陈灵公。按辈分，夏御叔也是陈灵公的堂叔。

夏姬嫁入夏府仅仅九个月，她便生下一个儿子，起名夏南，后人也称之为夏徵舒。夏御叔曾对此有过怀疑，但由于夏姬实在倾国倾城，夏御叔没有深究，他依然对夏姬恩宠有加。

如此这般，这对夫妇过了十二年的平静生活，夏御叔和公子蛮一样，也莫名其妙去世，由于他去世之时，正值壮年，陈国的市井之间，传出不少关于夏姬的流言蜚语。

夏姬为了躲避流言，她与儿子迁往夏御叔的封地株邑隐居。

花开花落年复年，夏姬依然云鬟雾鬓，秋水剪瞳，肌肤胜雪，秀色可餐。这为她招来了不少裙下之臣，其中有两个人最为出名，一人是孔宁，另外一人是仪行父。

这二人都是陈国大夫，也都是夏御叔的好友。他们自从见过夏姬的美色后，便一直垂涎三尺，念念不忘。

自从夏御叔死后，夏姬也需要温暖和陪伴，于是她对孔宁和仪行父二人，来者不拒。

有一次，孔宁与夏姬颠鸾倒凤后，他将夏姬的锦裆偷出来，贴身穿着，并且向仪行父炫耀。仪行父看后，醋意大发，他也跑去找夏姬，二人在缠绵悱恻时，仪行父说，你赐给孔宁锦裆，请你也赐给我一件东西留念。

夏姬笑语嫣然的回答，那条锦裆并非臣妾所赠，是他偷去的。

夏姬在仪行父耳边呵气如兰的继续说，虽是同床共枕，但也有厚薄之分，我最喜欢的人还是您呀，这样吧，我将贴身的亵衣送你吧。

孔宁知道后，也醋意大发，他越想越生气，不愿让仪行父独得夏姬的青睐，于是孔宁心生一计。他故意在陈灵公面前盛赞夏姬的美艳以及房中之术。

陈灵公听罢摇头回答说，我知道这个女人，她是我堂叔的夫人，已经三十多岁了，这个年纪的女人，能有什么姿色？

孔宁依旧不死心，他凭借自己三寸不烂之舌，将夏姬夸得是天上有地下无，陈灵公也是色中饿鬼，他听着听着，不免动心，于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态，陈灵公决定前去一睹婶婶夏姬的风采。

夏姬提前得知陈灵公前来，她早早将自己梳洗打扮妥当，并且命人备下酒菜，宴请这位陈国最有权力的男人。

陈灵公一见夏姬，顿时拜倒在对方的石榴裙下，他当晚喝得很尽兴，所谓春宵一刻值千金，陈灵公不愿浪费好时光，当晚在夏姬府上留宿。

一夜过后，夏姬便睡服了国君陈灵公。从此以后，陈灵公、孔宁、仪行父三人，一同成为了夏姬的入幕之宾。

即便在民风开放的春秋时代，这种事情也十分荒唐。陈国大夫泄冶看不下去，他前去宫中劝谏陈灵公。泄冶说，大王身为一国之君，理应勤于政事，而非沉迷鱼水之欢。

陈灵公心中尚存一丝道德感，他回答说，我能改。（注：《左传·宣公九年》：泄冶谏曰：“公卿宣淫，民无效焉，且闻不令，君其纳之。”公曰：“吾能改矣。”）

随后，陈灵公将这件事告诉给孔宁和仪行父，两人请求杀掉泄冶。陈灵公并没有阻拦。孔宁和仪行父揣摩出陈灵公的心意——国君也想除掉泄冶。最终这三只禽兽将重臣杀害。（注：《左传·宣公九年》：公告二子，二子请杀之，公弗禁，遂杀泄冶。）

泄冶一死，陈国境内再也无人敢管陈灵公风流荒淫之事，陈灵公、孔宁、仪行父三人公然出入株邑，毫不避讳世人的目光。三人甚至会穿着夏姬赠予的贴身衣物，在陈国朝堂上攀比取乐。

公元前599年，陈灵公、孔宁、仪行父三人在夏姬家中喝酒，酒醉正酣时，陈灵公指着夏徵舒对仪行父说，夏徵舒长得像你。

普天下的儿子都像父亲，陈灵公的言外之意，是调侃夏徵舒是仪行父的儿子。

仪行父反应很快，也很无耻，他回答说，这孩子也像国君您啊。

此时夏徵舒早已不是小孩子，他借母亲夏姬的裙摆，年纪轻轻便成为了陈国朝中重臣。很多陈国大夫对夏徵舒的飞黄腾达颇有微词，外加夏姬的私生活确实风流放荡。这对母子免不了被人戳脊梁骨。

陈灵公与仪行父的对话，实在难以入耳。他们无异于是在对夏徵舒说，我们与你妈男欢女爱，又捡了你这个便宜儿子。

更何况，按照辈分，陈灵公不过是夏徵舒的堂兄。是可忍，孰不可忍，夏徵舒终究是一个血气方刚的小伙子，他暗中背上弓箭，偷偷藏到马棚里，等陈灵公吃饱喝足，准备上马车离开时，夏徵舒张弓搭箭，一箭将陈灵公射死。

孔宁和仪行父大惊失色，拔腿便逃。夏徵舒穷追不舍，二人则一路南下，逃到了楚国。

陈灵公被弑杀，国不可一日无君，夏徵舒原本是陈宣公的曾孙，他身上流淌着陈侯的血脉，因此夏徵舒自立为君。而陈灵公荒淫无度，名声狼藉，陈国境内，竟然也没有人反对夏徵舒。

不过孔宁和仪行父逃到楚国后，却恶人先告状，二人向楚庄王痛斥夏徵舒弑君篡位，请楚庄王出兵平乱。

楚庄王不清楚个中缘由，不过城濮之战后，陈国便倒向了晋国，楚庄王也很高兴有出兵伐陈的理由。公元前598年冬，楚庄王在伐郑之余，他联合秦国一同出兵，讨伐陈国。

陈国在强大的楚军面前不堪一击，夏徵舒被活捉，并被处以车裂之刑，死于陈国国都栗门之前。

楚庄王当时本有吞并陈国的企图，并在陈国故地上设置郡县。申叔时劝谏说，大王，您因陈国内乱而率诸侯联军讨伐，这原本是正义之举，如今您却想占据陈国土地，此乃不义之举，日后您何以称霸天下？

楚庄王深受礼乐制度影响，他听完申叔时的劝谏，顿觉有理，于是楚庄王拥立陈灵公的太子为国君，即后来的陈成公。

夏徵舒死后，夏姬也被带到了楚国，这一刻，夏姬的命运发生了改变，她仿佛是春秋乱世中的蝴蝶，不经意间煽动的翅膀，却掀起了一场久久不曾平息的风暴。

有人说，夏姬不在乎儿子夏徵舒的生死，也有人说，夏姬到楚国后，一直铭记着杀子之仇，时时刻刻想要报复楚国。

至于夏姬内心究竟是什么想法，后人已经无从知晓。此时的夏姬，至少四十岁上下，可是她却依旧美艳不可方物，引无数男人折腰。

楚庄王身为一代霸主，也有英雄难过美人关的时刻，他自从看到夏姬后，心中便老鹿乱撞，楚庄王想迎娶夏姬为妾。

而楚国大夫申公巫臣，也被夏姬的美貌所折服，申公巫臣不愿夏姬入宫，毕竟宫门深似海，于是申公巫臣向楚庄王劝谏说，大王，您召集诸侯讨伐陈国，师出有名，叫做伐有罪。如果您收夏姬为妾，则是贪恋她的美色。贪恋美色叫做淫，不利于楚国的霸业。

楚庄王终究是一代霸主，他衡量了楚国霸业和夏姬两者的分量，果断选择爱江山不爱美人。

除了楚庄王外，楚国的司马子反也钟情于夏姬。这人的背景很深，值得一书。在楚庄王执政后期，他提拔自己的两个弟弟，分别担任令尹和司马之职，即楚庄王，令尹子重以及司马子反这三个站在楚国权力金字塔顶尖的人，是兄弟关系。

以司马子反的身世背景，申公巫臣不可能与他抢人，他只能劝对方说，夏姬是不祥之人。她在郑国时，克死了公子蛮，嫁到陈国以后，克死了夏御叔、陈灵公和夏徵舒，又让孔宁和仪行父流亡在外，并使陈国灭亡。妲己再世也不过如此，还有比夏姬更不祥的女子么？天下美女不计其数，您为什么一定想要得到她呢？

司马子反听后，顿觉申公巫臣言之有理，他也不敢迎娶夏姬。

讽刺的是，申公巫臣绞尽脑汁谋算，却为他人做嫁衣，最终楚庄王将夏姬嫁给了连尹襄老。

连尹襄老在《左传》中只出现两次，一次是他迎娶夏姬，另一次，则是他战死于邲之战中。

公元前598年冬季十月，楚庄王伐陈，杀夏徵舒，夏姬入楚。公元前597年六月，晋、楚两军征战邲水。由此推测，夏姬嫁给连尹襄老不足一年，对方便去世。（注：《左传·宣公十一年》：冬十月，楚人杀陈夏徵舒。《左传·宣公十二年》：（六月）射连尹襄老，获之，遂载其尸。射公子榖臣，囚之。以二者还。）

连尹襄老尸骨未寒，他的儿子黑要不仅没有替父亲收尸，反而想要与夏姬做那些难以启齿的事情，（注：《左传·成公二年》：襄老死于邲，不获其尸，其子黑要烝焉。）

申公巫臣见状，再也按耐不住抢夺夏姬的欲望，于是他派人给夏姬传信说，你先回郑国，我会迎娶你。（注：《左传·成公二年》：归，吾聘女。）

在申公巫臣的运作下，郑国以迎丧之名，请夏姬回国。楚庄王曾经询问申公巫臣，郑国迎丧之举，是否可信。

申公巫臣回答说，可信。我们在邲之战中俘虏的荀罃，他父亲荀首既是晋成公的宠臣，又是晋国中军将荀林父的弟弟，晋国一定会用您的儿子公子榖臣和连尹襄老的尸体来换荀罃。郑国担心他们在邲之战中得罪晋国，为了讨好晋国，郑国一定会答应晋国的要求，所以郑国请夏姬回去迎丧，不足为虑。

楚庄王听完，便同意夏姬回郑国。夏姬在临行前，她对身旁的人说，如果我得不到连尹襄老的尸首，我便不回来。

这一年，是公元前597年，夏姬回郑国后，再无音讯。

八年后，公元前589年，楚庄王已经去世两年，楚共王（注：楚共王出生时间未知，《左传·成公二年》记载：“子重曰：‘君弱，群臣不如先大夫，师众而后可……’”，中华书局版《左传》注解为当时楚共王年仅十二三岁。笔者未见注释出处，对此存疑。同为《左传·襄公十三年》中记载，楚共王病危之际，召集群臣时曾经说：“不榖不德，年少社稷，生十年而丧先君。”因此楚共王应是600年生人，十岁即位。楚共王即位之初，楚庄王存世的血亲兄弟对楚国朝政影响很大。当时，楚王年少，权臣当道，这也是楚国霸业迅速衰落的重要原因之一。）初入朝堂，晋、齐两国爆发了鞌之战，楚共王为了支援齐国，他计划在那一年的冬天，出兵伐鲁。同时，楚共王又派申公巫臣出使齐国，将楚军北上的日期告诉对方，齐、楚两军按约定联合行动。

申公巫臣带着全家以及财物，匆匆北上而去。申叔时父子刚好前往郢都，他们在路上碰到了申公巫臣，儿子申叔跪说，申公巫臣的表情好奇怪，他既有戒备之心，又有幽会的喜悦之色，感觉像是要私奔。

果然，申公巫臣在出使齐国的途中，改道前往郑国，他假传国君之命，迎娶夏姬。时任郑国国君郑襄公不知来龙去脉，也无从验证申公巫臣之言的真假，于是郑襄公便将夏姬嫁给了申公巫臣。

此时已经是公元前589年，夏姬年近五十岁，申公巫臣依然愿为她抛弃祖国，不知是申公巫臣痴情，还是夏姬风华绝代。

申公巫臣是夏姬最后一任丈夫，在此之前，公子蛮、夏御叔、陈灵公、夏徵舒、襄老五人先后因夏姬而死，陈国险些灭亡，孔宁和仪行父流亡他国。由此可见，夏姬不愧为一代传奇，而她的最后一任丈夫，却影响了春秋历史的走向。

申公巫臣叛楚以后，他原本想逃到齐国避难，不过由于齐国在鞌之战中战败，申公巫臣说，我不能住在战败国。

当时能与楚国一争高下的诸侯，唯有晋国，最终申公巫臣通过郤至，投奔晋国。申公巫臣是楚国重臣，而且以谋略闻名于世，他叛楚投晋以后，晋景公派他前往邢地做大夫，申公巫臣的后代以邢为姓氏，因此，申公巫臣也是邢姓的先祖。

申公巫臣投敌事件，影响十分严重，性质极其恶劣。

楚共王的叔叔司马子反得知申公巫臣与夏姬私奔，叛逃到晋国，他这才恍然大悟，猜到了当年申公巫臣阻拦自己迎娶夏姬的心思，于是司马子反心生怨恨，他准备贿赂晋国，让对方不要重用申公巫臣。

楚共王将他拦下，劝说道，如果申公巫臣对晋国有用，你即使送去重礼，晋国会不重用他么？如果他对晋国没用，即使你不送礼，晋国也不会重用他。

司马子反还曾建议楚共王流放申公巫臣的族人，他说，申公巫臣曾经劝谏先王不要纳妾夏姬，现在他却废弃使命，携夏姬逃亡晋国，他有欺骗先王之罪，请您将他的族人流放。

司马子反与申公巫臣有旧仇，他的提议，难免有公报私仇的嫌疑。楚共王对申公巫臣仇怨不大，他反而能更冷静的分析事情利弊。

申公巫臣出自楚国的贵族屈氏家族，他曾经是申县的县尹，因此名字前缀有申公二字。

申县多次出现于史书中，战略位置非常重要。申县位于南阳盆地北口，是楚国西北方向的北大门，申县西北方向是秦国，北方是晋国和周王室，东北方向是郑国。当年子元之乱时，申公斗班出手杀死令尹子元，楚庄王即位后，他身边的斗克，也曾经担任过申公之职。鲁宣公十一年，也就是公元前598年，巫臣便以申公之名，出现在史书上，此时距离申公巫臣投敌，接近十年光阴。申公巫臣治理申县多年，他对当地非常熟悉，这样一个人投靠晋国，会令楚共王很头疼。

万一申公巫臣在申县境内安插几个内鬼，他再引晋军南下攻打申县，楚国的南阳北口一破，后果不堪设想。

而屈氏是楚国的大贵族，申公巫臣叛逃时很匆忙，他有很多亲人都在楚国境内，这些人等同于楚共王手中的人质，楚共王可以通过这些人的性命，震慑申公巫臣，让他不敢大肆出卖楚国。

计划不如变化快。尽管楚共王拦住了叔叔司马子反，对方并没有死心，他依然想要报复申公巫臣。于是司马子反联系兄长令尹子重，二人商议复仇之事。

令尹子重是楚共王的另一个叔叔，他也与申公巫臣有仇。当年楚庄王兵困宋都九个月，令尹子重在这一战中取得战功，归来后，令尹子重请求楚庄王将申县和吕县赏赐给他作为封地。

申公巫臣身为申县县尹，他早已将申县视为自己的地盘，于是申公巫臣反对说，申县和吕县是楚国北方门户，这里必须掌握在楚王的手中，如果赏给某个人，这两个县将不复存在，日后晋国和郑国一定能通过这条路抵达汉水，威胁楚国的腹地。

楚庄王觉得此言有理，于是拒绝了令尹子重的请赏。从此以后，令尹子重也与申公巫臣结下仇怨。

楚共王仅仅即位两年，他作为楚庄王之子，一直活在父亲的光芒下，所以楚共王的做事风格没有他的父亲强硬。令尹子重与司马子反又是楚共王的两位叔叔，所以楚共王没有控制住局面，他的两位叔叔最终联合起来，将申公巫臣的近亲族人屠杀殆尽，还杀了夏姬前夫连尹襄老的家人。更有甚者，他们还将这些人的家财瓜分得一干二净。

事已至此，楚共王也只能接受事实。不久后，楚军按照计划，他们联合蔡国、许国，一同出兵北上，支援齐国。楚军先侵袭卫国，而后从蜀地（注：今山东省泰安市以西。）进攻鲁国，楚军攻至阳桥（注：今山东省泰安市以西。），史称阳桥之役。

鲁国不敌，只能派人前来求和，楚军接受后，楚、齐、秦、郑、宋、陈、蔡、卫、许等诸侯在蜀地结盟。

不过鲁国国史《春秋》认为这一次缺乏诚意的会盟，与会成员害怕晋国而偷偷与楚国结盟，因此春秋史官故意没有记载参与会盟的卿大夫姓名。

蜀地会盟声势浩大，自然会惊动晋国。由于申公巫臣的叛变，晋国君臣知道了齐、楚两国联合行动的军情。当时楚庄王的余威犹在，楚军与齐军也都是劲旅，晋国上下心生畏惧，他们不敢与之正面对抗，不得不避开楚军。（注：《左传·成公二年》：是行也，晋辟楚，畏其众也。）

在楚国北上支援齐国之时，申公巫臣收到了亲人被屠戮的消息，这个为了一代妖姬投敌的小人物，开始了自己的复仇计划，他落下的这一子，改变了春秋的乱世棋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