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2章 广阳城,陆家!
晨雾散去,晴空万里。
陆元独自一人跪坐在院中,面前摆放着一个方形的案几,案几上放着一本书,他正在读书。
他读的是一本《凡人修仙录》,里面讲得是一名凡人修仙,历经千难万险,最后证道长生的事迹。
这本书中开头一段便说:人生于世,限于天之精,必衰必败,然后消亡。修真者,必先逆天,为常人所不为,方能得天地之奥理。
简而言之,顺为凡,逆成仙。
“有点意思,逆天成仙?”
“好中二的感觉!”
陆元越读这本书越感有趣,尤其是“逆天成仙”这四个字更令他兴趣浓厚。
逆天,就是违背天意。
成仙,意味生命永恒。
“常叹世人皆不信不老永生,以其荒诞怪异而默然笑之,岂知汝之生非比寻常,万灵归于汝,万气亦归于汝,人生则灵气聚集,比下强盛千百,纵禽兽之流亦可修仙。”
“人不养命,终有竟日,人不炼气,难脱樊笼!”
陆元读完这句,默默合上书本,陷入沉思之中。他有时再想,人活一世,究竟为了什么?长生也好,成仙也罢,又有什么意义?
“元儿!”
这时,陆元背后忽然响起一道浑厚沉重地声音。只见一个生得器宇轩昂的中年男子朝他大步走了过来。
“父亲!”陆元起身,向这个中年男子见礼。
眼前这个器宇轩昂,气质不凡的中年男子,正是他这一世的父亲——陆丰。
陆丰大手一挥,示意不必多礼,当下眼角微微一扫便注意到少年旁边案几上的一本书籍。顿时,目光一凝,正欲开口训斥,却不知为何,迟迟无法张口,最终化为一道无奈地叹息声…
“元儿,你自小便心高气傲,偏偏又天资卓越,非比常人,估计是不愿在这深山老林里做个普通人,终老一生。
也罢!今日你便收拾行囊,随我一起下山,去见一见你的祖父。或许,你会拥有一个一飞冲天的机会也说不定。”
短短一句话,直令陆元心中犹如同翻江倒海一般!欣喜、震惊、困惑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充斥心头,这让他一时间竟不知如何开口询问父亲。
“雏鸟向往蓝天,终有展翅高飞远走地一日。”
“这世上又有哪个父母不望子成龙?”
“元儿,你执意踏入仙途,父亲是即欣慰又为你感到担忧。喜得是我儿志气可嘉,有青云之志!忧得是怕你年轻气盛,不知这世间人心难测,风云险恶,白白葬送性命。”
这时,陆父已经转身离去,只有他充满父爱的谆谆教诲还在陆元耳畔回荡。
陆元忽然明白,为何父亲一直阻止他踏入仙途。修仙一途,朝天争,向地夺,与人斗!一路前行必然是腥风血雨,危难重重。这是一条不归路!
不成仙,便是死路一条!
可若不修仙,不得长生,仍旧是死路一条。只不过这两种“死”大不相同,倘若让陆元选择,他一定选择第一种死法。他宁愿轰轰烈烈地死去,也不愿苟且偷生,而后默默无闻地死去。
大概,作为一位父亲。这辈子最大地心愿就是希望自己的儿女平平安安,健健康康便好。长生也好,成仙也罢,这些陆父都不看重,只望陆元幸福快乐一辈子就好。
此时此刻,陆元早已泣不成声,他深深地感受到父亲对他的呵护之情,父爱如山!可他终究要辜负这一份爱!因为,他堂堂男儿,生于天地之间,一定要走出自己的路,岂能碌碌一生?
……
马车声粼粼,一辆破旧的马车行驶在宽阔的古道上。
父子二人在车内相对而坐,陆元心中有太多疑惑想要询问。陆父似是知道他的心思,淡淡道:“不用多想,到了广阳城,一切你自然便会明白。”
不知过了多久,马车停止前进,赶车的车夫掀起帘子,道:“陆先生,广阳城已经到了。小老儿妻儿尚在家中等候,我急着回去,不便送你们进城,还请你们自行入城吧!”
“好!”今日地陆父穿着一身崭新的长袍,小心翼翼地从马车走下来,生怕勾破新衣,从怀中取出几颗银裸子递到车夫手中:“有劳了!”
一下马车,陆元便跟着父亲走进城中,讲真,他也是第一次见到古代雄伟壮观的城池,纷纷扰扰的坊市,熙熙攘攘的人流,车水马龙,川流不息。以高大的城楼为中心,两边的屋宇鳞次栉比,有茶坊、酒肆、肉铺、庙宇、公廨等等...坊市中有绫罗绸缎、珠宝香料、香火纸马等的专门经营,甚至,陆元还看到售卖兵器、丹药的地方。
广阳城,陆府门前。
陆元一见到府前两只威武不凡的狮虎石像便知此地主人在广阳城中必然身份不凡。这府邸占地足有千亩,他随父亲一踏进去,便有一种一入侯门深似海的感觉,其中庭院林立,亭台楼阁,池馆水榭,映在青松翠柏之中;无数假山怪石,花坛盆景,藤萝翠竹,点缀其间,耀人眼目。
寻常人来到这里,必然要迷得找不到出路,而陆元的父亲却轻车熟路,行走在这里,好似在逛自家的后花园。
“想必这里便是祖父的居所吧?可是父亲为什么十几年一直不曾提起呢?而且,父亲在山上居住十几年都未曾下山,怎么今日突然就下山来了?”
陆元明白,这其中必然有不为人知的隐秘。
“三弟,你终于来了!”
在府上会客厅中早早便有两个仪表堂堂,样貌与陆父几分神似的中年人坐在这里等候。看见陆父与陆元走进来,这两个人当即起身迎了上去。
“大哥,二哥!我…!”陆父看着二人声音颤抖,情绪激动,一时间竟无法言语。
“不必多言,回来便好,回来便好!”陆广,陆丰的大哥亦是情绪激动道。
随后,陆广的目光便看向其身后的陆元,见他目光像湖水那般清澈明亮,眉宇间时不时流露出一种坚强的自信,线条刚毅的鼻梁和嘴,似乎格外棱角分明,语气赞叹:“英姿勃勃,三弟你这个儿子颇有几分你当年的风采啊!日后也不知要祸害多少无辜少女。”
“呃…!”
陆元听得这个大伯父的话,微微有些不忿。什么祸害无辜少女,十几年了,不说少女,他连女人的手都没摸过。倒是陆父闻言有些尴尬,似是想起当年的荒唐事,急是转移话题:“元儿,还不拜见你大伯父,二伯父?”
“是!”陆元一一见礼,尔后便识趣地退到一边。
一旁的二弟陆远早已是声泪俱下:“十六年!足足十六年!三弟,你真是好狠的心!抛弃我们兄弟三人之间的情义,独自一人在那山林中潇洒快活。却连累我与大哥为你操持这么一大份家业!”
再度提及旧事,陆父脸色变幻,一抹羞愧涌上心头,开口道:“当年弟弟一心武道,励志成仙,那时年少轻狂,做下许多荒唐事!还望两位哥哥多担待,不要怪罪。”
“我与大哥倒是无妨,只是父亲他…”陆远神色黯然:“父亲一向固执,而且当年你可是立过毒誓,永生永世不踏入陆府大门一步!”
提到父亲,陆父神色一动,想起此来目的,连忙问道:“大哥,你在来信中告诉我父亲最近身体不容乐观,让我一定要来见他一面,老爷子身子骨向来硬朗,如今却是为何?”
“都是那该死地罗家…!”
陆广眼中突然涌现出深深地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