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父辞子笑？
燕子坞。
练武场。
此时，练武场破破烂烂，好像刚被水牛犁过的田地，原本的青石地面寸寸破碎，泥土都翻了过来。
一个又一个大坑交错纵横，不知道的，还以为这里在大兴土木搞建设。
寇玉龙和柯清智脸色都不好看。
前者缩在角落，纯粹是被刺激到了。
今日寇玉龙和廖希圣先后突破，就他一个人没有什么进步，心里本就有些失衡，现在王长生居然也成就宗师境，达到可以飞升的地步，就更是让他心绪动荡。
特别是，对方仿佛故意一般，还专门把年龄报了出来。
这不是存心气人嘛！
至于后者，一方面，同样有些被刺激到，另一方面则是，他感觉到了此方天地对他强烈的排斥。
事实上，原本就算突破，短时间内也还可以驻留的。
可刚才与王长生动手，最初之时还能稍微收束一二，结果王长生体魄太强，为了压服他，打着打着就激烈了。
正因为如此，那种被天地排斥的感觉，一下子增强了好几倍。
“强留不了，我怕是要立地飞升了！”
柯清智明悟，脸上的表情逐渐变得平静。
“阿弥陀佛！”
“这世上本来就没有什么十全十美的事，有得就有失，得失之间果然最考验人啊！”
王长生正感受着体内磅礴的力量，注意到柯清智看过来，便笑道。
“徒儿，可是要立地飞升了？”
“今日真乃大吉之日，我门之中，师徒总共加起来才四人，今天却有三人同时突破，达到了可以飞升的地步，你说这是不是缘分？”
“哦，不对，缘分什么的实在太过虚无缥缈，主要还是我教导有功，你们以前自己修炼数十年都没有突破，现在加入我门之中，短短时日便更各有进益，果然，我是一个好老师，名师出高徒！”
王长生虽然不卖瓜，但依然会自夸。
“相信这必然会成为一段佳话，流传于世。”
“待我等相继离去后，说不定此世数十上百年过去，江湖中依然会有我等的故事流传，想想那等场面，实在是妙啊！”
王长生此时看起来，就像是个心性不定的小孩子。
他没有压抑自己的情绪，很高兴、很兴奋，同时也很期待。
他凭借自己的不懈努力，终于让实力达到了此方世界的界限。
可喜可贺！
“十六岁……”
柯清智看着王长生。
“不知道上界是否有如此天骄，还是说真就是个‘魔童’……”
历来飞升之后，就从来没有一个人能够回来的，毕竟天地排斥，估计想回来也回来不了。
至少，明面上没有强者归来的记载。
所以武林中人只知道飞升，对飞升后的世界却并不是很了解。
唯独某些强者离去之前，留下只言片语，言说那是一个更加广袤，更加强大精彩的世界。
“先前我便只能压制他，如果没有停下来，能够继续动手，估计再有百十招就能解决，现在他也突破……”
柯清智心里微沉。
“阿弥陀佛，施主不若跟我一同飞升，也好有个照应！”
他是因为突破后激烈战斗，才导致此方世界对他排斥加强，而王长生是战斗之后才突破，情况完全不同。
这意味着王长生短时间内还可以留下来。
纵观对方过去几年的所作所为，打劫商队，平山灭寨……江湖中不知多少势力被他劫掠过，实乃公认的大魔头。
放任对方在此，柯清智不放心。
特别是他担心，对方一怒之下对密宗出手，伤及同门。
“徒儿你且先去探探路，我过几日便来！”
王长生眼睛一眯。
开玩笑，飞升之前他岂能不去劫掠一波？
柯清智不再开口，看了看天空，身上忽然金光大放，脚下一跺，如同太古蛮牛一般，就朝王长生冲了过来。
“呵！”
王长生看出他的打算。
这是想要逼着自己，跟他一起离开。
索性根本不与他交手，脚踏游龙步，直接开溜。
一施展轻功，王长生立即就感觉到了和之前的不同，强横的体魄让他更快更敏捷了。
“徒儿，你想干什么？”
王长生怒喝。
“我们已经有师徒之名，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你难道是想弑父！”
“你怎能如此不孝？”
柯清智闻言，脸色一变。
如果皮肤上的金光敛去，一定可以看到，他此时的脸是红的。
“所谓师徒之名，不过你强取罢了，大师，我来助你！”
远处阁楼上，廖希圣朝妻儿露出一抹笑容，脚下几个起落，便跨越了数十丈距离。
“嗡～”
他刚好堵在王长生前方，手中长剑随意一划，就有森白如一线的凌厉剑光光浮现。
“希圣徒儿，难道你也想此刻飞升？”
王长生再次躲避，根本不与他动手。
“要说你师兄也就罢了，他是个和尚，无牵无挂，立地飞升也没什么，可你不一样啊！”
王长生眼神故意瞥向远处阁楼里的母子。
廖希圣身形微滞。
王长生如果对他出手，他必然要竭力抵挡或者反抗，激烈打斗岂不是步了柯清智的后尘？
他亦突破，达到了可以飞升的地步，虽然先前不在场，可此时却一眼就看出了柯清智的状态。
对方恐怕连半盏茶时间都待不住了。
“廖施主，此乃大魔头，还望稍微阻挡！”
柯清智声浪滚滚，如同天上之雷，威势非凡。
他脚下一跺，地面瞬间炸出大坑，整个人就像是泛着金光的流星般，以拳印开道，一往无前。
王长生施展着游龙步，又待再躲，却见廖希圣表情一定，持剑相逼。
他隔空划出一剑。
剑气晶莹，如雪如冰，没有任何威势，也感觉不到任何威胁，似乎普普通通。
但显然，此时此刻，普通就是最大的非凡。
王长生眼神一凝，身上如同柯清智般，同样绽放出金光。
只不过并不如他那么强烈，仅是很薄的一层。
他身兼数门炼体神功，表象自然会不同。
“哼！”
王长生躲避剑气，返身出拳。
此拳如神佛怒目，自天外而击，气势之强横，似乎整个天地都安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