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剑冢残魂
蔷薇剑突然剧烈震颤，剑身上的花纹如同活物般蠕动。玄黄还未来得及反应，一股无法抗拒的吸力从剑柄传来——他的意识被硬生生扯入剑中世界。
天旋地转间，玄黄重重摔在一片荒原上。干燥的风卷着铁锈味扑面而来，他撑起身子，瞳孔骤然收缩。
眼前是插满残剑的无垠荒原。九座巍峨剑冢呈九宫格排列，中央祭坛上悬浮着半透明的素衣女子。她背对玄黄，雪白的长发无风自动，发梢竟是由细小的剑气组成。
“接住。“
女子突然转身弹指，十万把锈剑同时震颤。玄黄还未来得及反应，整片剑冢的残剑腾空而起，在空中组成遮天蔽日的剑龙。剑刃摩擦发出的尖啸几乎刺穿耳膜。
第一波剑雨落下时，玄黄本能地施展蔷薇破剑式。但剑招刚起，双臂就传来撕心裂肺的剧痛——他的经脉在接触剑意的瞬间寸寸断裂，碎骨刺破皮肉，鲜血喷溅在干裂的土地上。
“太慢。“女子袖中飞出金线，将他的伤口粗暴缝合，“我是公孙蔷薇的剑意残像。你每碎一次经脉，就能多看懂一分真相。“
第七次重生时，玄黄终于发现端倪。剑雨轨迹暗合二十八星宿运转，每当危月燕星位亮起时，西北方的剑势会减弱三分。他强忍经脉碎裂的剧痛，将步法调整为北斗阵势。
“咦？“女子第一次发出惊讶的声音。
玄黄抓住这稍纵即逝的机会突进到第三座剑冢。这里的剑全部没有剑格，每把剑柄都刻着“楚“字。最中央的黑色巨剑上缠着锁链，锁链另一端没入虚空。
“当年天梯未断时...“女子的声音突然失真，虚像开始扭曲楚渊化。当她说出“观测者“三字时，整座剑冢突然降下血雨。玄黄在剧痛中看到幻象——青铜门后伸出无数机械触手，正在抽取某个世界的灵气。
第一百三十七次经脉碎裂时，玄黄终于摸到规律。每次剑雨临身，颈后编号就会发烫。他故意让第三百零七把剑穿透心脏，在濒死瞬间终于抓住从地底渗出的血色剑魄。
“很好。“女子身形开始消散，九座剑冢同时崩塌成数据流，“现在你该明白，蔷薇破剑式斩的不是敌人...“
回归现实的眩晕中，玄黄隐约听到她最后的话语：“...而是命运本身。“
玄黄在现实世界惊醒时，蔷薇剑正发出清越剑鸣。剑身上浮现的血色纹路与他手中的剑魄共鸣。当两者相触的瞬间，海量信息涌入脑海——
【蔷薇剑魄·壹】
【状态：残缺（3/7）】
【特性：可斩断因果线】
公孙用惊恐地看着自家老祖浑身是血地跪在地上，手中握着一团跳动的血光。更可怕的是，老祖背后的虚空中，隐约浮现着九座剑冢的投影。
“这...这是剑意具象化？“公孙用腿一软跪倒在地，“传说只有达到先天巅峰的剑修才能...“
玄黄突然抬头，眼中流转着血色剑气。他随手一挥，十丈外的假山无声无息地分成两半。断面光滑如镜，残留的剑气三息后才缓缓消散。
“去找楚家最近的动向。“玄黄的声音带着金属质感，“另外，把家族里所有关于天梯的记载都拿来。“
密室中，玄黄翻阅着泛黄的竹简。其中记载着支离破碎的信息：
“永夜历477年，蔷薇老祖剑斩天梯...“
“天门崩塌时，有金光自九霄坠落...“
“楚家得异宝，可窥天机...“
最关键的记载被血迹污染，只能辨认出几个字：“观测...容器...收割...“
玄黄颈后的编号突然发烫，系统弹出猩红警告：
【禁止访问机密档案】
【违规等级：SSS】
【建议立即终止...警告...】
文字突然扭曲，变成一段陌生记忆——年幼的自己被绑在祭坛上，楚渊正将某种发光液体注入他的脊椎。液体包装上印着“T-307“编号，与颈后的标记一模一样。
“原来如此。“玄黄捏碎竹简，眼中血色更浓，“我们都是被圈养的实验品。“
探子仓皇来报时，玄黄正在庭院试剑。新领悟的“蔷薇碎梦“能将剑气凝成实体花瓣，每片花瓣都是微型剑阵。
“报！楚家三万修士倾巢而出！“探子满脸是血，“他们...他们后颈都有银光！“
玄黄剑气一滞，花瓣在空中凝成楚渊的轮廓。这个细节让他心头剧跳——剑意居然在自主预警。
“启动护山大阵。“玄黄收剑入鞘，“另外，把地牢里那个楚家奸细带来。“
地牢中的俘虏抬起头，露出诡异的笑容。他的眼球已经完全变成银色，说话时带着金属回声：“307号，主上让我转告你...该回家了。“
玄黄剑鞘猛地击碎对方膝盖：“家？“
“当然是观测站啊。“俘虏的嘴角裂到耳根，“你可是最成功的实验体呢...“
第一波攻击在子时来临。守山弟子还没来得及示警，就被银色丝线贯穿眉心。玄黄赶到时，看到数十具尸体以诡异姿势跪拜，组成某种献祭阵法。
“出来。“
蔷薇剑突然刺向虚空，金属碰撞声中，一个银瞳修士显形。他手中细剑已断，胸口插着蔷薇剑，却仍在微笑：“检测到剑魄能量...正在上传数据...“
玄黄拧转剑柄，剑气爆发的瞬间，银瞳修士突然自爆。飞溅的银色液体在空中组成全息投影——楚渊端坐在青铜王座上，身后是无数培养舱。
“欢迎觉醒，307号。“投影中的楚渊举起酒杯，“这场狩猎游戏...你准备怎么破局？“
玄黄斩碎投影，转头对吓呆的公孙用说：“准备'那个'计划吧。是时候让观测者们看看...变量的威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