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商品：女巫
大海之中，浪花翻滚不停，两团红色火焰快速抬升。
最先出现的是一根白骨桅杆，桅杆顶端挂着整整一排的骷髅头，骷髅头有序堆积成一堆，形成祭坛。
祭坛正中，供奉着一颗苍白色头颅，风干老皮配着两颗苍白色眼睛，在一头白发衬托下，显得格外渗人。
红胡子微皱着眉，他对船这种东西不感兴趣，尤其这种献祭类的，都不是好东西，更想要爆炸之类的东西。
能找到艾迪生，实在迫不得已。
兽族王庭开放条令的颁布，军团彻底龟缩，让人族没了后顾之忧，开始肆无忌惮在海上大扫荡。
整整一个月来，几乎每一座岛屿上都挂满了尸体。
作为信仰邪神的异端，光明教廷有明确刑罚。
低级异端多是绞死，高级异端则是在十字架中执行火刑。
他是海盗，虽信奉海神，可并没有接引到海神力量，和异端有所差别，不至于列入审判名单。
接引到旧神之力的异端，却是海盗武器的供给点。
他们可是信奉邪神的。
不管人类还是兽人，或者那些没落的海族部落，皆没有一个跟海盗做生意。
如今光明大扫荡，几乎所有的供给点一锅端。
兽族开放，他所在的黑六甲海峡成为最热门的商路，正是扩张之时，没武器怎么行。
从海上一路上收寻过来，无不尸骸遍岛，光明所过，寸草不生。
至于硫磺岛，隐约记得住着个死灵法师，想来躲不过这次大清扫，没曾想还有活人。
桅杆一点点抬升，终于露出一张完全由白骨铺设的甲板，甲板边沿是手指骨编制成的围栏，围栏下方白骨紧密嵌在一起，组装成纯白骨船体。
两颗比普通人类大了五倍的牛脑袋，噗噗燃烧。
“这....就是你的武器？”红胡子低声问道。
“黑珍珠，现在我研究出最顶级的，两套独立死灵能量系统，一百零八个蓝焰战士，可从火焰熔炉中汲取能量。”
“除却能量体系外，我还设置死神祭坛，必要时可往祭坛中投放活物，获取死神之力，可直接吸收。”
“鲨嘴炮五十四枚，另配送一台二代鲨嘴炮，无冷却发射三千没爆炸骷髅头，甲板上配108位白骨战士，可进行肉搏也可发射骨箭，船底配108巡游小鬼。”
“内设弹药库，指挥部，仓库和地底观望间，尸骸充沛的情况下可在海底航行十五天，为了海底供给，我计划配制死灵鱼类，暂时搁置中。”
似回到艾迪生最熟悉的领域，滔滔不绝介绍起来。
骨子里他就喜欢鼓捣这些发明，眼前这个大家伙，完全是死灵和脑海中那些乱七八糟记忆的结晶。
“我想看看威力。”红胡子很直接。
黑珍珠开始缓缓下沉，渐渐没了踪影。
红胡子在沙滩边上等了半刻钟，海面风平浪静，根本没半点反应，彻底愣住了。
这是让他观摩潜水来了。
刚要询问，突然听到一声嘎吱怪响，似从海底传来，随后便看到他的座驾晃了起来。
一层层涟漪从木船周边散开，还不明白怎么回事，便见水手着急叫喊起来。
“船长，船长，漏水了！”
呼呼叫声整个岛屿都能听到，还没等红胡子有所反应，只听到丁丁丁数声，一根根骨手从水底钻出，搭在加班上，在一阵嘎吱嘎吱的声响中，整艘木船竟向海底沉了下去。
“够了....！”红胡子连忙叫道，若再表演下去，这艘主船真要沉了，“艾迪生，跟我说说，什么价。”
“二十万，尸体。”
“尸体？”红胡子反问一句，他在海上还没见过这种交易。
“另外需海鲸尸骸一具，水母尸骸十具，高原蛮巨牛尸骸四具，鲨鱼尸骸两百一十六具，以物易物。”艾迪生毫不客气，当然除了一些利润外，他要的并不高。
黑珍珠只是甲板成本便用了五万多根肋骨。
“我没有那么多，艾迪生，这是咱们第一次做生意，对吧。”红胡子淡淡笑着，挂着刀疤的眼睛却一动不动盯着缓缓浮上来的骨船。
心中已有了盘算，这东西可以拿下。
但绝不是二十万尸体的手段，那不是海盗作风。
笑容出现瞬间，海盗们便心领神会便凑了上来，弯刀从腰带上抽出，诡异笑着。
“抢东西？”艾迪生低声问道。
“不不不，我只是想讲讲价。”红胡子缓缓伸出两根指头，“一具，只有这么多。”
声音未落，弯刀已卡住艾迪生脖子。
“刀？”
一个阴仄仄的笑声骤然从嗓子中挤了出来，整个人没退，反而凑了上去。
血液顺着刀刃直接渗出，却似浑然不觉般向刀刃更深处下压。
红胡子心头莫名狂跳，眼前这个人的感觉和刚刚似完全不一样，瞳孔中的清澈立消，剩下的却是戏谑。
戏谑之心
启动
恐惧+1
微弱的字眼在艾迪生脑海中一闪而过，可他似浑然不曾察觉。
心头只有一股舒畅。
疼痛让他有满足。
现在最想放松一下。
手掌翻开，骨头突破肉层钻出，向着近在咫尺的强盗喽喽一点。
啊！
惨叫声起。
红胡子连忙扭头，一身冷汗。
竟不知何时一只白骨手爪爬在喽喽脖子上，锋利指尖卡进喉咙。
啊啊啊！
连续三声。
红胡子没敢回头，而是猛然意识到肩膀上有东西，微微侧头，果然，是只蜘蛛大小的手爪。
像是老鼠的，但有着三根锋利的骨指甲。
指甲尖端正散发着森森寒气。
“女巫，女巫尸体，不是普通的。”红胡子连忙叫道，他很清楚异端尸骸往往要比一般尸体贵重的多。
似这般的呼喊终于有了作用，那股诡异的戏谑骤然消散一空。
众人肩膀上的手爪似也失去控制般，落在地上，没了反应。
“女巫？”满是好奇询问从艾迪生嘴里冒出。
“对，鹰眸女巫，很厉害的。”红胡子赶忙说道。
艾迪生很有兴趣，现在研究所欠缺的就是特殊尸体，如果能得到一具异端，加工后或许能让自己的死灵水准提升不少。
当然，鹰眸女巫相传还有扩展视野的用途，却是不知是否为真。
毕竟旧神时代的鹰眸女神就是以偷窥出名的。
“我想见见女巫，如果真是鹰眸女巫，抵五万尸骸，至于剩下的，就看你的能力了！”
红胡子暗暗捏了把汗，细心打量着死灵法师，对方瞳孔明透，完全没有一点心思，心中怀疑，刚刚是这个人吗？
异端果然都是诡异的很。
此刻再没敢有半点犹豫，呼喝着手下跑进船舱，半刻钟后便抬着木箱出来。
木箱是海上运酒常用的，简单加工过的木头横竖钉在一起，缝隙中隐隐能看见杂草，杂草中一个奶色皮肤女孩，闭着眼，应是晕厥过去。
身上捆着草绳，草绳末端有一根铁针，直接插在木板上。
透过缝隙能清楚看到女孩皮肤很白，像奶油，全身水蓝色刺青，刺青缠绕在一起，像一颗颗眼睛，尤其眉心刻上去的，似一颗鹰眼。
看到眼睛瞬间，艾迪生便高兴起来。
他研究过一些神灵，这种眼眸符文正是鹰眸女神的标志，一旦以特有的魔力推动，便能达到视野拓展的效果。
“绝对鹰眸女神的信徒，看看这些眼睛，谁没事会画在自己身上。”红胡子怕不相信，连忙解释。
艾迪生可没那么容易上当，尤其这种好东西，必须上手。
手掌伸出，贴在眉心眼睛刺青上，死之力缓缓注入。
嘤.....
似感到外来力量，女孩轻嘤一声，身体微微抖动起来。
艾迪生闭着眼，却没一点反应，眉头微皱，若是这般普通根本没可能换取他的黑珍珠。
可就在手指离开瞬间，一股吸力骤然从女孩眉心传出，整个手指如同磁石般被吸住了。
噗！
一簇火苗出现，瞬间便似燃油般烧遍全身。
还没等反应，轰的一声巨响，一阵眩晕，脑海中空白一片。
等慢慢适应过来，整个人已站在一座巨大的椭圆法阵正中。
无数曲线纹路流转，一颗颗精细的骷髅文字镶嵌其中，各种各样的白骨符号如同钩架般将这些文字连在一起，形成一座完整白骨法阵。
“麦哲伦死灵法阵猜想？”
艾迪生惊叫而出，真没法相信，这是他梦寐以求的文字。
里面一个个白骨文字是他目前所掌控的进阶版，那些符号是构成死灵法阵最重要的媒介，最重要是整个死灵法阵的规划和设计，绝对是一代大师才有可能的猜想。
他就是靠着麦哲伦手札入门的。
毫不客气的说，麦哲伦就是每一个死灵法师的偶像。
嗡！
还没等他好好感受，一股诡异颤动，眼前构建起的一切轰然倒塌，睁开眼后，仍是熟睡少女，唯一不同的是他的死之力消失了。
的确是鹰眸女神信徒。
货真价实。
感应到新的死灵阵，他的研究能力可以更进一步了。
这可是知识啊。
他最渴望的死灵进阶知识。
红胡子，果然非同凡响。
上前一步，给了感谢拥抱。
红胡子却快速后退一步。
艾迪生很是疑惑，这家伙刚刚还凶的像头狼，怎么转眼就成羊了。
我这么和善，有什么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