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银白色巨蛇

看到熟悉的橘黄色大猫和金毛大狗，埃里克才小小的松了一口气。

苏茜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显然，长时间长距离的高速奔跑，让它非常的吃不消。

“你揪着一套衣服干嘛喵？”小黄揪着苏茜的耳朵，好奇的问道。

埃里克这才发现，身穿病号服的少年不知道什么时候完全消失了。自己一直揪着的，真的就是一套衣服。

难怪越来越轻，越来越轻，就好像没有重量一般。

银白色巨蛇仿佛也不再去注意那个坐在黑暗身处，长得虎头虎脑的病号服少年，而是直接张开血盆大口，直冲着埃里克而来。

他顾不上解释，只是给指了指身后不远处的银白色巨蛇，就头也不回的继续朝前奔跑了起来。

直到这个时候，小黄仿佛才看到了银白色巨蛇一般，吓了一大跳，发出了一声尖锐的猫叫声。

“祂不是在外边的吗，怎么进来了！”小黄一边说着，一边揪着苏茜的耳朵调转了个方向，也跟在埃里克的身后一路狂奔。

尖塔内原本正常的布局因为晃动、倒塌开始变得混乱。

阶梯先是盘旋往上，又斜着下坠。大厅，图书馆和各个房间有的正常，有的倒立，有的镶嵌在其他部分离，已经变成了不可能存在现实里的建筑。

通过一扇扇大门，穿过一面面墙壁，因为尖塔内部的环境已经变得无比的混乱，埃里克已经不知道自己到了黑色高塔的哪个位置，或许是尖顶，也或许是地下室。

银白色的巨蛇依然紧随其后，随着祂的前行，巨大的蛇身和尖塔内的混乱的建筑碰撞，发出巨大的声响。

感受着身后越来越近的巨蛇·，埃里克知道再继续跑下去，他迟早会因为脱力沦落到和之前一样的下场。

看着坐在金毛大狗苏茜背上的小黄，埃里克右手再次具现出虚幻的羽毛笔，左手伸向小黄。

羽毛笔已经变得破碎不堪，上边的羽毛也得参差不齐，好多地方都已经变秃了。

小黄立刻心领神会，从苏茜的背上一跃而上，跳到埃里克的左手之中。

它先是抬起爪子狠狠的抽了几下破碎不堪、依旧在不停颤抖的羽毛笔。

将漂浮在埃里克手心的羽毛笔抽得如同陀螺一般转了几个圈后，才大喊一声，“阿勒苏霍德之笔，你忘记上次的事情了吗！还记得我是怎么教你的吗！”

听到这句话，羽毛笔不再颤抖，转而发出了委屈的唧唧声。

小黄才喵的叫了一声，一本薄薄黄铜组成的书籍很快取代了它的位置。

“特伦索斯特黄铜书”在半空舒展了“身姿”，带着金属的碰撞声，掉落在了埃里克的手中。

和之前相比，黄铜书好像又变得更厚了一些。

埃里克记得很清楚，一开始，他还能用两根手指轻松夹住，现在已经完全不行了。

按照他的想法，现在最适合的条文应该是“此地不允许追逐和互相攻击，”因为前一个条款能让自己避免再次进入被动的追逐场面，而后一个则可以产生限制行为，让银白色巨蛇不再伤害自己。

想到这里，埃里克用破碎不堪的羽毛笔在特伦索斯特黄铜书上写道，“此地禁止追逐，初犯鞭笞，再犯断手。”

羽毛笔落下，水银色的单词沁出，条文出现，规则成型。

一道道鞭痕落下，但银白色巨蛇丝毫不管身上出现的鞭痕，依然继续追逐着埃里克。

但下一秒，一声怒吼从祂的嘴里发出。

一小节银白色的尾部掉落在了地上。

银白色巨蛇停在原地，警惕的看向四周。

一个无形的执法者仿佛用权柄笼罩住了尖塔，违反他意志的，无论人或物或什么，都将受到来自于他的惩罚。

埃里克一看有用，心中一喜，便继续落笔，“此地禁止互相伤害，初犯鞭笞，再犯断手，累犯……”

他本来想写累犯会死，但却怎么也落不下笔，似乎有无形的力量在阻止他。

难道这就是序列一和唯一性的区别吗？

埃里克静静的站立在原地，看着不远处的银白色巨蛇。

巨蛇身上没有实质的鳞片，身上是密密麻麻的花纹和符号，它们构成了彼此相连的一个个转轮，而每个转轮的周围又有不同的标识。

巨蛇尾巴和头部的转轮的各自只有一半，看起来颇不协调，似乎能逼死强迫症患者。

如果这条银白色巨蛇能用嘴巴咬住自己的尾部，那转轮就将完整，一切都会变得圆满，不再有残缺，不再有变化。

但此刻，那条断掉一小截的尾部还掉落在地上，这让银白色的巨蛇就算能用嘴巴咬住自己的尾部，也始终都会缺了一小块，不再圆满，开始有了残缺

银白色巨蛇察觉到了不对，低头看了看眼前的这个男人，以及他手中的薄薄的黄铜书册。

稍加思索，银白色巨蛇很快就明白了事情的根源在哪里了。

但这丝毫没有让祂感觉到异样和害怕，祂的眼中露出了戏谑的光芒，仿佛在看一个即将到口的美味点心。

只不过这个点心又多了一些额外的点缀品。

银白色的巨蛇探了下上半身，似乎在琢磨该怎么享用送到嘴边的甜点。

祂巨大的身躯缓缓移动，银白色的身躯上的鞭痕密密麻麻，深浅不一。

然而，他毕竟是序列一，他的位格注定了不会被一个唯一性书写制定的规则束缚太久，这种针对的影响很快就被压制了下去。

强忍着尾部一小截一小截掉落的疼痛，祂继续朝着那个拿着黄铜书册的男人靠近。

埃里克深深的洗了一口气，因为刚才自己制定的规则，让他也失去了逃跑的能力。

毕竟，银白色巨蛇能凭借的强横的蛇身去承受鞭笞，而他，只有脆弱的肉体。

而且，不停掉落的断尾对银白色巨蛇的伤害没有他想象中的大，恐怕再断几小截，自己就要被吃掉了。

他合上黄铜书，顺手将变得越发虚幻的羽毛笔夹到里边。

一只橘黄色大猫凭空出现，叼着羽毛笔落在了静静蹲坐，静静旁观的金毛大狗苏茜的背上。

小黄四肢摊开，吐出了叼在嘴里的羽毛笔，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感受着越来越接近的冰冷血腥的吐息，以及狰狞巨大的蛇头。

埃里克心一横，用熟悉的中文开始念道，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

“轰——”

尖塔发出了一声巨大的声响，被一股莫名的力量直接拦腰斩断。

银白色巨蛇同时也发出了一声无比惨烈的嚎叫，身上的密密麻麻的花纹和符号构成了彼此相连的一个个转轮也都在这一刻变得暗淡无光。

梦境迅速破碎，埃里克睁开眼睛，看到了熟悉的出租屋的发黄色白色天花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