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雨战
“啊？儿子，你来真的？”楚天骄连忙闪身避让，然而下一刻，楚子航倏然变招，自下而上斜斩而出。
居合道·右切上！
通过楚子航这角度刁钻的凶戾一刀，楚天骄能看出来宝贝儿子这身武艺即使放在卡塞尔也能名列前茅，但他好歹是S级的超级混血种，也丝毫没有愧对自己这个中二的名字，当年在混血种之中那叫一个打遍天下无敌手，除了昂热、汉高等几个老登没把握以外，谁来了他都不怵。
既然乖儿子想试试老爹的本事，那今天就不得不好好展示一下自己的风采了，嘿嘿嘿。
楚天骄这样想着，身形扭动之间已突入楚子航的左侧，他手持长刀同样使出日本居合剑术中的九型，亦是，漫画中剑客浪心九头龙闪的原型。
逆袈裟斩！
铸铝锻造的简易长刀破风斩下，以完全相悖的角度与村雨碰撞在一起。
“铮！”随着一声金属的哀鸣，铸铝长刀的上半截被劈飞出去，边角的刃口划破了楚天骄的脸，一丝殷红的鲜血流淌而出。
楚天骄面色一囧，连忙凭借着强大的臂力强行变招，以刀镡格住村雨的刀身，猛地发力将楚子航推开。
“喂！裁判，这不公平！子航的武器比我强多了！”他高声冲着一旁看戏的路明非喊道。
“菜就多练，输不起就别玩，你咋不说你血统还比师兄强呢？”路明非翻了个白眼：“S级打A级，还要计较武器不够好？”
“？”楚天骄一脸懵逼地看向路明非。
不是，谁特么告诉你不用言灵的情况下，S级就能空手吊打手持炼金武器的A级？哪个S级这么猛他怎么不知道？
昂热、弗拉梅尔和汉高先站起来，哦还有贝奥武夫家，你们也站起来。
那我问你，除了这些人，还有谁能做到？
况且，以他这个宝贝儿子的身体素质，说是弱一点的S级他都敢信啊！
“啧。”路明非撇了撇嘴，秉持着蜻蜓队长公平公正的原则，又给楚天骄造了把新刀。
这次他用了点心，将迈巴赫的底盘拆下，整个糅合成一团，剔除大部分杂质之后反复熔炼，最终捶打出了一把寒光闪闪、吹毛断发的绝世宝刀。
当然，是以凡俗的角度来看，真要和炼金刀剑硬碰硬，还是力有不逮的。
楚天骄一直默默观察着路明非只靠一块钢材凭空锻打出长刀的全过程，脸色微微凝重。
“天地为炉？”
这个由唐朝时期的元真护国天师、罗浮真人叶法善发现并命名的危险级高阶言灵他曾有所耳闻，其能使释放者在以自身为中心的领域中凭空冶炼金属并随意地改变其形态。
据说正是这个言灵成就了诺顿殿下炼金之王的荣光，对于其本人而言，其伟大之处甚至丝毫不逊色于更广为人知的灭世级言灵·烛龙。
但对于一般的使用者，这个言灵只能在有限的领域内熔炼少量的金属元素，要做到像这个年轻人这样，举手投足间从数百米外牵引来将近一吨重的汽车底盘并打造出一把绝世宝刀，还能面不改色、显然是没有多少体力消耗……
楚天骄嘴角抽了抽，儿子这是从哪找来的小怪物？
他低头看了看身上的奥丁同款裹尸布，又环顾四周，看着高架桥路面上那长达百米的燃火刀痕，对这个世界愈发看不懂了。
“嘿，儿子。”他悄悄凑过去，用肩膀怼了怼楚子航：“那位是……”
楚子航淡淡道：“路明非，我同学。”
“路明非！？”楚天骄忍不住惊叫一声：“你说这个能有我年轻时一半帅的小哥是那个衰仔路明非？”
楚天骄顿时感到脑仁子都有点疼，当初奉昂热的命令潜伏在这个城市，暗中监视并保护路明非十几年，他对于这混小子可以说是了如指掌，比了解楚子航还要了解他，但……
他绿着脸，抬头看向那个一头墨绿长发、面容英俊堪比影视作品中的精灵，举手投足间满是自信与威严的年轻人。
你说这是路明非？
好吧，知道答案之后再带入，确实能看出来两者面相几乎一致。
楚子航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你认识路明非？”
“呃，”楚天骄尬笑两声：“他不是你们学校的大名人吗，哈哈……现在是几几年来着？”
“零九年，”楚子航心中微微一痛，轻声道：“距离上次我来这里，已经过去五年了。”
“五年了啊……”楚天骄面露恍惚之色，沉默良久。
这对父子俩就这样默默地并肩站着，看着迈巴赫的底盘在路明非手中化作红热的钢水，又渐渐塑形成一把刀的模样。
楚天骄恍然察觉到，其实儿子已经比他还要高了。
“那你……已经上大学了吧？卡塞尔……”
“卡塞尔。”楚子航忽然道，“我找过去的。”
“对不起啊儿子……”
“什么？”
其实楚子航听清了，只是他下意识不敢相信，这个矛盾又别扭的男人，这个满嘴跑火车爱穿着白背心大短裤蹲在街边吃卤大肠的邋遢男人，又精通摄影收藏了无数绝版唱片，喝过世上最烈的酒抽过世上最香醇的雪茄、向着高高在上的神明挥出过刀光的男人……
有一天会满脸歉疚地对他说出，那句大多数孩子一生都等不到的，来自父母的对不起。
“没什么。”路明非给他新打的刀到了，楚天骄伸手从地上拔出那把刀柄还在微微颤抖的宝刀，指向楚子航。
好像仅仅只是昙花一现，转瞬间他又变回了那个昔日高高跃起斩向神明头颅的屠龙精英。
他张狂大笑道：“楚子航我的好儿子，让老爸看看你这些年的长进，有没有我当年一半的风采！？”
楚天骄横刀身前，一身气势渊渟岳峙，宗师气度尽显。
这位天骄的一生只败给过两个人，一个叫奥丁，另一个，叫苏小妍。
而今日……
楚子航缓缓举起村雨，即使尚未杀人，这把妖刀也感受到了主人心中激荡的情绪，刀身沁出了淅沥沥的雨水。
他高高跃起，如狮子怒目，向楚天骄的头颅挥斩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