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突然，情愫又甜又酸
记得从前他也总是这样坐在她身边，等她厌烦到起身走进别墅里，他就默默跟在她身后。
但现在，他随便往身边一坐都能形成一种压迫感。
他也比以前高出很多，五官轮廓更显立体，只有那双眼睛还是一成不变的看着她。
“温落笙。”沈西屿的声线没什么起伏，目光直直的，像是要看进她心里。
因为知道他认出了自己，再伪装下去也没什么意义了，
温落笙默默咬了下牙，在对上他的眼睛后颤了下。黑亮的眸中映着他清新俊逸的脸和身后的风景。
她从来没想过在阔别四年后两人会以这种方式再相见。
盯着他这双深情眼，也终于知道在第一天和他重逢的时候为什么会觉得会觉得那么熟悉了。
耳边的风缓慢趋于安静，鬓边掀起的碎发落下来，白皙可人的脸，穿着简简单单的毛衣长裤，就和很久以前一样，是她少女时候的样子。
沈西屿看着看着就笑了，笑意漫开两人之间僵持的温度。
她听见他说：“这么多年过去了，你怎么还是和以前一样，笨笨的。”
宠溺将话色完全浸透，叫温落笙听得心房骤然一塌。
她也骤然像小时候一样还嘴：
“再这么说我就不理你了。”
一句话说的如此自然，就好像他们从没有分开过。在温落笙反应过来后颇有无奈地笑了笑。
“好，对不起。”沈西屿说。
不知是真的假的，他低着眼，神色里充满认真。
还有一丝愧疚。
温落笙愣了愣。
“没关系，都过去了。”她别开眼睛，没说什么。
……
“没有过去。”沈西屿说，“我们，还没有过去。”
“是因为替嫁吗？”温落笙垂下眼帘，“这次是一个意外，等到时机成熟了就好聚好散吧，订婚宴上，还烦请让你哥哥来。”
温落笙淡淡地说道。
沈西屿静静看着她，“就这么希望他来？”
温落笙：“希望。”
她不想让何锐芝再被刺激到了。
沈西屿沉默了很久，脸色变了又变，冷到不行，但又不知是想到了什么，他终于还是再一次对她妥协了。
“好。”
“谢谢，改日请你吃饭。”
这是在重逢后，温落笙第一次在沈西屿面前乖软下来。
女人抿起唇角，单薄的笑意在这一刻被他的温柔悄声击败。
看着她的笑容，沈西屿不自主地又将手伸向口袋，然后微微歪着头，眼中笑意散漫。
他突然朝她伸出手，手心里静静躺着一颗大白兔软糖，跟哄小孩似的对她温声道：“吃糖吗？笙笙妹妹。”
笙笙妹妹。
一句从6岁开始，在他们的青涩之前沈西屿叫过无数遍的称呼。回忆一下子就将温落笙拉回从前。
温落笙的笑容突然僵住，睁大了眼，一种既贪恋又惧怕的感情就如磨人的铜锁在心口大张着。
“我……”她停顿了一下，话已说不出来。
男人额前的黑刘海落了下来，遮住了那双多情的双眸。
“怎么了？”
沈西屿语气沉沉，刘海后面是她慌乱的眼神。
“以后别这么叫我，我们现在什么关系也没有，从前是，现在也是。”温落笙蹙了下眉。
从前他们是被大人们挂在嘴边上说的兄妹，直到那天何锐芝在学校里撕破脸否认他俩关系的时候，兄妹这一话题才被终止谣言。
沈西屿收了笑容。
“是吗？可从小把你当成我妹妹，不过从初中开始就没有过了，我不知道我在你心目中的分量占几层。”
温落笙听见沈西屿慢条斯理地继续道：
“但现在，我们要一起回家。”
日月如梭的光阴飞快略过，转眼间又是仲春的天气了，晕黄的光色照下来，小花园中，春色已是迟暮。
几年过去，春天又来，园中的花开得仍是明艳。
温落笙握紧了手中的奶糖，和他站在别墅门口。
看着这扇熟悉的别墅大门，她只觉得心脏被骤然纠紧。
“我说了，我不去。”温落笙的声音又强硬了些。
沈西屿依旧不管不顾地敲门，明明是回自己的家，回他沈西屿的家里，他却摆着一副臭脸，就好像这个家欠了他多少钱似的。
面前的大门突然从里传出女人的几句烦闷声，“谁啊谁啊？”
说话间步子越来越近。
温落笙心头一窒。
“咔擦——”
大门被从里拉开，露出一张女人的脸，尖细的瓜子脸，深邃的眉下眼睛看上去深情又明亮，是女人当中.出众的勾人眼。
一头乌黑浓厚的头发下，高高的鼻子在轻喘着气，看上去脸色极为不好，她睁着那双好看的眼睛看着他们。
“这里是温建中家，你们是谁？”
沈西屿对上她的眼睛，在对方烦躁的视线里，他没有丝毫感情地轻笑一声，慢声说道：“把我忘了吗？我的好妈妈。”
卢翠容下一秒就要关门的动作猛然停住，本是不耐烦的脸此刻满脸不可置信的抬头看他。
“你是沈西屿？”她惊叫着，突然瞪大眼睛，说话也随之找不着调：“这几年你都去哪里了？怎么一走就消失了四年，连家都不要了吗？”
她越说越埋怨，视线转到了温落笙身上，她一顿，看着来人有几分眼熟，她皱了下眉，“你是谁？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
温落笙听到这句话的瞬间差点控制不住心里滋生的怒意冲上去骂人了。
“卢翠容，你难道什么都忘了吗？从前我才是这个家里唯一的孩子。”
景母说得对，在看到卢翠容真面的那一瞬间，温落笙极力的压上心头涌上来的怒意，没有失手将巴掌扇上去。
她冷笑，眼神投下来的目光足够刺人，面前的女人一怔，意识的就拘束起来。
“温……温落笙。”卢翠容抿唇，即使万分不愿自己在多年之后还能被这个小女孩压迫到，但还是有些惧怕她。
温落笙挑了下嘴角，语调轻快：
“是啊，我回来了，意外吗？你的好日子要到头了。”温落笙笑起来，嘴角逐渐冷淡。
卢翠容被激得一个字都不敢说，温落笙不想再多看她一眼，转头看向了沈西屿。
男人面色如常，在感觉到她的目光后又侧头看了过来，那双满含冷意的眼睛回暖了些。
温落笙默不作声地咬了咬牙，可是这个人她想恨也恨不起来，从头到尾，他疯狂过，可也对她好到非凡。
回国的第二天。
她经历了又甜又酸的情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