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 精神壁垒

格莱林特的瞳孔微微一缩，但他迅速平复了情绪。他没有立刻回应，而是保持沉默，用一种审视的目光看向教授。他很清楚，斯蒂夫教授不会无缘无故提起这样的话题，更不会轻易做出这样的承诺。这里面，必然隐藏着某种未言明的代价。

斯蒂夫教授看穿了他的疑虑，淡然一笑，语气中多了一丝隐秘的意味：“你应该明白，快速消化序列的代价。更不用说，你的道路越深入，面对的诱惑与腐蚀也会成倍增加。”

格莱林特的神情依旧平静，但内心却波澜暗涌。他当然知道教授所说的是真的——非凡的力量从来都不是免费的馈赠，尤其是在序列晋升的关键时刻。力量的不稳定不仅会加深对自我的侵蚀，还可能让人迷失在那无尽的深渊中，成为自己最害怕的东西。

“那么，这是一种试探吗？”格莱林特平静地问道，语气中没有任何情绪波动，但目光却锐利如刀。

“或许是。”教授并未否认，坦然地点了点头，随即轻笑一声，“也或许只是我的一丝私心罢了。”

书房中的空气再度安静下来，灵性屏障隔绝的空间中，只有两人目光的交汇仿佛形成了一种无声的对峙。他们之间的沉默并非僵局，而像是一种深刻的探寻，仿佛每个人都在试图读懂对方未曾说出口的部分。

……

“戴维斯，快到了。”

耳边传来的声音将戴维斯的思绪拉回现实。他抬起头，看向身旁的埃里克，发现他们已经接近目的地。

前往学校的路并不长，沿途的景色在冬日的薄雾下显得格外平静。然而，埃里克却止不住心中的疑虑。他不动声色地瞥了一眼戴维斯，心中暗自琢磨着。

过去这一个多月的时间，戴维斯像是变了一个人。他的气质比以往更加深沉，偶尔流露出的眼神中带着些许冷漠与洞察，这让埃里克无法忽视。他总觉得，戴维斯一定经历了很多，但却选择隐瞒了很多事——那些事，他没有向任何人提起。

埃里克摇了摇头，试图将这些想法抛开。他心中自嘲地想着：“也许是我多虑了，或者……他和我一样，只是受到了那场雾霾的影响。最近也有不少人说我变了。”他自顾自地笑了笑，随即将目光投向前方的校门。

戴维斯侧头瞥了一眼埃里克，似乎察觉到他的视线，却什么也没说。马车缓缓停下，两人走下车，冬日的寒风迎面而来，让戴维斯下意识地裹紧了外套。

不过，走进学校的大门后，扑面的温暖很快驱散了寒意，他不由得脱下了外套，随手搭在手臂上。学校内的气氛依旧充满了生机，孩子们的笑声从教室传出，与冬日的沉寂形成鲜明的对比。

“孩子们，你们的戴维斯先生回来了！”刚进门，埃里克便用夸张的语气大声喊道，惹得走廊内的学生纷纷探出头来。戴维斯无奈地看了他一眼，嘴角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他的确消失了一段时间，但并未解释太多。对外，他只是告诉埃里克和其他人自己需要一段旅行，顺便考察未来几个合作者领地的风格。而实际上，他是与斯蒂夫教授一起离开了贝克兰德，去了那座曾召唤过信使的小岛。

那段时间，是戴维斯人生中最为紧张而充实的时光。在小岛上，面对大海的孤寂与无尽的星空，他在斯蒂夫教授的指引下学习了各种能力，同时还接受了灵界探索的训练。教授带领他深入灵界，感受那些在现实中消失，却在还在灵界中存在的神秘之地。灵界的景象奇诡而令人敬畏，那些隐秘的遗迹和晦涩的信息无声地诉说着非凡世界的真相，也让戴维斯更加意识到自己的渺小与责任。

几天前，在教授的信使哈奇拉斯庇厄羽翼的庇护下，戴维斯终于服下了序列5的魔药。那个时刻，他感受到灵界为他敞开了大门，无数未知的信息如潮水般汹涌而来，试图穿过羽翼直击他的灵性。他的星灵体也在那一刻感知到一个宏大的世界——那是星界，一切秘术的最终来源。那里的一切既神秘又危险，如同浩瀚的星辰海洋，带着难以言喻的诱惑与威严。

在这短暂的觉悟中，他明白了自己的渺小，也明白了自己的急迫。那些星界的奥秘并非是他目前能够完全承载的。他需要更多的时间去稳固自己的灵性和心智，否则，无论是灵界的侵蚀还是星界的浩瀚，他都将难以保有自我。

最终，他熬了过来。那一刻，他的灵性深处发生了蜕变，他成功晋升为序列5——“秘术导师”。从灵界归来时，他不仅对非凡的本质有了更深的理解，也意识到，人性的纯粹是抵御魔药侵蚀的最坚固壁垒。

他将外套挂在门旁的衣架上，目光扫过这熟悉的一切——那些欢笑的孩子，那些对未来满怀希望的眼神。他深吸了一口气，仿佛要将这些情感深深铭刻在心底。或者说，这些纯粹的情感才是他能够抵御魔药侵蚀、保持本心的关键。

埃里克似乎注意到了他的出神，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说道：“戴维斯，看得出来你这趟旅行有不少收获。你整个人的气质都不一样了，连孩子们都说，‘戴维斯先生变得更加有精神了。’”

戴维斯回过神来，嘴角扬起一丝淡笑：“也许是走得远了，看得多了，人总会变的。”他的语气轻描淡写，仿佛那些经历都不足为外人道，但只有他自己知道，这背后隐藏了多少难以言说的挣扎与险境。

“那你接下来的计划呢？”埃里克好奇地问道。

戴维斯看向窗外，目光深邃，语气却平静：“继续前行吧。挣更多的钱，帮助更多的人。”

埃里克微微一愣，似乎对这样的回答感到意外，但还是点了点头，笑道：“听起来不错，像你一贯的风格。”

他总觉得戴维斯这段时间的经历远比“旅行”复杂得多，但他也明白，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于是，他没有再追问，只是随口转移了话题，向他描述学校里的一些变化。

戴维斯听着埃里克的讲述，目光柔和了几分，但他心底却清楚地知道，无论这份日常的温暖多么难得，但现实已经不允许他停下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