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2章 无头歌姬,深夜唱曲
深吸一口气,陈洛摇了摇头,先不管那么多,提升技能熟练度要紧,今天的练习才刚刚开始。
他将那副肖像画小心翼翼收好,把一块盛满沙粒的木板放到桌上,用树枝蘸了些水进行绘画练习。
没办法,宣纸和颜料太贵,用来练习太奢侈了。
他的身旁放着一盆清水,看着水中三人的倒影,一笔一划精雕细琢出了一幅全家福。
画作完成,端详一阵后他就用手抹去了画像,重新换角度再画。
每次绘画结束,他都能明显感觉到新画作的不足之处,也清楚该怎么去改正,尤其对细节上的把控愈发完善。
这样一连画了三次,约莫过去半个时辰,陈洛放下树枝,喝了口水,顺便调出游戏面板查看。
【绘画:62/200(熟练)】
果然,像这样的简单练习,比起刚才那种正式绘画,增加的熟练度会少很多。
而且总是画一种东西,熟练度增加会越来越少,想要快速提高技能熟练度,不能只是机械般肝经验,还得懂得思考与变通。
陈洛顺手抹掉了刚画好的全家福,左顾右盼,最后将目光瞄准在窗外的棚户区。
树枝在寂静的夜晚刷刷刷响个不停,油灯下,陈洛聚精会神的绘制着棚户区的沙土版简易地图,一旁的陈静默默浆洗着衣物,时不时抬头看他,眼里满是温柔。
而累了一天的陈炎早就趴在床上呼呼大睡起来。
家中只有两张破床,陈炎体格比较健硕,他在家时,不得不一人霸占一张床,陈静就和陈洛挤在另一张上。
即便是如此落魄的家境,在棚户区都算得上“中产家庭”。
但这样的“中产家庭”,要想存够去玄天城定居的钱,仅靠不着调的陈炎和陈静那点微薄的收入,远远不够。
看了眼陈静绝美的侧颜,陈洛深吸口气,不敢松懈,继续练习着。
......
次日,陈洛一觉醒来发现已是日上三竿,连忙从陈静温软的“八爪鱼”怀抱里钻了出来。
昨晚陈静浆洗衣服,睡得比他还晚,此时还在美梦之中。
倒是一向惫懒的陈炎早已不知去向。
陈洛起身,帮她盖好被子,将桌子简单收拾了下后,推开破烂木窗,刺眼的太阳光射进屋里,驱散了寒气。
“得快点把鸢儿姑娘的画像给她送过去。”陈洛拿起包袱,将画笔、画像等东西一股脑儿装起来,放在背后,推门而出。
“喂,听说了没,裁缝铺旁的那几家人,昨天傍晚全没了!”
“这年头还有人敢入室杀人?真当玄天城的官差吃素的?”
“啧,怕就怕在不是人为,是妖祸...据说裁缝铺的黄老板出了钱,连夜请城内白马寺的僧人来念经做法,超度亡魂。”
“嘶,该不会真是什么妖物所为吧。”
蹲在破烂石墙边的四个精壮汉子小声谈论着昨天的命案,为首之人袒胸露乳,黝黑的双臂上刻满狰狞刺青,见陈洛走来,旋即闭口,侧目看他。
陈洛认得他们,这一带有名的混子王虎和他三个结拜兄弟。
四人都是盗帮帮众,终日游手好闲,净干些偷鸡摸狗的肮脏事。
所谓盗帮,其实是由一群流氓地痞、小偷人贩子组成的松散帮会,以偷窃财物、贩卖人口为主要营生。
棚户区居民们深受其扰,却无可奈何。
因为这些盗帮的混蛋很清楚官府的底线,平时只偷窃、不杀人,做那人贩子勾当也是把人从屋里骗出后再迷晕运走,从不犯禁。
王虎曾把陈静列为目标,但被陈炎带着野狼帮帮众暴打了一顿后,便再也没敢打陈静的主意。
不过两家的梁子却是彻底结下了。
四人眯着眼目送陈洛离开,眼神里闪烁着怪异的光,等他走远才继续攀谈。
他们话语中提及的妖物让陈洛心中愈发不安。
这个世界一直存在各类妖魔鬼怪的传说,但就如棚户区居民们平日里跪拜的仙佛一般,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反正穿越到此一个月的陈洛从未亲眼见过,但这个世界的人似乎对此深信不疑。
“若他们说的妖物真的存在,我必须找一些能自保的方法。”陈洛加快脚步,边思考边往对花坊赶。
沿途的木屋里时不时传来各种咳嗽声,两侧小道的排水渠里都是污秽物,空气里弥漫着各种骚臭,住在这种鬼地方,健康能有保障就怪了。
陈洛捏着鼻子,愈发想早日带大姐二哥去稳定的玄天城定居。
对花坊在棚户区的闹市地带,也是为数不多的精装修楼坊,远远就能看到那挂着两串灯笼的原木牌匾。
这块牌匾上的字据说是玄天城一位大官老爷的笔墨,也是对花坊真正的护身符。
“怎么大白天的挂起了白灯笼?”
陈洛看着牌匾两侧诡异的白色纸灯笼,心中疑惑。
青楼一般会在外面挂红灯笼,暗示其内部有特殊服务。
只有在里面颇有名气的姑娘过世时才会挂上白灯笼,方便她晚上回魂辞别。
“谁死了?”陈洛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快步来到对花坊前,门口的小厮一眼就认出了他,连忙跑来,只是平日里这小厮都会对他笑脸相迎,今天却像便秘似的苦着张脸:“陈师您来啦。”
“嗯,怎么回事,哪位姑娘没了?”陈洛点头问道。
小厮叹了口气,贴近他低声说道:“是西厢的杏儿姑娘。”
陈洛“哦”了一声,心想吓我一跳,还以为是订画的鸢儿没了呢。
杏儿他知道,西厢头牌,对花坊最赚钱的两棵摇钱树之一。
难怪人没了,对花坊会摆这么大阵仗。
对花坊分东西两块厢房,西厢卖艺不卖身,东厢卖艺也卖身,而东厢的头牌,就是向他订了画像的鸢儿。
“陈师你不知道,这...杏儿姑娘死得蹊跷啊。”小厮压低声音说着,还不时左顾右盼一番。
“说来听听。”陈洛说道。
小厮拉着他的袖子,再度压低声音:“昨天傍晚,来了一个全身罩着黑袍的古怪客人,很是阔气,一出手就是十片金叶子,只要杏儿姑娘一人吹拉弹唱,陪他过夜。”
“然后我们就听见杏儿姑娘真唱了一晚上小曲,直到天亮客人离开,还在厢房唱个不停!后来李妈妈实在听不过去,就跑去敲了门,没料到打开门一看!哪有杏儿姑娘在唱曲,只有一具无头女尸吊在半空荡来荡去!”
“陈师你说这事情怪不怪?人头都没了,哪来嘴巴唱小曲啊!”小厮脸色惨白。
“狗东西就知道在外和人嚼舌根,快滚一边去!”
不等陈洛反应,门内传来一道尖利的喝骂声。
年老色衰后当起老鸨的李妈妈叉着腰走来,指着小厮就是一通乱骂。
数落完小厮,她又笑吟吟看向陈洛,一甩手帕,做了个请的动作:“陈师快进,鸢儿姑娘有请。”
陈洛跟着李妈妈走进对花坊,不知道是不是小厮说的那个故事的原因,此时他看到随处可见的白灯笼,总觉得格外渗人。
“陈师莫要信那龟蛋儿子说的胡话,杏儿姑娘是被贼人所害,哪有那么离奇怪异的死状。坊主已报了案,官差大人们说今明就能把案子给破了。”李妈妈领着他往脂粉味更浓的东厢而去。
沿途确实能偶尔看到身穿皂白短打的官府衙役,围聚在一起,似乎在小声讨论着什么。
“我明白,那小厮明显胡扯嘛。”
陈洛点头附和,心中却是把杏儿的死和裁缝铺旁几户人家被杀案摆在了一起。
几年没发生过命案的棚户区现在接连死人,连对花坊内都出了这种怪事。
他很难不把这些与王虎等人说的妖祸联系在一起。
“您明白就好。”李妈妈明显松了口气,拉着他来到东厢鸢儿姑娘的厢房外停住,“陈师在此稍候,我去通报一声。”
“有劳李妈妈了。”陈洛微微点头,心里却一直想着该从哪里去了解这奇奇怪怪的妖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