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局抢夺白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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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兽袭

高景行冷眼扫视着身前的数人,随即手持沉重的玄铁扇,大步流星地向前迈去,目标直指其中一人的头顶,狠辣地砸下。

然而,这些常年混迹于外门的斗士,又岂是轻易能被击中要害的?

只见一个青面獠牙、长发披肩的男子迅速提剑竖在头顶,另一只手臂则紧紧护在剑后,企图抵挡这致命一击。

“二弟!”伴随着一声惊呼,铁扇已如雷霆万钧之势重重砸下,瞬间将那人击倒在地,身体不断抽搐。

但高景行并未因此收手,反而一脚狠狠踹向那人的腹部,将其踹飞出去。随后,他转身提扇,严阵以待。

在格挡之余,高景行抓住机会,一个正蹬将另一个冲上来的敌人踹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你们或许还不知道,我这一身黑炁所代表的意义吧?在古籍中,我这种人是需要以血养身,以杀证道的。”

“你!”为首的男人怒视着高景行,咬牙切齿地说道,“高景行,别以为你实力强大就可以如此嚣张!今天来的是我们兄弟,但下次来的就不知道是谁了!你还不明白吗?”

“我明不明白又何妨?”高景行淡淡反问,语气中透露出一股不可一世的傲气。

“哼!八大家族早就对你心生不满,你又何必……”

为首男人的话还未说完,高景行手中的铁扇已如闪电般掷出,紧接着他大步流星地冲上前去,一个蹬脚出现在右侧男子身旁,一记下勾拳狠狠地击中对方的下颚。

在男子愣神的瞬间,高景行迅速弯腰抓起一把沙土,紧握在手心。随后,他快步冲向男子,趁其不备将沙土撒向对方的眼睛。

“高景行……!”男子怒吼着,双手胡乱挥舞,试图抓住高景行。

然而,高景行却顺势抓住他的手,语气冰冷地喝道:“你们要打,你们行吗?”

四周的人看着怒目圆睁的高景行,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几步。

“崔然,你真是要钱不要命吗?”高景行一只手紧紧拽着崔然的衣领,怒目而视,“平时你们不敢得罪我,现在却敢来送死?你们以为杀了我就能改变什么?告诉你们,不会的!外门死了一个高景行,还会有别人站出来!我在,你们或许还能分到一点残羹剩菜;我不在,你们就什么都没了!我们这些人从一开始就是一根绳上的蚂蚱,想死也不一定要死在我手里!”

崔然血红的双眼死死地盯着高景行,最终却避开了他的目光,低声说道:“你不死,我们永远没有出头之日!”

高景行闻言痴痴地笑了笑,傲然挺胸问道:“来!各位飘渺宗的外门师兄弟,你们告诉我,我死了,你们凭什么能够有出头之日?”

“……呵呵。”崔然咧开嘴笑了笑,“那你觉得自己现在出头了吗?”

“我出不出头都不重要……”高景行语气沉重地说道,“重要的是你们……那么急着做上面那些人的走狗吗?”

说完,他一把将崔然甩开,厉声喝斥道。

崔然狼狈地爬起身来,跪在高景行面前嚎哭道:“不做狗……你让我家人怎么活啊!”

高景行怔在原地,右眼皮一跳,缓缓蹲下身来,目光如炬地盯着眼前的崔然。

他深知这些人已经病入膏肓,或者说他们从未病过,病的是自己。

他一直以为自己努力建立起来的一切,能够让少数人拥有自己的生活,拥有一点点的温饱。然而,这只是他一厢情愿的想法,并非现实。

在人们的眼里,大多数都愿意相信自己眼睛所看到的。而此刻他眼前的这些人,从一开始就没有错,选择站在他的对立面也没有错。他们只是为了活着,伫立在四下无人、黄土漫天的荒原之上。昏暗的天空让他们看不见来时的路,呼啸的风声在耳边咆哮着“我好饿……!”。

这一切让他难以接受。他猛然间想到,世间最为珍贵的异宝往往深受世人的喜爱,而奇怪的人却常常遭受世人的责怪与迫害。

想到这里,他突然笑了起来,而且笑声越来越大。最后,他捡起了那把玄铁扇,朝着丛林深处走去。

“高景行!你要做什么!”身后传来众人的惊呼声。

高景行站在原地,低着头冷冷地说道:“你们不是想我死吗?那我就让你们看看,没有我,外门你们能不能管好?”

“高景行!”

“高景行!”

“高景行……!”

“景行!”

四周的呼唤声此起彼伏。虽然他们在外门这个不大的地方并没有深厚的友谊,但彼此都颇为熟络。他们在意的只是能否分到一碗饭,从未想过要高景行的命。

崔然大声喊道:“高景行,我能做好这一切!我可以……你能做到的,我也能做到!”

然而,高景行只是顿了顿脚步,嗤笑一声,便继续朝着丛林深处走去。

他对外门的每一处丛林都了如指掌,只要不是三百里外的区域,他都能轻松地知道每一处大概会生活着什么样的魔兽以及被污染的植物。

对于高景行来说,他并不在意崔然是否能胜任这项任务。

或许曾经,他怀揣着改变外门生态环境的梦想,但现实却让他深刻认识到,许多事情并非人力所能及。

当高景行沉默在原地,他的心境已悄然转变。

他开始领悟到,世人所渴望的并非英雄,而是平等。

对于那些遥不可及的人物,他们或许会选择谄媚以求生存;但对于那些试图挺身而出、不合群的人,他们则会怒目而视,因为这触动了他们的根本利益。

在这场无形的战争中,高景行既未品尝到失败的苦涩,也未感受到胜利的喜悦。

他深思熟虑,不禁对世人孜孜不倦追求的“长生”产生了疑问。这“长生”究竟是何物,竟让如此多人为之疯狂?

夜幕降临,崔然已带着人离去,留下高景行独自沉思。

此时,黑夜如墨,笼罩了大地。

“大哥,你说小高他不会就这样没了吧?”一个年轻人试探性地问道。

崔然瞪了他一眼,语气严厉:“瞎说什么!他的实力,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只需回去复命,说高景行重伤遁入百里,我们追了百里,直至他进入我们尚未探索过的区域。上面的人也清楚,离宗门越远,魔雾越浓,危险也就越大。所以,高景行被我们追杀进了那片未知之地。”

一旁的年轻人慌忙点头,崔然则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随后一咬牙,夺过身旁年轻人腰间的匕首,狠狠地刺向自己的肩膀。

身后的年轻人一愣,也默默地拿出匕首,朝自己身上的不同位置扎去。

崔然搓了搓脸蛋,双眼通红,声音沙哑地说道:“兄弟们,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把这件事情做好。我可能做得没有高景行好,但我一定会拼尽全力,至少不让现在的局面变得更糟。他说的有道理,我崔然实力、能力都不如他,但我发誓,只要我活一天,就绝对不会让你们饿肚子!”

说完,崔然自顾自地向前走去。

他明白高景行在外门的不可替代性,但他们除了集体围攻高景行之外,别无选择。

与此同时,在飘渺宗外门的赵家大院中,赵高明与胡应嘉正围坐一起,品尝着美味的叫花鸡。

“赵兄,这大晚上的你就吃个烧鸡啊?”胡应嘉打趣道。

“呵呵,这是我家下面的人做的叫花鸡,闻着味道不错。一会儿你也尝尝,我都快吃完了,那边儿还在做着呢。”赵高明笑道。

“哟,呵呵。”胡应嘉摸了摸脑袋,“闻着都香。不过我这来也不是和你吃这烧鸡的啊!你瞧你这……老乔,还要多久啊!?”

“哟,应嘉少爷!稀客稀客!”一个头上只有几缕白发的老人裂开一张几乎掉完牙齿的嘴笑着说,“这玩意儿我也是无意中学来的,哈哈,您还别说,真挺好吃的……”

“嗨哟喂,那您忙着呢啊!好了叫一下我!”胡应嘉打了一声招呼就坐在赵高明的身旁,径直端起酒壶大口大口地灌了起来。随着一口浊酒下肚,他咂巴砸巴了嘴,“呵呵,今天这件事情你怎么看啊……听说别的几家已经发声,找人了……这高景行啊……”

“高景行被算计只是小事儿,重要的是他们是真的想高景行没啊……”赵高明苦笑一声,“这人风光太盛,虽然运气不佳,但胜在比你我都能吃苦。没有人教导,靠着自己的摸索一步一步地走到了如今的地步。他当年是怎么进入那魔雾里的,你我可都是看在眼里的。说实话,我是真佩服他……”

胡应嘉淡淡地笑了笑:“这不是来找你商量商量吗?看看咱俩家能不能给他保下来。”

赵高明闻言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沉声道:“老胡,咱俩是兄弟,我实话跟你说。这件事儿啊……没缓和的余地了。咱俩家虽然对他的评价颇高,可是他确实是实打实地给我们八大家族都造成过不小的麻烦。在明面上我们又不能直接将他灭口,这才铸就了他。呵呵,你老说我们俩捞一捞他,但是你我的能力面对六家之言也仅是自保而已啊。”

“呵呵……你说得对……”胡应嘉举起酒杯,“来来来,喝酒!”

赵高明旋即打圆场说道:“这么多年来,他什么时候让我们失望过?”

“……”胡应嘉一愣,苦笑一声,“是啊,他什么时候让我们失望过。不过还真挺可笑的,我们自己的日子都不好过……”

“你想拉拢他没错,可是你想想他的过去都是什么?”赵高明看着老乔端着滚烫的叫花鸡摆到胡应嘉的面前,自己用筷子撕下一块鸡肉放入嘴中边嚼边说,“他这个人啊,心太狠,性太毒,命太苦,远非长寿之相。”

“情深不寿,慧极必伤,苦必伤身。”胡应嘉低头看着热气腾腾的叫花鸡,但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似的,眯起了那一双桃花眼,冷冷地说道,“外门出事了。”

赵高明闻言循着胡应嘉的目光看去,只见冲天的火光如同猛蛇一般拔地而起,直冲云霄。

“出事了。”赵高明淡淡地说道。

“要不要去看看?”胡应嘉问道。

“不必了,先吃……晚点再去吧。估计是发生了什么大事,兴许是外门的这些人又造反了。”赵高明猜测道。

胡应嘉思虑片刻后缓缓说道:“或许不是外门的人,他们没这个胆子。”

“……”赵高明沉默片刻,“行了,快点吃吧。吃完我们也得去看看……毕竟露面了,总是要有所表示,不像过去啊。”

赵高明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是啊,只可惜这么多年来被家族保护得太好了,我反而真不想出去趟浑水啊。”

两人沉默片刻后,胡应嘉自顾自地吃了起来。此时,飘渺宗外围森林处,滔天的烈焰如同毒蛇一般见缝就钻,迅速蔓延开来。

“来人!来人!迅速组成防线!迅速!”有人大声呼喊道。

“这边!这边!女人孩子朝着内门方向靠近,还能战斗的男人跟我来!”另有人指挥着人群。

“他妈的,干死这些畜生!”一个壮汉怒吼道。

“呸!老子拼了!”另一个声音响起。

放眼望去,数不尽的房屋坍塌,一片狼藉。

尚能战斗的男人手中拿着一切能作为武器的东西,各自分散在这片废墟之中。他们不仅需要面对外围森林里不停涌入的魔兽,更需要做的是给自己日夜相伴的邻居、兄弟一个痛快。

外门的战斗从来都不是简简单单就可以解决的。

往往只有出现了大面积的伤亡后,内门才会派出弟子下山铲除外门的魔兽。

这一点对于飘渺宗内外门来说都心知肚明。

能够进入内门的人往后都会消耗飘渺宗的大量资源,而对于外门的人来说却不是这样的。他们在战后可以有无数的时间休养生息,但内门却不同。

从外门到进入内门或许都需要二三十年,再从内门开始修炼到小成又是数年以及无数道资源倾斜下去。这一来一去让每一个能够进入内门的弟子都十分宝贵。

此刻,外门的男人们战意昂扬。

当第一个人发起冲锋被无情的魔兽撕碎时,所有男人都拎着自己手中能够作为武器的东西扑了上去。

他们一个吸引魔兽的注意,一个补刀,一个进攻,再有一个时刻提防魔兽的偷袭。在这种共存亡的时刻,人人都知道退缩并不能让自己活得更好。相反,在自己的身后就是比自己性命更加珍贵的存在——他们的家人、朋友和邻居。

“草泥马!”一个壮汉怒吼道。

“老黑子!”另一个壮汉大叫一声,手中长枪瞬间丢出。虽然如他所愿一枪毙命险些一爪拍下的魔狼,但却没有躲过自己身后魔狼的偷袭。

“啊!”壮汉怒目圆睁随后一拳落下击在了魔狼的眼睛上。鲜血瞬间从它脑袋中爆出,强大的力量让周围的人叹为观止。即便如此,魔狼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也将壮汉的一只胳膊从肩膀处咬断并嚼烂。

“来啊!”壮汉在黑夜之中狂笑,他的鲜血洒在魔狼的尸体上,两人的鲜血交融在一起。火蛇跳动着发出滋滋的声响,映照着这残酷的战场。

“兄弟们,杀!”有人高声呼喊。

“将这些畜生赶出去!”另一个声音响起。

“杀啊!”众人齐声高呼。

“当家的!”混乱中一声妇女的声音响起。

“爹!老三死了!”一个悲痛的声音传来。

此刻场面一片混乱,但在这混乱之中,每个人目之所及都是在这火海中不断跳动的黑影——那是他们正在与魔兽殊死搏斗的同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