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复仇！复仇！
困兽之斗的倭寇，或许还有几分悍勇。
但四散而逃的溃兵，却如同案板上的鱼肉一般任人宰割。
李世忠麾下的骑兵将这些倭寇屠戮一光，仅仅用了不到十分钟的时间，而这还是李世忠的第一次作战。
“少将军真英雄也！”当郭梦徵看到一脸鲜血的李世忠时被吓了一跳，详细了解情况后由衷的赞叹了一声。
别看这只是二百名逃跑的倭寇，但放在嘉靖朝的东南沿海一代，却足以让一整个千户所的南兵望风而逃。
哪怕是现在的万历朝，全歼倭寇二百人的斩首战绩，也足以让一名寂寂无名的小将拥有一飞冲天的资历。
要知道，平时哪怕是几万人的大战，杀死几百上千人，一般也就只有几十上百个首级。
即使是李世忠的祖父李成梁，一辈子跟北方蒙古部落、女真人打仗，也很少有过单次战役斩首几百的战绩。
毕竟战场上瞬息万变，也没有那么多时间去一个一个割脑袋，但李世忠这次可完全不同，这些落单的倭寇相当于送上门的军功。
而且从李世忠的临场应变能力来看，也不是那种打仗只靠蛮力的人，确实有着不小的军事才能，以后的成就恐怕也不在他的祖辈、父辈之下，这也更加坚定了郭梦徵抱紧大腿的决心。
“村中百姓可还有活口？”李世忠摆了摆手，向郭梦徵询问村庄的情况。
“在村中发现了二十多名赤身裸体的年轻女子还活着，还有三十多个躲进山林里的青壮也回来了，那些被倭寇杀死的大多都是些老弱妇孺。”郭梦徵简单介绍了一下情况，他已经将那些幸存者都集中保护起来了。
三百多人的村子只活下来五十多口人，但这对于被倭军洗劫过的村庄来说还算好的，有些城镇已经被屠戮得鸡犬不留了。
在郭梦徵的带路下，李世忠见到了这些朝鲜百姓。
那些男人们都是青壮，跑得快躲进了山林捡回一条命，而那些幸存下来的妇女则大多年轻，成了倭寇们泄欲的工具被轮流玷污。
男人们跑了苟活了性命，但却失去了尊严和亲人，女人们被玷污失去了清白贞操，看着亲人惨死在自己面前，这些伤痛荡漾在每个幸存者的心头。
看了一眼这些脸色苍白、手脚发抖的男人和面如死灰、眼角挂着泪水的女人，李世忠似乎又有了一些埋藏在心底的回忆被唤醒，对这些人缓缓说道：
“我是大明游击将军李世忠，我知道你们现在很害怕，很难过，很痛苦，你们之中很多人失去了父母、兄弟、姐妹、儿女，你们也许会想要一了百了，但我要告诉你们，你们活了下来就是命运最好的安排！”
在李世忠讲话的同时，他手下精通朝鲜语言的家丁，也在同步翻译给这些朝鲜村民。
听到李世忠的这番话，不仅仅是这些朝鲜百姓，就连郭梦徵和李宁、李安这些自己人都有些发懵。
这位大明的将军，究竟想说什么？
他的讲话与那些当官的老爷们不同，他们会告诉你，你们已经被官军解救了，感恩陛下和老爷们的宽宏大量吧！
但他却没有，他说我们活下来是命运的安排，那么我们的命运又将走向何方？
那些麻木的、害怕的朝鲜村民缓缓抬起头，注视着眼前这位年轻的大明将军，想看他接下来还要说什么。
“老天爷让你们活下来，不是让你们寻短见，也不是让你们麻木的苟活一辈子，而是让你们用这一辈子来偿还，让你们用一辈子去寻找你们所失去的！”
“你们失去了父母、失去了亲人、失去了兄弟姐妹、失去了清白、也失去了尊严，这些都要靠你们自己一点一点的找回来！”
“如果找不回来，那就让那些夺走你们这些东西的人，也失去他的这些，将这样的遭遇还给他们，让他们同样感受到失去亲人、失去儿子、失去一切的痛苦！”
“如果你们自己都不去努力，又有谁会替你报仇呢？大明天兵还是朝鲜官兵？醒醒吧!如果朝鲜官兵靠得住，倭寇就不会打到你们国家的最北部，而大明也不可能保护你们一辈子。”
“你们能依靠的，只有你们自己。”
“我不会让你们节哀顺变，因为你们死去的亲人不会答应，我不会让你们放下仇恨，因为你们的良心不会答应！”
“对，报复！仇恨！这就是你们活着的意义，是老天让你们活下来的同时，赋予你们的使命和代价！让今天你们身上发生的悲剧在倭人身上重演，这才是你们应该做的！”
“也只有这样，你们这些行尸走肉才配被称为是一个真正的人，否则你们活着还不如死了。”
李世忠的一番演讲，让郭梦徵目瞪口呆。
他娘的，这小子是要让这些朝鲜百姓都魔障了。
果然，在李世忠的煽动下，恐惧、害怕、迷茫一点一点消散，这些幸存下来的朝鲜年轻人的心中感觉燃起了一团火焰，这团火焰炽热到可以焚烧五脏六腑，甚至可以将整个人都吞噬。
这一刻，仇恨充斥了他们的脑海，报复成为了他们的下意识。
“扑通！”
一名倭寇被扔在了地上，这正是小岛太郎的尸体。
“啊！”一声怒吼伴随着咆哮，第一个朝鲜村民冲了上去，第二个、第三个......片刻之后尸体被撕成了碎片，血肉模糊惨不忍睹。
场面过于血腥，连郭梦徵这种久经沙场的老江湖也有的扛不住，他不禁怀疑李世忠是不是精神变态了。
“老郭，你是不是不理解我为什么这么做？”李世忠和郭梦徵走到一边，李世忠拍了拍郭梦徵的肩膀问道。
“确实。”郭梦徵如实回答。
“我们救得了他们一时，却救不了他们一世，只有让他们的仇恨战胜恐惧，他们才敢拿起武器去抗争。”李世忠面色平静的说道。
真的只是如此？反正老郭是不信的。
“你真的有这么好心？”郭梦徵鬼使神差的问了一句。
“我当然没这么好心，但我也是真的想要倭人死绝啊！”李世忠森然一笑，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
然而，这么阳光开朗的笑容，却让郭梦徵心里不禁打了个寒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