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6章 盤古靈根化伏羲 千門大陣定乾坤(六)
伏羲道:“对此现象,吾也曾有过同感。说说你的看法。”弇兹氏道:“这第一类人物,具有深刻忧患意识,决策时保守慎重,但因此也存在着考虑问题时,胆量不够大,面对重大决策时,畏首畏尾之嫌;这第二类人物,理性推断功力堪称了得,其处事果决,决策时公允而有条理,分析问题的力度往往恰到火候,故有理性、适中之美誉;这第三类人物,灵气飞扬,决策时大胆且有冒险精神,但也因此存在过于张狂,有过犹不及之弊端。”伏羲道:“真是英雄所见略同。虽然吾在决策时,比较注重采纳那些理性并且公允之人的见解,但对于保守慎重或者敢于冒险进取的说法,也会根据实际情况酌情考虑的。”
弇兹氏道:“此正吾之所欲道者。可要求八姓氏族在举荐三位决策人选时,必须考虑到上述三种性格类型的搭配。这样羲皇在听八风之气时,方能听到较为全面的声音。”伏羲道:“好,好!我看就依此理,汝即将其契刻于龟甲,发往八姓氏族。待八风方位确定后,就让那性格谨慎者立于前为初,性格中庸者立于中为二,性格激进者立于后为三。吾这就去长老议事会,将此方案交予各位长老进行审议。”
伏羲带着与弇兹氏商议形成的“听八风之气”方案,径直就到了长老议事会的茅殿。广成子等五位长老在仔细地倾听了这个方案后,惊讶地互相议论好一阵儿。之后才听赤松子长老说道:“此方案实是妙不可言啊!吾看这‘八索’之扣,就将族人中开拓与守成、物质与精神、为官与为民、勇进与安处八种力量,归纳得清清楚楚。依此去听‘八风’之气,进行决策时,自然就能把方方面面的诉求都关注到了。”
容成公长老说道:“特别是在‘八风’中,又能切分出初、二、三这样三种不同的决策性格和智慧类型,自可使决策形成稳重、适中、激进的不同应对方案,让决策实施起来有了多种选择。”岐伯长老说道:“吾看有了这阴阳对立、‘八风’环伺的决策体制,必会对华胥族的未来发展产生深远而广泛影响。意义重大,不容小觑。”
这时才听广成子长老不紧不慢地说道:“如此一来,万物负阴而抱阳,既能兼顾正反两方面的意见,又能调合不同利益集团的诉求,自然冲气以为和,天下岂有不安之理?”众人闻言十分开怀,这时有人前来倒上热的浆水,大家就一边喝着热汤,一边热热闹闹地说起部族里新近出现的一些轶闻趣事。
伏羲以“听八风之气”的方式治理天下,立刻取得了立竿见影效果。他发现嬴氏族的生存空间确实受限,就联合有巢氏与燧人氏,向长期侵犯边疆的熊獬族发起了攻击。那熊獬族有着恶魔一般的毒蝎心肠,常从西北方面频繁入侵,觊觎三族土地,对华胥氏、有巢氏与燧人氏的生存,皆构成了极大威胁。伏羲便率领华胥族的勇士们向被熊獬族占领的土地出征了。有巢氏与燧人氏接到信息后,立即率大军紧随其后。一时间西北边境号角劲急,纛旗在风中招展。华胥族的勇士每跨出三步,就停下脚步喊杀一声,排列整齐的队伍从容不迫向前推进。
两军相遇勇者胜,当华胥族与熊獬族绞杀在一起后,就见将领手中的弯刀铿锵飞舞,士卒手中的长矛呼啸飞掠,喊杀的嘶吼声,能使山河颤抖。有巢氏与燧人氏见熊獬族气势不减,即从两翼呼啸出击。就见那些慷慨赴死的猛士,如同黑色海潮般卷地而至。低沉的嚎叫,狰狞的面孔,弥漫的烟尘。终于,熊獬族抵挡不住华胥、有巢、燧人三族联军的攻击,落荒向大漠深处逃去,最后被击散于荒水之地。
华胥氏、有巢氏、燧人氏夺回了他们被熊獬族掳掠已久的土地。荒水之战的胜利,最高兴得当然还是嬴氏族人了。其之所以欣喜若狂,是因为他们终于有了属于自己的生存空间。
姙氏族人见嬴氏族人忽然得势,便开始担心起自己多年积累起来权益,会不会成为他人所窥伺的对象。伏羲知道每逢这种情况出现时,氏族之间最直接也最喜欢的方式,就是用武力解决争端。为防范意外冲突爆发,伏羲建有司,修法制,缮囹圄,具桎梏,明禁止奸,观俗立法。在率领八姓氏族,祭祀了共同祖先后,明确宣示,自己将以道为常,以法为本。奉三尺之律,以绳八姓之人。用赏贵信,用刑贵正。有法度之制者,不可巧以作伪;有权衡之称者,不可欺以轻重。在明示以法规作为理政、驭民手段的基础上,又明示在华胥族里,各氏族已经拥有的合法权宜,神圣不可侵犯。这就让妊氏族人如同吃下了一颗定心丸,开始进行长远规划。既要守护好手中已有权益,又要考虑如何使其荫及子孙。
姒氏族人依赖祖先传承下来的石铲、石锄、石耜,刀耕火种,秋收冬藏。他们用石锛砍倒树木,用石铲翻掘土地,用石锄挖穴点种。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环绕雷泽辛勤劳作。伏羲便组织人手为他们编织网罟,制作耒耜。还刳木为舟,剡木为楫,将兽皮制成桴囊,以使姒氏族人能够轻易穿行雷泽。有了得心应手的生产工具,姒氏族人改变了传统的生产劳作手段,陆行乘车,水行乘舟,不但大大提高了生产效率,还使渔业生产得以肇始。本来诸多不可求、不可思的物质财富,眨眼间就变得可思可求了。
对姚氏族人,伏羲更是给予了特殊关照。他与他们一道集马之首、蛇之身、鸡之爪,创造了一种世所未有的动物“龙”,其突起的前额表示智慧,两只鹿角分别表示社稷与长寿。一双虎眼表示威严,贲张的魔爪表示勇猛。整体形象则构成了神勇、尊贵、威武的象征。伏羲又将“龙”的形象推而广之,使之作为华胥族的图腾,用以凝聚部族成员的集体精神。
为了让族人在劳作之余还能自娱身心,有一个好的精神状态,伏羲还与姚氏族人灼土为埙。有了乐器,伏羲又为人们作了网罟之歌,其歌唱道:“吾人苦兮,水深深。网罟设兮,水不深。吾人苦兮,山幽幽。网罟设兮,山不幽。”丰富多样的文化建设,既充实了人们的精神生活,也增进了部族里氏族间的和谐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