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灰
觉明还没有回来，张泫清看向倒在地上的钟薇，眼神晦暗不明，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你怎么了？”
觉明配合医护人员将赵父赵母两人放进医护车之后，看见张泫清没有跟上来，等了一会，担心张泫清想上次方泽旻一样出现意外，连忙赶了回来。
见到觉明去而复返，张泫清没有多说什么，十分自然的将手机装进自己的口袋，拎起地上的钟薇轻笑道：“没事没事，走吧……正巧我也打算去医院看看阿旻他们。”
几十分钟前才刚刚得知方泽旻两人重伤，他还没来得及过去看看呢。
觉明不疑有他，跟着张泫清下了楼上了医护车，一路上无话。
张泫清端坐在医护车之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觉明识趣的没有打扰。
倒是那两名医护人员忙的飞起。
就没见过人能受这么重的伤！
四肢和下巴都被废了，就连后脑勺都不知道被什么给磕了一下，就算别的都不在乎，起码一个脑震荡是少不了了。
觉明自然不知道医护们心底的疑惑，否则他倒是可以解释一二。
刚刚下楼的时候他亲眼见着张泫清拎着对方的衣领，将其一路拖拽下来，手臂就连抬起的动作都没有，走一路，脑袋就磕一路，现在回去，还能看见楼梯道口那一条长长的血路呢。
不过这一点他刚刚已经打电话给督察局了，有他们进行善后处理，觉明相信不会引起太大的骚乱的。
随着警笛的一路作响，众人很快便赶到了医院。
医护人员早已在门口等候多时，对于伤者的情况，他们早已在路上便听说过了，车一停下，医护人员们便一拥而上，一部分人将钟薇抬上担架推去手术治疗，另一部分则将赵父赵母带去检查了。
对于钟薇，张泫清的态度只有一个，暂时别弄死就行。
“走吧，先带你去看看林霖……我走的时候林霖已经晕过去有段时间了，这个时候不知道醒没醒。”
觉明大师先行带路。
至于方泽旻，人还躺在iuc呢，张泫清即便是想去看看都没机会。
张泫清也不说话，一路上跟着觉明去了林霖住院的房间，此时的林霖平静的躺在床上，身上的伤口被包扎好，手臂上打着点滴。
他们来的时候，林霖还没有苏醒的迹象。
因为林霖特殊的身份，整间病房内只有林霖一人，门一关，张泫清两人也好说话。
医院的椅子不算很舒服，坐在上面的张泫清也不在意，此时能有一个放松心神休息的地方，他就很开心了。
“小子……”
觉明大师率先打破了病房内的沉默。
“我知道你要问什么。”
张泫清打断对方的话说道，无非是好奇他是怎么找到并且解决钟薇的，甚至此时的觉明未必没有考虑过张泫清是否和肖正卓那些人是一类人。
要不是知道自己只是略懂拳脚，动起手来很大可能不是张泫清的对手，此时大概率不会是双方淡定的坐在这里了。
别说什么能力者未必都是像肖正卓一样的坏人，自从不久前他刚知道那个小村子里面的人现在成了什么样子，觉明就对这一类能力者没有一点好感。
人祀、人祭、杀首子、食生祀……
如此骇人听闻的行为，仅仅只是一个男人用三年时间便做到的，这使得觉明愈发对这些人没有丝毫好感。
在他看来，哪怕那个人是自己熟悉的人也一样，能力者都会伪装！
“别用那种眼神看我，不是你想的那样……”
张泫清一看觉明的眼神，就知道对方显然是误会了，不过刚刚战斗一场的他显然心神有些疲倦，没力气反驳对方的想法。
“你是修行者？我之前就有打听你跟脚的打算，但是想了半天也没想起来你究竟是哪家的……现在看来，你可能不是修行者吧？”
觉明口中的修行者是类似于他和方泽旻这样的，一切能力都是自小锻炼修习的来，靠天靠天靠自身。
而能力者，更像是一种剥夺他人生命等作为能量来源，以普通人的身体，爆发出强大的能力，可以媲美甚至超过大部分潜心修行之辈。
“不是……”
张泫清没有否认，也没有冒认身份，修行者的圈子就那么点大，随便一查便可查出张泫清是否是这个圈子里的人，扯这点谎，完全没有必要。
“我也不是你以为的能力者。”
趁着觉明准备说话，张泫清连忙打断解释道。
觉明脱口而出：“那你是什么东西？”
张泫清：“……”
没人告诉你这么聊天容易被打嘛？
“我不是，呸……我是，算了，很难跟你解释……”
“总的来说，我的能力类似于你们修行得来，但表现上却又有些不同。”
张泫清很难解释目前的情况，总不能直接摊牌说：我是个神，我不是个人吧？
那样觉明大概率得回他一句：神经……
觉明像是思索了一番，很快想到了什么，眼神不由的增大起来。
“你，你不会是……难道他们成功了？”
这下轮到张泫清懵逼了。
“什么意思？”
觉明见张泫清不愿意承认，开口解释道：“你说你的能力类似于这些能力者，但却是和我们一样修炼的来的……对吗？”
见到张泫清有些懵的点了点头，觉明更加坚信自己的猜测了。至于张泫清为什么不好解释，他也给其找好了理由，毕竟那个计划的一般人还真的不容易知道，他很难跟别人解释倒也可以理解。
但觉明是什么人啊，慧远大师最宠爱的弟子，被誉为近千年来佛性最高的弟子，从小便能精通佛门经典，长大之后更是悟透一个‘空’字。
正所谓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之后更是悟道深处：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
这样的人，只要不提前圆寂，一朝顿悟，必成‘大佛’。
别看觉明一路上吊儿郎当的，对于很多事情他的心里都如同明镜一般，能考虑的多，知道的也就多。
“我们修行者与能力者看似如同天壤之别，可在有些人看来，实际上两者一般无二……修行者自幼持戒，修心明性，得以天地之力加于自身，是一种能量的运用。”
“能力者，无修心修行过程，以他人生命能量为补充，加之器具之上，以极端的手段，极短的时间，便可以与修行者对抗，这也是一种能量的运用。”
觉明说着顿了顿道：“两者一如正道，一如魔道……但其本质都是对于能量的运用。”
“而有些人，便做了这样的尝试，将两者取长补短的尝试……他们要做黑白之间的——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