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一鸣惊人
“此子心性赤诚，能领悟诗侯《瀚海枪》，于枪道一途大有天赋，正该拜入老夫门下。”
“非也，他只是看了三谜，顺便学成枪法而已，大长老又怎知他在别道没有天赋？”
“就是，凭他的悟性，应该学奇门遁甲，我这一脉正缺……”
“去去去！奇门遁甲耗时日久，对境界要求过高，别忘了，秘境开启在即，这等利器难道要作壁上观？十年一度，时不我待！还是跟我学阴阳术，杀力最强！”
“身居乐府，怎可学这些旁门左道，自然该跟我学音波功。”
“琴剑双绝，应该跟我学《独酌剑》！”
“跟我学！”
“跟我学！”
几个长老像孩子一样吵了起来。
李东初带着两位长老赶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乱糟糟的场面。
半个时辰内破尽乐府三谜，这等天纵奇才，谁能不动心？
六个长老争得面红耳赤，旁边张铭轩悠哉游哉地看热闹。
李东初瞪他一眼，接着也把目光投到【汉月枪】上。
这件武器在五百年前大名鼎鼎，曾是天机阁百器榜上的宝物，在前十之列，乃稀世奇珍。
五百年后的今天，此宝终于得遇明主，尘尽光生，重现人间，想必一定能大放光彩。
李东初很期待。
楚襄夏可不管他们，对他而言，这些东西宝贵的有限，还不如气沈乘风有意思。
楚襄夏把玩着手中汉月枪，又抬头对沈乘风咧开嘴，做出口型：这回服了没？
“草！”
沈乘风实在受不了了，心头暗骂，假装没看见，低着头退到人群之外，扭头就跑。
楚襄夏神清气爽。
就在这时，突然一股凝然如山的气息从天而降。
在场众多高手都感觉到了，身体一颤，张皇四顾，如临大敌。
紧接着，李东初耳边出现了一个久违的声音，来自后山千岛湖。
李东初侧耳聆听，面露喜色，朝后山方向恭敬行礼，口中道：“如此，多谢师叔。”
师叔？
其他长老反应过来，面面相觑，都露出惊容：居然惊动了后山闭死关的那位！
下一瞬，远处传来一声响亮剑吟。
只见一道漆黑剑光从千岛湖方向射来，好似惊雷掣电掠过长空，径直插在楚襄夏身前！
剑身漆黑，剑形古朴，剑柄处铭刻着【洗尘】二字，森森剑气刺得众人睁不开眼。
“《以气御剑》！”
“神剑【洗尘】！”
“果然是他老人家！”
所有长老不约而同露出恭敬之色，俯身行礼，口称师叔。
外围真传弟子、山门弟子都听说过后山那位传说中的“太上长老”、“师叔祖”，眼看府主、长老恭恭敬敬，连忙端正身体，跟着弯腰行礼。
李东初望向楚襄夏，温声提醒：“襄夏，师叔有意收你为关门弟子，还不快拜师？”
“什么？”
众人瞠目。
楚襄夏暗道果然。
果然把闭死关的老怪物引出来了，还是最强的那个……
整个棋剑乐府，能让李东初如此恭敬说出师叔二字的人，只有一个。
——他虽然在老一辈里年纪最轻，却是整座棋剑乐府最大的底牌，也是当世最强的几位隐士高人之一，“凤翔先生”、“其知无涯”，闻人靖！
游戏设定中，这老爷子乃是当世奇人，不但武道境界极高，而且上通天文，下通地理，五行八卦、奇门遁甲、琴棋书画，甚至农田水利、经济兵略，无一不晓，无一不精。
前世玩游戏，出师之前把整个棋剑乐府都逛遍了。
唯有这位居住的“梅花岛”一直是禁地，进不去。
就连秘境打开期间他都没出来过，现在居然要收徒了……
剧情开始蝴蝶了吗？
楚襄夏暗暗想着，这样也好，有他翼护，能免去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更何况，设定中老爷子曾有幸看过卢云生手札残页，悟出两手绝妙武功，若能学会，对破秘境及以后行动也有很大助益。
“弟子楚襄夏，拜见师傅！”
楚襄夏二话不说俯身下拜，对剑行礼，能屈能伸。
“起来吧。”
苍老和蔼的声音回荡在上空：“为师不便见客。明日拜师礼毕，你持此剑入梅花岛凤来居。”
“是，师傅！”
楚襄夏躬身应是，心中不禁泛起波澜，玩游戏的时候可没这待遇。
“东初。”
闻人靖的传音接着响起：“传令乐府上下，自此刻起，楚讳襄夏，为吾第三位入室弟子，相关礼仪就交你筹备了。秘境即将开启，一切从简即可。”
“谨遵师叔之命。”
李东初躬身行礼，然后又冲楚襄夏拱手，温和说道：“小师弟。”
张铭轩也笑着行礼：“小师弟。”
众位长老异口同声：“小师弟。”
周围真传、山门弟子面面相觑，都楞住了，尤其许逸和躲得远远的沈乘风两人，事态发展的太快，震惊接二连三，表情都已经木了，最后只能僵硬地随众人一起躬身：“见过小师叔。”
【阵容确定，玩家所属势力变更，属性面板变更。】
【侠义值确认为：正，积分系统重置，兑换商店开启……】
闻人靖收徒的瞬间，楚襄夏视网膜一行行文字、数值犹如瀑布般直泻而下，构成一页更详细的面板。
所属势力也从“微山书院”变成了“棋剑乐府”，并引入了游戏中另一个隐藏的重要属性，代表正邪立场的“侠义值”。
——
姓名：楚襄夏
年龄：15岁零三个月
臂力：29+3（拳脚lv：33级）
身法：30+2（轻功lv：25级）
根骨：35+10（内功lv：101级）
悟性：32+21（读书识字lv：210级）+30（唯一成就）
容貌：43
福源：21
所属势力：正道【棋剑乐府】
侠义值：0
兑换商店：开启中。
可用积分：0
——
侠义值设定和随机的兑换商店是《破碎虚空》游戏的点睛之笔，深受玩家喜爱。
只要击败或击杀对方势力的人物，就可以获得侠义值和相应积分，能在商店中兑换一些稀有道具，诸如软猬甲、麒麟臂、小还丹、闪电貂之类。
不过，以楚襄夏如今的起点，先天境的邪道妖人能提供的积分有限，兑换的东西也算不上好，目前用处不大，聊胜于无。
楚襄夏长舒一口气，微笑着回礼：“见过诸位。”
至此，楚襄夏一步登天，一鸣惊人。
当天，棋剑乐府三谜皆破、名宿闻人靖收徒的消息，传遍大江南北。
楚襄夏名动四方！
……
是夜。
圆月当空。
楚襄夏被安排在张园青竹苑暂住，只等明日礼成，便会持剑入梅花岛凤来居学艺。
一事不烦二主，张铭轩特别吩咐，楚襄夏一应食宿都由沈乘风准备。
沈乘风：“……”
沈乘风都无奈了。
这叫什么事啊！
本以为就是多个师弟，没成想微山书院讥讽两句，逼得楚襄夏破三谜自证本事，引出太上长老收徒，一下子成了小师叔……这还不如不认识呢，一不留神，人家就长了一辈，往后见面还得行晚辈礼……
连自己舅舅也帮着外人看他笑话……
沈乘风深深叹气，只觉生无可恋，干脆坐在椅子上破罐子破摔，冷冷道：“我认输！我服了！！用不用说第二遍？”
“不用。”
出乎意料，楚襄夏并没有揪着不放。
他连头都没抬，就坐在桌前研究汉月枪的变形机关，随口道：“沈家是江南首富，你也是练枪的，手里应该有不少好枪吧。”
沈乘风松了口气，能留点颜面总是好的。
他看向那柄大名鼎鼎的汉月枪，道：“有是有，但没有一柄能跟这柄比。四品武器都是无价之宝，有钱也买不来，汉月枪还是排在前列的神兵，可长可短，可枪可棍，更将徐家铸术与公输家霸道机关完美结合，威力极大，非一般灵兵能比，你可要好好爱护。”
楚襄夏不置可否，问道：“想不想知道这武器的秘密？”
沈乘风一惊，喜道：“你愿意给我看？”
“为什么不？”
楚襄夏回答得云淡风轻：“这是五百年前的老古董，《浩然正气》失传了，徐家铸术和公输家霸道机关术又没失传，五百年过去，这两种技术想必早已今非昔比。时代在进步，它再强能强到哪去？不还是靠使用者？让你玩玩也没什么，但是……”
沈乘风正襟危坐：“什么条件？”
他本就是玩枪的，对这种传说中的枪类神兵完全没有抵抗力。
“上道。”
楚襄夏竖起拇指，一脸向往道：“我听说，贵府的厨子请的是曾经做过御膳房主管的名厨杨一师傅？”
“……”
沈乘风脸色古怪：“你听谁说的？书院那两个教习？”
楚襄夏又道：“我还听说，贵府有一种佳酿，叫‘醉生梦死’，乃是酒中圣品。”
“……”
沈乘风深吸一口气：“你明天拜师……”
楚襄夏叹道：“长夜漫漫，无心睡眠……五年了，五年啊！你懂吗？我得好好补偿补偿自己。”
“行。”
沈乘风哭笑不得，干脆答应，对他来说，这都是小事：“我马上让杨师傅过来，再给你带五坛好酒，顺便做几身衣服，你身上这套院生袍不合适了。舅舅让我负责你的食宿，这些都是应该的，你再提个别的要求吧。”
“不用。”
楚襄夏用力一拍他肩膀，笑道：“好兄弟！看在你这么尽心的份上，我送你一份功劳。”
沈乘风纳闷：“什么功劳？”随即警惕道：“你别坑我！”
“什么话。”
楚襄夏望一眼窗外，夜色深沉，星月之下，将竹林阴影衬得如同噬人猛兽，淡淡说道：“你信不信，眼前这片竹林里，就有人想我的命？你把他抓了，便是大功一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