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天香阁
“城门前那几辆拉车中的物件，贵族处理的如何了？”
三人落座后，陶济按捺不住心中好奇，率先发问道。
谈起这个，樊成楼微微蹙眉，轻声回应：
“此事既然陶兄心里清楚，我也就不做遮掩了。如未猜错，应是太守陈青川想要嫁祸我家，在后三辆车中都藏有兵甲。”
“若不是陶兄叫住刚好路过的我俩，恐怕我家已经焦头烂额了。”
确实是焦头烂额了……陶济脸上泛出古怪神色，因为在背景介绍中，樊家被满门抄斩后遗体似乎是火化了。
不行，似乎有点地狱了，敲个木鱼先……陶济压下笑意，在心里告饶一声，这才板正脸色，做出一副疑惑的神情：
“最后这几车东西你们怎么处置了？还有那陈青川为何如此行事？”
“既然说着是送往我家，兵甲之外的东西我们自然收下了。至于那陈青川……”
樊成楼还没说完，就听到他兄长冷哼一声，语气森然：
“定是朝中那奸相授意！说起来这两人都姓陈，早就听闻私下对过族谱，百年前指不定还是一家！”
这梁国的水还挺深啊……
陶济默然，心中不禁感慨。
“不过陶兄倒也不必担心我家。”
樊成楼安慰道：
“毕竟青渚城离上京远着，在此处我家也有点影响力，自保还是没问题的。”
“不过说起来，陶兄是如何认得我的？”
“我之前在上京待过很多年，见过樊兄多次，自然是有印象的。”
“那为何沦落到青渚城来？”
樊成楼追问道，陶济只是含糊其辞：
“听闻前线失利，就跟着别人往东边跑了，想着离兵灾远一点，于是就到了此处。”
樊成楼没再问，只是点点头。
忽然一旁有香味飘来，原来饭菜已经备好了，正由楼中的小厮一盘盘摆到桌上。
“几位公子，这是招牌的松针烧鱼，鱼是青水河中心河段刚捞上来的鲜鱼，松针是采的鹿鸣山第一峰峰顶的雪松……”
小厮报菜名似的一一作着介绍，说得陶济眼睛都发直了。
樊成楼注意到他的急迫，心里觉得好笑，挥挥手将一旁的小厮都赶了下去，拿起银箸象征性地夹了几筷子，其余大半都进了陶济的肚子。
吃饱喝足后，那中年掌柜带着手下及时出现，恭声道：
“几位可还满意？”
相当不错……陶济欣然点头，出声问道：
“掌柜的，今天的特售窖藏可还有？”
“那自是有的！”
掌柜连连点头，向一旁吩咐道：
“把‘梦楼春’抬一坛上来！”
陶济摆手制止道：
“给我留着就行，我今晚还会过来一趟。”
掌柜自无不可，点点头：
“任凭公子吩咐。”
于是三人便起身离开。
天香阁门口，樊成楼告辞道：
“我家还有事，就不作陪了。”
“多谢樊兄了！”
陶济道一声谢，随后转身匆匆离开，在两人的目光中消失在街道转角处。
…………
从天香阁离开后，陶济先找了家成衣铺买了身干净的衣物，再到铁匠铺随便挑了把造型好看的凡铁长剑，虽然比不上樊家两兄弟，但也是青衫仗剑、英气飒爽，搭配上本来就颇为俊美的脸庞，更凸显出一股别样的气质。
唯一的问题是，由于天谴劫体的原因，这身体实在虚弱了些，走起路来有一种女子的娇弱，再加上面色发白，很容易让人生出奇怪的想法。
“妈的，要是让我那帮畜生兄弟看到我现在的样子，指不定拍了照片夜里偷偷锻炼！”
照完镜子，陶济暗骂两声，但当下也是无可奈何，目前洗髓丹对他来讲还是太过遥远了。
随后就离开店子往大街上走去，可没走多久，总觉得身后有人跟着。
“有人跟踪我？”
陶济装作一无所知的样子，只是继续走着。
“是杀手？行动这么迅速吗？但没有触发任务提示，感觉不像……”
“是樊家派来的人？”
陶济心中恍然，到也没觉得意外，毕竟在樊家看来，自己身份动机实在可疑。
“跟着就跟着吧，也好安他们的心。”
于是他打消了将其甩掉的念头，之后则一直在青渚城中四处寻觅，试图找到记忆中其他的大小机缘。
但或许是灵机复苏不久，偌大一座青渚城内，竟然没有找到半点灵气招致的异象。
至于他印象中大小机缘最多的城内坊市，现在还只是一片民房，显然没有建立起来。
在这过程中，陶济脸上的笑容也一点点消失，逐渐变得严肃，他这时才意识到问题所在。
“我记忆中的机缘曾经确实存在，但很可能是在今后的五年中才出现，此时灵机复苏不久，连修士都没几个，要找到这些机缘恐怕难度不小……”
而他之所以在知道与太守结下梁子的情况下仍然拒绝樊家庇护，无非寄希望于找到城中机缘，他印象中有几十处，只要找到其中之一也会获得自保之力，但目前看来似乎太乐观了。
“接下来是最后一处地方……若再找不到机缘，今晚倒是无虞，但之后还有两天，这期间或许会遇到困境，到时恐怕就难熬了……”
陶济抬头望天，此时已经将近黄昏，这里日落很快，要不了多久就到晚上了，这处地方找完之后就再没时间，需要找地方过夜了。
就是在白天，他也是捡人多的地方走，更何况夜里？
他心情变得沉重起来，沿着记忆中的道路走到头，拐进路旁一处小巷内，站到尽头的一方水井前，旁边还长着一株老柳。
他记得论坛上有这则机缘的记录贴，说是井底沉着一练气修士的尸体，夜里阴气聚集惊扰邻居，只要折上旁边柳树的枝条编成藤环戴在头上就可以免受阴气干扰下到井底去，里面有一个储物袋，内里有一沓符箓，虽然品级不高，但胜在量多，用来对付练气低阶的敌人还是很好用的。
此时他探出头去，望见井底水面清澈如镜，但除此之外并无其他特点，井旁柳树看起来也只是凡物，未有任何神异之处。
盯着这方小井，陶济面色凝重起来。
这一下午他走遍数十处机缘所在，讲道理他只要找到其中之一就不怕今后危险，但实际上全是一无所获。
“我算是明白为何天谴劫体的重开率是百分之百了……”
“这运气也实在太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