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昂热
“难得看见你主动出来，这些年无论我跟你说什么，你总是像条懒蛇缩在沙发里，还长出了啤酒肚。”
昂热得到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后，指指守夜人那肥大格子衬衫遮不住的肚腩，不再纠结相关问题。
因为专机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了，而实地勘测，远比隔着屏幕去猜想，要准确许多。
更何况，不管那个男人究竟是什么，昂热都不允许自己提前选定的屠龙利刃——路明非，遭遇任何窥视、觊觎，或风险，必须亲自去一趟。
而守夜人低头一看，曾经引以为豪、喝醉了就会脱掉衬衣展示给酒吧女郎的八块腹肌，如今已经归一，变成了一整块凸起。
很显然，当年的西部拓荒美男子早就成为历史，现在他只是一个喜欢牛仔服饰的猥琐大叔，但被烈酒、西部片和性感女郎图片麻醉的日子属实很惬意。
可惜有个大前提——龙王没能苏醒……一旦昂热这边确认，那他惬意的日子也差不多到头了。
“前辈，对于炼金术和龙族的秘密，您知道的远比世人要多。”施耐德教授沙哑着喉咙，语气尊敬道，“能告知我，对方是龙王的概率究竟多大吗？毕竟有两名专员被挟持。”
“不确定。”守夜人摇摇头，依旧是那个回答，“龙类最擅长欺骗。”
“从瞳色来看，对方明显不是龙王，但初代种有能力改变，甚至隐藏这一标志性特征。”
金色瞳孔，龙类以及混血种的身份标识之一，但就像华夏人代代相传的“龙生九子”，不同世代、不同血脉的龙类与混血种，瞳色其实有着很明显的不同。
四大王座上的至尊，被认为拥有太阳般耀眼的纯金色瞳孔，祂们不但瞳色纯正，而且目光如炬，强烈到普通人无法直视，不少古籍记载，曾有逆臣直视其双眼，立刻被目光烧死的传闻。
另外，神话时代流传下来的、觐见神的故事中，往往不会直接描述神的尊荣，据猜测是在人类和龙类共存的世代里，人类中的觐见者根本不敢看或者看不清龙王们的面容。
也有一些记载说，龙王在面对人类时，通常是闭着眼睛的，但每次睁眼，人类都会觉得整个视野被一双巨大的瞳孔占据，仿佛面对着通天彻地的金色镜子。
《山海经》中如此记述名为烛阴的巨龙：其瞑乃晦，其视乃明。
意为闭着眼就是黑夜，睁眼就是天明，可以想见其瞳光的强烈。
秘党古籍里亦有清晰记载：
次代种的瞳孔颜色则是金色中带着赤红，历史上的目击者通常称之为“熔岩”，给人带来的感受往往是黑暗和恐怖。
守夜人猜测，神话时代关于魔鬼眼睛的描述很多可能源于此。
至于三代种以下，因为血统力量的衰减，瞳色和瞳光都进一步减弱，它们往往有着暗金色、蜜金色或者砂金色的眼睛。
当兴奋、恐惧或者愤怒时，血统会短暂地被提升到次代种的程度，瞳色和瞳光也会接近次代种。
“混血种的瞳色远不如高阶龙类来得纯正，瞳光更暗，所以原本的瞳色得以保留，观察起来更像眼睛底部有一抹金色光源……”
“而在龙血爆沸的情况下，混血种和纯血龙类倒是都可能出现眼睛充血的情况。
这时候，黄金瞳会带上诡异血色，看起来和次代种的瞳色接近，可惜瞳光的强度严重不足。”
在场众人闻言，纷纷点头。
对于这一点，他们深有体会，于瞳色原本就比较淡的混血种而言，仍旧可能呈现出比较纯正的金色瞳孔，尤其是原本瞳色就是琥珀色的人。
但，假如瞳色是墨绿色，那看起来就只是墨绿色的眼底里透出金色的微光。
视线不约而同，再度投向屏幕。
此时此刻，跟两名执行专员无声对视的楚子航，双瞳璀璨耀眼，除了金色以外，无半点强烈杂色，跨越万里之遥依旧能感受到压迫。
除了缺乏仰视天地的感觉，跟记录中关于龙王的描述，再无差别！
“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卡塞尔学院华夏毕业生，罗太平。”介绍完自己，罗太平将目光看向楚子航和小心翼翼走过来的严路。
“阁下不是龙王的话，咱们也算不打不相识了。”一边试探，赵奎一边壮起胆子对楚子航伸出手。
猎人？
千年世家?
真是如此，报出卡塞尔的名号，多少也能增加点谈判资本。
“嗯……”楚子航戴上美瞳，顶着一张草忍的脸，根本不担心暴露，握手时直接了当道：“给我关于龙类的情报，作为交换，你们可以安全离开。”
“对了，你们一直是在和卡塞尔学院本部联系吧？把耳麦给我……”
将错就错，先拿个入场券。
以上，就是楚子航最真实的想法。
值得一提的是，到了现在，他几乎没多少心思加入卡塞尔学院了。
毕业生水平一般，远远无法为自己提供复仇的力量，最多成为合作对象。
“你好，陌生的朋友。”
声音低沉稳雅，像一个地道的欧洲绅士在说一口标准中文。
“我是卡塞尔学院的校长昂热，也是当代秘党领袖，很抱歉执行部的小伙办事有些糙，打搅到你。
条件允许的话，能等我一段时间吗？专机很快出发，我们完全可以在天亮前完成会晤，面对面聊一聊，看得出来，阁下对龙类很感兴趣。”
本部。
昂热旁边，守夜人的神色很怪异，脸颊肌肉跳动，眼角抽动，似乎是在憋笑，亦或搞怪。
面对一头高度疑似龙王的存在，自己这个老伙计不仅沉住了气，甚至还能够心平气和地进行安抚。
可，哪有带着折刀去拜访的！
“不必了，先简单做个交易吧，如果合作愉快，将来自然会有更多机会深入接触。”
楚子航一口回绝。
直觉告诉他，误会尚未解除，这个叫昂热的男人一来，恐怕又有一场毫无必要，且附带风险的战斗要打。
通讯器那一段明显沉默了片刻，熟悉的声音传入耳中：“好吧，希望这是一个好的开端。
十分钟后，会有人将纸质资料送过来，最原始的交易方式也最保险，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