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突破
33分局，办公区。
利亚姆差点儿把工位上的桌子掀翻，此时正坐在那里愤愤不平地嚷嚷着。
“他就是个——”
他停顿了一下，一时间竟然想不到一个准确的单词来形容男嫌疑人。
“他就是个懦夫！混蛋！他根本不配成为父亲！”
“那两个孩子成为他的孩子就是最大的不幸！”
他越说越气，恨不得冲进审讯室给他两拳。
粗心大意的男性嫌疑人已经做出选择，在相处了13个月的儿子与妻子之间，他选择了妻子。
义无反顾！
这在利亚姆看来是难以理解的。
伊恩倒是可以理解。
他此时正坐在33分局的功勋警探罗斯福·布兰登警探工位旁的桌子上，跟这位功勋警探聊天。
现在是等待时间。
在发现事情朝着第二不利情况发展的第一时间，他们就暂停了审讯。着手准备新的破局利器。
他们已经派人去找艾伯的儿童医生，等儿童医生就位，才能视情况进行下一步。
听到那边利亚姆的嚷嚷声，抬头瞥了一眼后，跟布兰登聊起了枪击事件。
恰好昨晚枪击事件出警人是布兰登，伊恩顺势问起了这件事。
也是通过布兰登之口，伊恩这才知道发生枪击事件的是一个叫摩尔的社区。
摩尔社区属于中产以下赤贫以上的社区，里面住的大多是处于破产边缘的家庭。
最近由于难民涌入，社会经济不景气等诸多原因，处于破产边缘的家庭大多滑向破产的深渊。
有的搬离了摩尔社区，有的则积极向贫民社区过度。
按照布兰登警探的说法，摩尔社区已经开始孕育黑帮、皮条客跟药贩子。
两人一起对时事针砭时弊一番后，话题逐渐转向工作。
伊恩询问昨天那四起抢劫、盗窃案的材料什么时候能拿到手，对此布兰登直接拉开抽屉递给伊恩四本文件。
布兰登警探不愧是12年功勋警探，其所撰写的结案材料简直超越利亚姆不知多少倍。
——利亚姆只会找机会把文案工作甩给弟弟！
面对伊恩这位同事的弟弟，许多33分局的警员都先入为主地把他当作了自己人，许多不太合规的手段用出来完全不避着他。
布兰登警探却保持着应有的分寸感，客气礼貌的同时又不让伊恩感觉到疏离，但又不过分亲昵，一切拿捏的恰到好处。
“非常完美！我想我甚至可以直接拿它用在结案报告里。”
浏览完毕，伊恩合上材料不吝赞美。
“对了，布兰登警探，我们办事处正在筹建一个专门应对盗窃、抢劫等案件的专项小组，前两天皮尔森检察官应该在电视上说过。”
伊恩闲聊一样说道。
“是的，我也有所了解。”布兰登很配合地接过话茬，停顿一下后讶然地看向伊恩“难道这个小组就是你在负责？”
“应该是这样的。”伊恩矜持一笑道“不过专项小组目前还在筹备中，我们的人手不是很足。”
“盗窃、抢劫这类案件一直不受重视，但这类案件每天都在发生，就发生在所有人身边，是每个人每天都可能遇到的。”布兰登认真地说道“你的团队做的事情意义非凡。”
“恭喜！”
“谢谢。”
“以后我们可能要经常打交道了。”停顿了一下，伊恩指指手里的材料笑道“如果每份结案材料都是你撰写的，那就最完美了！”
布兰登哈哈一笑。
这时有实习警员提着两大袋披萨进来，布兰登与伊恩暂停了闲聊，过去领取各自的午餐吃了起来。
午餐吃完不久，去询问儿童医生的一组巡警有了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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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讯室。
大门打开。
男性嫌疑人一脸疲惫，通红着眼睛抬头朝门口望去。
见又是伊恩跟利亚姆两人，遂哑着嗓子问“我都已经承认了，还要干什么？”
伊恩没有废话，直接将一份报告的复印件丢在桌上。
报告在光滑的桌面上一路滑行，最终被男性嫌疑人的手挡住。
伊恩扬扬下巴，拉开椅子坐下。
“我们找到了儿童医生，这是你们做的检查报告。”
“真可惜，你杀死了一个正常的宝宝。”
伊恩的声音在不知不觉中提高了不少。
他一把从微微颤抖着的男性嫌疑人手中夺过报告，直接翻到结论页，指着上面的单词大声质问
“来，告诉我，检验结果是什么！”
“阴性！泰萨氏症阴性！”
“你亲手杀死了你的孩子，一个健康的孩子。”
利亚姆扯了扯伊恩，让他坐下，接口道
“他表现出来的吞咽困难，垂头等症状都是因为有机磷酸酯，也就是从你妻子的工具房中搜出的杀虫剂。”
“我想应该是你的妻子在使用杀虫剂后没有清洗干净就去接触了孩子。”
“你们很害怕，去找了儿童医生，在等待检验报告的时间里，你们更害怕了。”
“你们害怕重蹈覆辙。”
“所以你们打算主动结束这一切。”
“但你们只需要再多等一天，就能拿到报告，知道他是个健康的宝宝，没有遗传泰萨氏症。”
说到这儿，利亚姆的声音变轻。
“他本来可以健康地成长，上学，或许他还会参加学校的橄榄球队，缠着你周末去学校观看比赛，让你本就繁忙的工作安排更加拥挤。”
“或许他还会违反门禁，偷偷从自己卧室的窗户溜出去，跟女孩儿们约会。”
“或者对酒精产生好奇，偷偷尝试……”
“你本来有机会一一体会这些烦恼，可现在没机会了，伙计，你亲手杀死了他。”
利亚姆说完，男性嫌疑人整个人剧烈地颤抖起来。
悔恨，懊恼，自责，绝望……
各种情绪在伊恩与利亚姆的言语引诱下汹涌地涌上来。
“我们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你杀死了他，或证明n她指使你杀死他。”
伊恩深吸一口气，让自己的语调尽量真诚。
“以上完全是我们的猜测。”
“所以，如果你不肯认罪，并供述出她来，我们最终也只能放你们离开。”
在男性嫌疑人诧异的眼神中，伊恩继续说道
“但你我都知道，那些猜测就是事实。”
“我无法眼睁睁看着一条才刚刚开始的生命就这么被抹杀。”
“我会以危害儿童罪，遗弃与虐待儿童罪起诉。”
“根据以往案件的判例，你们会被剥夺未来孩子的抚养权，儿童权益保护组织会将你们列入重点观察名单，禁止领养名单与危险名单。”
利亚姆接口道“这是我们能为他做的全部了。那么你作为他的父亲，又能做些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