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9.问心
“这道门后，便是你的考核，进去吧。”
银鹫站在天星监二楼一道门侧，示意他自己进去。
游安点点头，深吸口气，推门走入。
随后，确实惊奇的发现，门内的房间，除却四个角落各自摆着一盏油灯外，再空无一物。
“这考核究竟是……”
游安刚想回头，却听“嘭”的一声，身后房门竟诡异的自己迅速关了起来。
下一刻。
房间中的四盏油灯灯火疯狂摇晃。
微弱的灯光，从四方照射在游安身上，将其身后的影子投射得不断晃动。
紧接着，汩汩水流从木质地板的缝隙间涌了出来，眨眼就没过了他的膝盖。
“究竟是怎么回事？！”
游安看着已经淹没自己下半身的清水，心头大惊。
想要离开原地，却发现自己只剩上半身能动，浸泡住双腿的水似有千万斤，将他禁锢在原地，动弹不得。
“你还想要继续隐藏么？你逃不过的？”一个嘶哑的声音突兀的在他耳畔响起。
“隐藏什么？我为什么要逃？！这到底要考核什么？”
游安怒从心起，刚准备激发全力挣脱束缚，那不断上升的水面，却瞬间没过了他的头顶。
忽然……
轰！！！
周围已经被水填满的房间，突然炸开，水流四溅，游安终于恢复自由。
只不过，当他环顾四望的时候，却忍不住心头一惊。
不仅是他所处的房间，就连整栋天星监的楼房，都在刚刚被摧毁成了碎片。
他看到之前还在一楼忙碌的人，有一些已经变成了残缺不全的尸体，冰冷的躺在废墟间，再无生机。
还有其它人，则发出惊恐的哭喊，四散奔逃。
这时，断去一条手臂的银鹫冲了过来，将他互在身后，“快走，有妖王攻入镇妖司，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银鹫话刚说完。
噗！！
一根黑色的粗大尖刺，突然贯穿了他的胸膛。
“吼！！”
远处，一头浑身长满尖刺，仅有一只眼睛的人形怪物，朝着游安所在嘶吼。
“这是……妖魔？！刚刚出现的那个情况，是妖魔入侵了镇妖司？”
游安看着倒在怀里的银鹫，再看向那头狰狞的妖魔，深吸了一口气，顿时心生战意，“你想杀我吗？好，那就来试试！我倒要看看谁强，谁硬！”
念罢，他却是逆着那些拼命想要逃离妖魔的人流，转而冲向了那头长满尖刺的妖魔。
一拳轰出！
撕拉！！
面前的空气，却是响起一道纸张撕裂的声响。
游安眼前的妖魔……不，不仅妖魔，而是妖魔面前的空气，被他这一拳打出了一道裂痕。
接着那裂痕蛛网般蔓延开来，顷刻占据了游安目光所及，所有的世界。
下一秒。
嘭！！！
游安视野中布满裂痕的世界，直接化作片片碎片炸裂开。
再回神。
他却发现自己仍站在刚刚昏暗的房间中，而且一直站在原地，并未进行过其他动作。
只不过此刻，房间内除了那四盏油灯，还多了一张桌子。
桌子后，一个灰发披肩，低着头看不清面容的人，正拿着毛笔，在面前的卷宗上不知在写什么。
“你通过‘问心’考核了。”那人边书写，边用嘶哑至极，甚至分不清男女的声音说道。
“人在慌张的时候，最容易暴露本心，你在幻境中，一开始被禁锢住时，有疑惑、不解、愤怒，但并无其他想法。”
“若你是妖魔派入镇妖司的卧底，那么必然会生出‘莫非我被镇妖司发现了’的想法。”
游安认出，眼前这个神秘人的声音，与自己刚刚陷入幻境时，听到的声音是同一个。
这才反应过来，考核的前半部分，竟然对自己身份的排查。
那人继续说道：“到后面的幻境，哪怕实力比自己强的镇妖使死在自己面前，面对杀死他的妖魔，你却没有怯懦。”
“反而为了保护其他逃跑的人，直面它，则证明你日后将会是一个优秀的镇妖使。”
游安没有说话。
除了他并非妖魔卧底外，对于对方给出的评价，他很想说其实他并不觉得杀死银鹫的妖魔有多可怕。
那妖魔比银鹫强，又不一定比自己强。
他是真的想打一下，试一试自己的全力。
只不过，游安见对方如此自信……也就不好驳了这人的兴致了。
“可以了，出去吧。”那人低头在面前卷宗上写完最后一个字，挥了挥手。
嘭！
游安身后自动关上的房门，又自动打开。
银鹫见他出来，朝房间中那看不清面孔的灰发人行了一礼。
“如此，边劳烦天查使大人了。”
被称为天查使的灰发人不抬头的摆了摆手，其房门又自动关上了。
游安见此一幕，眯了眯眼。
此刻他心头对于自己通过考核，有我微微喜悦外，更多的还是再回想刚刚体验过的感觉。
“按照这个‘天查使’的说法……我那般真实的所见，只是幻境么？他是怎么做到的？”他皱眉想道。
二人走出天星监。
“天星监每一个天查使，都是王朝最为顶尖的念师，所以才能做到不知不觉间让人陷入极为难辨真假的幻境当中。”
银鹫似乎看出了他的想法，主动说道：“若换成其他人，或者妖魔，可做不到这样。”
游安能通过第三轮的‘问心’考核，证明其对人族并无二心，足以信任。
加之他潜力强大。
银鹫自然对他态度自然好了许多。
“念师？”游安来了兴趣。
“对，念师。相较于武者，念师对于天赋的要求更为苛刻。需要天生有极强的精神力，可通过念想影响其他东西，又或者将人拉入幻觉当中。”
“其他人无法后天修炼，增强精神力，成为念师么？”游安问道。
“倒是有所谓的养神观想法，可以用来提升精神力。只不过……养神观想法，修炼起来极为缓慢。可能一个人修炼几年，也顶多变得更为精神一些。”银鹫答道。
面对这样的答案，游安有些失望。
“既然如此，若假如有朝一日，要是与天查使这般强大的念师为敌，那我们岂不是毫无反抗手段？”
银鹫听到游安的问题，没立即回话。
再多走出几步，这才说道：“你放心，当武道提升到一定境界之后，念师将无法对武者造成影响？”
“要到什么境界？银鹫大人你现在的境界，足以抵御强大念师的影响了吗？”游安追问。
“你莫要好高骛远。”
银鹫看了一眼游安：“先回去休息，明日我带你去见识一下镇妖司内，每日的震动源头究竟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