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苏晓樯：他们给路明非洗脑了？
“路明非！”
“路明非！”
瞳孔重新聚焦，在这个班上还会如此大张旗鼓叫他名字的也只有“小天女”苏晓樯了。
路明非转头。
苏晓樯穿着一套华丽的天蓝色校服，头发在脑后扎成高高的马尾，阳光透过窗户照在她些许愠怒的俏脸上，惹火的胸口处有仕兰中学的标识，伴随呼吸不断起伏。
她双手环抱在胸前，昂首挺胸，斜45度角俯视路明非的眼神骄傲得像是要征服整个世界。
“别吵，我在思考。”路明非瞥了她一眼，弯着腰曲着膝，右手托着下颚。
啪！
苏晓樯一手掐腰，一手拍在桌面，
“就你那杏仁大点脑子能思考出什么名堂……饭点了，你不去吃饭在这里发什么呆？”
“都说了我在思考，最近看到一篇关于地沟油的报道，说是最近发现很多大排档几乎都掺杂了人类工业奇迹。”
苏晓樯闻之色变：“你这个坏家伙，故意恶心我！”
她昨晚刚吃过大排档。
“不是吧不是吧？大小姐还吃这么油腻的路边小店啊？你可别小瞧地沟油，既然我说他是人类工业奇迹，那不是没理由的。”路明非故作神秘。
苏晓樯沉默以对，就等这家伙主动解释，哪知他说了上句没下句，又搁那儿装作“思想者”雕塑了。
别说倒还真有那么几分韵味在里面。
原本以路明非的身材，仕兰中学模仿制作的贵族校服与其说是“穿”在他身上，实则用“套”来形容更加准确，像是小屁孩偷拿父亲的衣服穿。
然而近两个月以来，他飞速成长的身高与逐渐壮硕的体态，足以将校服撑得饱满有致，甚至在他移动时偶尔还能窥探隐约暴露在校服表面的肌肉线条。
见苏晓樯沉默不语，路明非也不再逗她：“地沟油可以提炼成生物柴油，和可持续航空燃料，就连你平时洗澡化妆用的香皂和口红也含有它的成分。”
“看不出来啊路明非，你脑子也变得好使啦！都知道拐弯抹角来损我啦！”
苏晓樯伸手挠鸡窝似的在他头顶乱揉一气，
“你才用地沟油洗澡，用地沟油当口红使，你连吃饭都得用地沟油拌饭！”
路明非左右摇晃着脖颈，躲避来自苏晓樯的辣手：“君子动口不动手！”
“姑奶奶又不是君子，”苏晓樯收回白生生的小手，“吃饭啊，去不去？”
“你买单，我就来！”路明非一脸贼兮兮的笑。
“那走啊！”苏晓樯转身就走。
“真的？今天是什么特别的日子？小天女终于良心发现？”
其实路明非正好有问题想要询问苏晓樯，奈何自己一贯白烂的作风，让他无从下口。
而苏晓樯也有自己的目的。
路明非和苏晓樯走在那条鹅卵石铺的沿河路上。
虽然淅淅沥沥的小雨已经停止，雨后的空气中弥漫着湿润的土壤味、夹杂着淡淡的腐败，一旁的河流因降雨而显得湍急，发出哗哗哗的白噪音。
但天空依旧是密不透光的重云叠嶂，良久没有散去的迹象，雨幕随时都可能重新降临，仿佛蓄势待发。
“昨天……”苏晓樯打破逐渐变得诡异的气氛，她摇摇头，“面试结果怎么样？”
“我就是那万中无一的天才！他们说要录取我，还要给我奖学金。”路明非把古德里安教授开出的条件重复了一遍，“嘶！你干什么？！”
苏晓樯忽然掐住他腰间的软肉，旋转着拧动。
看见路明非龇牙咧嘴后，她粲然一笑撒腿就跑：“我竟然不是在做梦！”
“好你个苏晓樯！给我站住！”
二人你追我赶，让路明非没想到的是，苏晓樯运动能力出奇的优秀，她停在一家大排档店门前，大气不喘一下。
只是她皙白的俏脸染上了一抹粉红，看上去更具青春。
苏晓樯抽抽鼻尖，似乎嗅到了空气里别具一格的香气，可一想到路明非刚才说的，她又觉得连吞咽的口水都被污染变得不干净了。
可那种在禁忌边缘不断徘徊跳来跳去的感觉让她欲罢不能。
“老板，点菜！”
没等她反应过来，路明非已经拿着菜单一通乱点，还冲她招手，举手投足间尽显路老板风范，
“这顿我请！”
“算你还有点良心。”苏晓樯借驴下坡，可还没等她高兴起来，又被路明非接下来的话语气得够呛。
“你可是大小姐，在这种馆子请客多有违你的身份。”路明非递给她菜单，“下次你请回来就好了，我知道小天女只请高档餐厅的客，别的你都瞧不上！”
几分钟后。
“喂，你真被那个叫什么卡塞尔的学院录取了么？不是因为怕被我嘲笑所以胡乱编造的理由吧？”
苏晓樯看着五官都快扭作一团的路明非，问道。
“你下脚真是越来越狠了！说，是不是每天都用脚在沙子里踩来踩去练就的铁砂脚？”路明非抱脚痛骂，“真没骗你，这是他们亲口给出的条件。”
无视掉他满嘴白烂，苏晓樯一脸不信，道：“那个张嘴闭嘴面试问题是外星人存不存在的神经病学院？”
她叹了口气：“说真的，虽然你成绩差长得也一般……还行，哪怕不去国外的大学，就在国内也可以念一所好一点的一本吧？”
路明非递给她一张相片，上面是一男一女彼此依偎、看着对方好像看见了全世界的样子，仔细打量这对男女的眼角眉梢似乎跟路明非有几分相似。
“这是你爸妈？”苏晓樯问。
路明非点点头：“轻点，别弄坏了，我只有这一张。”
接着他又把自己父母是学院校友的事实告诉给苏晓樯听。
苏晓樯瘪瘪嘴：“看上去确实蛮恩爱的，显然是二人世界，大概把他们合伙生过一个孩子的事情都抛在脑后了。所以呢，因为这个，你就答应要加入那个神经病学院？”
话语间对路明非父母的不满尽显无疑。
路明非笑笑，并没有反驳。
苏晓樯是谁？
从小骄傲到大，眼睛那是长在脑袋顶上的小天女，从来都没有她不曾体验的东西，什么都是最好的——其中也包括来自父母的爱。
她当然不会理解路明非此时复杂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