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混血种
世界瓢泼大雨，高楼大厦亮起了灯。
仕兰中学。
“刚才那个，是你女朋友啊？”陈墨瞳把伞放进收纳篮，用手梳理着那头暗红色的长发。
一路走来，这个自称是师姐女孩蹦蹦跳跳，脚底像是安了弹簧似的，而且专挑有水坑的地方踩，感情手里的那把伞就是装饰物。
“普通朋友。”路明非摇摇头，“不是还有时间给我考虑么，你来做什么？”
“就不能提前了解一下我的师弟啊！”陈墨瞳好奇地四处打量，“这就是你平时上课的教室啊，不愧是贵族学校，要啥有啥。”
她在路明非班里走来走去，一会儿摸摸课桌，一会儿又跑到窗边盯着不见势小的大雨发愣。
路明非其实最不想打交道的对象就是她了，直觉告诉他眼前的女孩是卡塞尔学院一行人中最难交流的一个。
而且他也是头一次遇到这种女孩，不像小天女那样非常在乎别人看她的眼光，也不像陈雯雯那样纤弱沉默，会回避别人的目光。
陈墨瞳看起来是个什么都无所谓的公主，即便在她直视你的时候，也让人觉得她眼里其实并没有你，而是直接穿透你的身体，看向更远地方。
但对方帮自己找回了这个月维生的救命钱，他又不好意思赶她离开。
何况他也有很多问题想从对方口中得到答案。
“可你看上去也不像是差钱的主。”
路明非指了指她手腕上戴着的那只银色嵌钻欧米茄表。
“客套客套。”陈墨瞳收回视线，接着又看向空无一人的课桌，“你不是喜欢陈雯雯么？”
冷不丁的，她忽然打开恋爱话题。
“你认识她？”路明非瞪大眼。
他记得昨天面试陈墨瞳是快结束时才匆匆赶来的。
而且就算她提前看过面试生的档案，也不可能知道自己暗恋了陈雯雯两年半吧？
怎么好像除了自己，全世界的人都知道“路明非喜欢陈雯雯”这个事实呢？
“我想想看啊，白色的……长头发的……温柔安静……一米六五高，嗯，差不多就这么个人。”
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路明非发现那恰好是陈雯雯的位置。
档案总不会记录到这么详尽的程度吧？路明非想。
“你们该不会把所有面试生的家底都挖干净了吧？”
他心说这哪里是选拔优秀学生，这简直是培养特种人才。
“这对诺玛小菜一碟，她甚至记得你每天晚上浏览过的每个老师且精确到秒。”
陈墨瞳伸了个懒腰，身体曲线紧致美好，
“我还知道你的星际账号昵称叫‘明明’，而且你还有个ID是‘夕阳的刻痕’的小号，专门用来扮人妖挑逗你堂弟的。”
“你们究竟还知道多少？”路明非问。
一股寒意在他心底向着四周逐渐蔓延，这个叫卡塞尔学院的是不是连自己拥有系统的事实也知晓清楚？还是说他们跟自己一样也是这个系统的拥有者？
他拿不准。
“很多。”
陈墨瞳转过身来，
“很可疑对吧？你父母六年没回家，忽然推荐你上一个美国学院。而你的成绩虽然差劲，可学院却依旧授予你高额奖学金，可以说彻底包揽了你整个大学四年的所有费用，科幻小说都不带这么写的。”
路明非冷冷地看着他，因为陈墨瞳还在骗他。
他的母亲，乔薇尼，根本不想让他和这个卡塞尔学院扯上关系。
“别用那种眼神看着我，想要录取你的是学院不是我。”陈墨瞳耸耸肩，“倒不如说我才是那个不想让你入学的人，因为你是‘S’级，是超过我们大多数的存在。
“可我最烦有人踩在我头顶的感觉了。”
S级？又出现了，这个莫名其妙的等级划分。
可那个抽奖系统里并没有提到这类信息，倒是奖池有着星级的区别。
路明非暂时还无法判断，因为他目前的实力太差，也只解锁了最低级的奖池。搞不好他们口中的“S”级是后来解锁的高阶奖池呢？
“‘S’级是什么？你又是什么等级？”路明非小心翼翼。
陈墨瞳忽然转过头，那对与常人不同的红色眸子看着他，像是能直冲破心理防线那般看透人心。
“我是A级，最差劲的A级。”她说，“至于是什么……我签了保密协议，除非你答应加入学院，我就告诉你。”
路明非稍作思考：“可你看上去不像是会遵守协议的人，而我也不是那种秘密传千里的大嘴巴。”
陈墨瞳脸上露出毫不掩饰的惊讶：“不错嘛，居然没被唬得稀里糊涂，看来就算是诺玛也会有出错的时候。
“是‘血统评级’啦。
“你的心理素质的确超乎了我的预估，但我还是要提醒你做好心理建设，因为接下来我说的内容可能会打破你一直以来构筑的传统世界观念。”
湛蓝色的电弧在灰暗的云层中游曳，辉光洒向地面，也洒在陈墨瞳身后的窗户上，几只乌鸦踩在窗外的树枝上，摇晃着身子甩掉雨水。
而路明非却没有被那突如其来的电弧照亮瞳孔，
在他身前，那位暗红色长发披肩的少女面带笑意，眉眼如弯月翘起，
瞳孔中是黄金般璀璨的光芒。
“他们自称，混血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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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嘻嘻，瞧瞧是谁的宝贝女儿回来啦！”
苏晓樯张开怀抱，一蹦一跳地扑进她父亲的怀中。
“哎哟我的宝贝女儿，我还能扛下你多少次热烈的拥抱呢？”
苏父小心翼翼的样子像是捧着什么价值连城的易碎古董，随即他鼻尖一抽，轻轻把苏晓樯放在地上，面露严肃，
“你喝酒了？跟谁喝的？喝了多少？没有……”
他有点头大。
因为苏晓樯已经18岁成年了，按理说也到了自由恋爱的时候，他这个做父亲的不能再像曾经死守着她不放。
要是这种时候她妈在身边就好了，女性之间应该更好开口吧？苏父想。
“爸，你又想歪了！”苏晓樯挥舞拳头给了他一锭子，“杨叔去接的我，不信你可以问他！而且你把自己女儿想成什么人了？我是那么随意的人么！”
苏父悄悄打了个寒颤，他回想起当初认识苏妈的场景，心说你不是但你妈是啊！我被你妈吃得连渣都不剩了。
“还记得路明非么？就我之前给你提到过的，我同班同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