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小林子
元正启令节，嘉庆肇自兹。咸奏万年觞，小大同悦熙。
岳不群和小师妹在福州城的第一个春节过得很舒心，有着新婚蜜月里的如胶似漆感。
后面几天都是他亲自下厨，整治几份家常小菜，小师妹的厨艺还差点意思。
也不去想武学、华山派的事，和小师妹一起吃饭、逛街、购物、温存，日子过的逍遥自在。
只不过年前福威镖局林仲雄送来厚礼的缘由，倒是露出“马脚”来。正月初二这日，林仲雄带了自家儿子林震南前来拜年。
“岳掌门，新年吉祥如意！”林仲雄抱拳一礼，笑呵呵的道，又对二十出头的儿子使个眼神。
跟着的老仆将带来的两个礼盒放在门厅内，悄然的离开。
林震南这几年已经开始逐渐参与林家的生意，早历练出来，“岳先生，新年吉祥…”嘴里的祝福话都不带打磕碰的，好话一箩筐似的往外倒。
“嗯，新年好！”岳不群在华山见过林震南一面，对这富家公子模样的年轻人印象还不错。
一方面是出于《笑傲》原书中林震南一家死得太惨的同情，被青城派堵着门虐杀。
另一方面，则是林震南言谈举止得体，满面笑容，处事很有生意人的亲和力。
就是林震南没明白江湖的真正含义啊！
其祖父林远图比武击败了青城派的长青子，你林家觉得没事，但人家可是惦记要复仇。
这就是江湖！
就是他告诫刘正风的话：要有一个庞大的组织来庇护自己，以及后人。别信什么金盆洗手的傻子话。
叙话间，宁中则拿着托盘端茶进来。
林仲雄、林震南父子俩连忙站起来，道：“不敢劳烦岳夫人！不敢。”岳盟主这面子给得十足啊！
叫他心中感激。
岳不群自不会解释雇的朱大娘两名妇人还未回来，家中没有丫鬟和仆人，做个手势邀请两人喝茶，问道：“林总镖头今日不应该很忙的吗？”
年前约定的拜年怎么也得初七八去，结果正月初二就上门。他不希望这父子二人打扰他和小师妹的二人世界。
他打算明天就去海边练剑，争取早日突破混元功第七层，达到江湖绝顶高手的境界。
杨过花了六年的时间才登顶，他恐怕没有那么长的时间，一直待在福州的海边练剑。
华山那么大的摊子，很多事情需要他做决定。也得亏孟云峰他们知道他在福州。
另外，他可能会进入轮回世界。若是两个月不见人影，小师妹那里只怕难以有借口搪塞过去！
现如今就是在外面行走江湖啊。
轮回世界这件事肯定不能暴露，这是他最重要的秘密。
林仲雄笑呵呵的解释道：“我今日来，是有件事想求岳掌门。”他就是担心岳不群外出修炼，所以特意正月初二就跑来。
福威镖局作为本地武林的执牛耳者，正月里的应酬非常多。但他将这些人情世故都置之不理，来求岳不群一个人情。
岳不群微微一笑，做个手势示意他说，拿起茶杯微微的抿一口。
江湖事，以他如今的武功，只要不是去黑木崖、少林、武当这样的地方走一趟，基本都能解决。
林仲雄却是站起来，躬身行一礼，真诚的道：“我恳请岳掌门收犬子为徒。”
“啊…！”
林震南二十出头的年纪，跟着父亲来拜年，还真没么想到会是这件事，一瞬间脑子都激灵一下。
他去祝贺岳先生新婚，在华山派待了几天，熟知内中情况。如今华山派改制，岳先生还没正式收徒。
朝阳别苑中的孩童们都叫“师父”，但那都只能算是华山派的记名弟子。
他要是拜了岳先生，那岂不是成了华山首徒？他都二十一岁的年纪，当华山派大师兄，他哪有这个本事？
再者，他对学武的兴趣不大，倒是对经营镖局有很大的兴趣呐。
岳不群不由的一笑，喝口茶，对林震南的想法洞若观火，叹道：“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啊！
林总镖头有家传七十二路辟邪剑法，在远图公手中威震天下。何必要林震南入华山学艺呢？
再者说，华山路途遥远，南少林这里不是更合适？”
林仲雄苦笑道：“不瞒岳掌门说，先父的剑法，我们这些不肖子孙学不到精髓。
这才想着给这小子找个有艺业的师父教授。岳掌门驾临福州，所以想借此机会，劳累岳掌门几日。”
他是父亲的养子，这七十二路辟邪剑法感觉只学到皮毛，内里还是父亲教的南少林内功，以及其他传承。
父亲在南少林有人情，可以私下里教授他正宗佛门内功。供奉给足，挂个俗家弟子的名号，上下遮掩过去。
但他在南少林可没有这般大人情。
人人都道“辟邪剑法”威震天下，但他手里的功夫无论如何是练不到父亲那个境界，南儿则练不到他这个境界。
福威镖局如今偌大的名声，如果总镖头武艺不成，这如何行呢？偏偏南儿自幼乖巧，在他教导下，对镖局行走江湖的诀窍信到骨子里。
这行镖天下的诀窍，靠的是江湖朋友给面子，凭武艺杀能杀几个人？
单是赔趟子手、镖师们的安葬费就赔不起。打开门做生意，以和为贵。
这也是先父杀得出一条血路，杀得如今，如今江湖上的朋友都愿意给面子，他才能将福威镖局的生意越做做大。
但是等他故去，先父的威名又淡几分，总镖头手底下不硬，福威镖局迟早会出事的。
他给南儿订了洛阳金刀王家的婚事，希望有个照拂。又能远远的，不至于林家基业被夺。
正巧五岳盟主岳不群现身福州城，这般正道巨头，叫他不可遏制的升起念头：让南儿拜师！
学不学几手功夫都不要打紧，关键是这个名分要定下来。日后有华山派的帮衬，这福威镖局就稳当着。
见林仲雄说的诚恳，自承学不到“辟邪剑法”的精髓，岳不群微微颔首。
没有割鸡，肯定是学不到精髓的。
而且这剑法也不是割鸡当太监后就算完，还会雌化。看东方不败就知道。
“我和内子来福州，林总镖头以礼相待，赠送厚礼，收个徒儿原也是可以。不过，我华山派每隔几年就要和魔教血斗。
我看小林子是林家单传，没必要掺和这等江湖凶险事。这样吧，我收小林子做个华山外门弟子，位列名册。小林子在外面可以自称是我的弟子。”
林仲雄当即大喜过望，岳不群果然是江湖上的有名人物，这事办得漂亮，不枉他连送厚礼。他肯定是舍不得单传的儿子去和魔教妖人争雄啊！
再度躬身行礼道：“多谢岳掌门！南儿，还不叫师父？”
林震南还有点懵，小林子？被父亲轻踢一脚才反应过来，连忙机灵的跪在地上，恭敬的磕上三个响头，大声道：“师父在上，请受弟子一拜！”
岳不群禁不住微微一笑，林震南确实是眉眼通透的人物啊，怪不得将来能将福威镖局做大。本来是敬茶叫声师父就可以，结果这小子生生的磕三个头。
这就不是他的记名弟子，恐怕还真得教他几手自保的功夫，给他半个内门弟子的待遇。
一般穿越成岳不群，都会和林平之产生交集，收其为徒。毕竟是翁婿同时出道的女子天团！
没想到他来福州城，居然被林震南拜师，这体验倒是新奇着。
当然，福州向阳老宅，他该去还是会去。
割鸡剑法，他肯定不练，但是不妨碍他把这害人的东西拿走。
确定师徒名分，岳不群也没留林氏父子用餐，仆妇们还没回来啊，将二人送到门口。
提着礼盒到里间，交给小师妹保管。
宁中则在八仙桌上将两个礼盒打开，不由的惊呼一声，“呀！”一个礼盒里全部金首饰，造型精美。
另外一个礼盒里则是一块色泽莹润的美玉，外加两颗珍珠。
“师兄，你这个弟子收得划算啊！这年礼就不下两三千两。还要加年前送来不下五千两的礼物、”
岳不群笑道：“师妹，你没算对。拜师礼还会单独的算。你等着瞧吧！”
《笑傲》原书中，林震南为打通川省的商路，年年给青城派送厚礼，试图搭上线。
到他这里，五岳盟主的弟子不比青城派的朋友贵重？
以林氏父子的精明，还会用钱来“砸”他！在他心里砸出人情来。
唉，谁叫我心善呢？
宁中则应一声，笑盈盈的道“师兄，这银子够给你买八个漂亮丫鬟哦。”
“八个哪够？我还十二金钗呢！”岳不群笑着揉小师妹的脑袋。
…
…
到得正月初三，岳不群去海边继续练剑，勤练不辍。
杨过练的是木剑胜铁剑之法。想要达到这般以轻制重的境界，原则是两条路：
第一，剑术精妙。
比如《倚天》中的太极剑克倚天剑。张无忌生生的用剑面接招。
第二，内力充沛，以强克弱。
只要功夫深，入门级的武学都能打出一流武学的效果。这是金系武侠的特点。
但他可不是像杨过那样练得木剑上的劲气可抗海潮，他要练的就是内功。
剑术只是外在、运功的依托，而本质上是要借海潮、海压来锤炼自身的内力、身体。
不过令岳不群意外的是，他练得数月，混元功第七层未见突破，倒是剑上隐隐似有海潮之声。
“那日在古墓里比剑，杨过没有使真功夫！果然是外冷心热的西狂啊。”
岳不群站在海中的岩石上对着海潮挥剑，心中有所明悟。
杨过用玄铁重剑，轻重之法将他的剑斩断。实则，杨过换一柄普通长剑，一样能斩断。
杨过海边练剑六年，练得木剑上海潮声轰轰，继而寂静无声。如此七次，达到欲轻则轻，欲响则响的境界。
而剑招之中如果带有这般凌厉的剑气，完全的发挥其深厚的内功，他又能抵挡住几招呢？
春去秋来，时间匆匆流走。
岳不群中间还和小师妹一起去参加了徒儿林震南和洛阳金刀王家王三娘子的婚礼。
这一日又是寒冬，烟笼修竹，月在寒溪。
从冰冷的海水中跃起，岳不群在海边盘膝调息，忽而间感觉到关窍的松动，当即心定神松，运转混元功第七层心法，真气行走全身经脉。
一路畅通无阻，真如水到渠成。
与前几次突破的情况不同，他感觉到真气所过之处，经脉微微的鼓胀。
这是混元功大成，正在拓展经脉的过程。作为正宗的道门玄功，混元功正中平和，修炼缓慢。但这突破的过程却是厚积薄发，潜移默化。
拓展经脉的过程不温不火，循序渐进，自然而然。而不像有些功法拓展经脉时如火煎针刺，伴随着剧烈疼痛，突破时还有走火入魔的风险。
岳不群心神入定，专心突破，不知时间流逝几许。待他心有所感，内视己身，明显的感受到自身的气血更加旺盛，周身经脉更加坚韧，能承受更多的真气。
丹田之中混元真气雄浑深厚，比之第六层是更加磅礴，且真气更加的精纯。
“这就是混元功大成境界啊！”
岳不群睁开眼睛，已是月上中天，禁不住站起来，仰天长啸。
痛快！
正所谓：一言半句便通玄，何须丹书千万篇
杨过的这“惊涛骇浪”心法，真没有各种经书、功法那么多门道，很有真传一句话的风范啊！
来福州一年有余，现在，该考虑回华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