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7章 上台表演
塔列朗先生,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弗里得里希被塔列朗戳中了内心的想法,心头猛然一惊,但是很快那一抹震惊就被他掩饰了下去
随即他脸上挂起温和的笑容,盯着找茬的塔列朗。
“还能什么意思?字面意思。”塔列朗脸上挂起皮笑肉不笑的笑容,双目紧紧地盯着弗里德里希,身体再一次瘸着腿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脚步也逐渐向弗里德里希这边走来。
现如今的塔列朗虽然憎恨拿破仑,也动了出卖拿破仑的心思。
但是出卖拿破仑,并不意味着他要坐视法兰西被其他国家灭亡,或者说被全欧洲的国家灭亡。
更何况他已经瞧出来了弗里德里希的真正目的,眼前的这个家伙绝对没有什么好心,什么狗屁的“使天下畏我之强,从此不敢叛散。”说出来的确让人热血沸腾,实际上这是坑害法兰西帝国或者说法兰西的一剂毒药罢了。
通过大陆封锁令得罪全欧洲的国家,你真当法兰西人是超人啊?能够以本土这么小的基础去统治那么大的国家,那么多的人口……
弗里德里希要坑害法兰西帝国,他塔列朗才不会管。
但是你要坑害法兰西这片土地,那么塔列朗就必须要站出来,狠狠的抗争一下了。
“我有些不明白,你不妨把话说得更明白一点。”面对步步紧逼的塔列朗,弗里德里希虽然有些心虚,但是仍然是鼓足了勇气挺直了腰杆,直直的盯着塔列朗。
“把话说得更明白一些?”塔列朗止住了脚步,冷冷的盯了一眼弗里德里希,最后朝拿破仑投去了一个温和的目光:“皇帝陛下,我反对这个策略。”
“怎么你反对大陆封锁令?”拿破仑的目光也冷了下来。
说实话,他之所以罢免塔列朗外交大臣的职务,一方面是因为对方贪污受贿,另外一方面也是因为对方反对自己的外交策略和经济策略,所以拿破仑就藉着贪污的名头,罢免了塔列朗外交大臣的职务。
不过拿破仑也知道,和奥地利还有俄罗斯的外交是离不开塔列朗的,而且没有塔列朗,他也不可能上位。
他给又敕封了一个职位帝国副大选侯,这个职位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功能,也不等于神圣罗马帝国的选帝侯,只是相当于一个虚职,主要工作就是跟谁在皇帝身边在重大场合下身穿红衣,为皇帝站台。
所以一听到塔列朗反对大陆封锁令,拿破仑的目光自然而然的就冷了下来,自从当上皇帝之后,他就越来越讨厌别人反对他的政策了,尤其是来自帝国内部的声音。
见拿破仑语气不善,塔列朗连忙就要解释:“没错,我的确反对大陆封锁……”
“那就不要说了,闭上嘴巴,塔列朗。”拿破仑一听又是反对大陆封锁令的事情,心中莫名的出现了几分烦躁,直接粗暴打断塔列朗的讲话。
还未等塔列朗有所反应,拿破仑的脑袋直接撇向了一旁,将自己的目光投向了弗里德里希,温和道:“不要管他,弗里德里希,你继续说,我很赞同你的方略。”
随着拿破仑定下调子,几个想替塔列朗说话的几个法兰西幕僚也顿时闭上了自己的嘴巴,默默的地下的脑袋。
在法兰西帝国,法兰西皇帝拿破仑想干什么事情,就能干成什么事情。
下面有没有反对的家伙呢?当然有,就比如说莫罗,以及臣服在皇帝脚下的塔列朗。
所以他们俩的下场是什么呢?
崇尚共和的莫罗被拿破仑整得流亡海外,在和平会谈中提出异议,保持势力均衡的塔列朗,责备皇帝一句话给撤掉了外交大臣的职位,这些人的待遇就是对法兰西元帅和幕僚们的最好警告。
当然皇帝在名义也是有监督机构的,就比如说法兰西帝国的元老院,不过这些人监督的力度嘛,就和后世阿修罗朝廷监督双休制度一样可有可无。
而没有人帮忙说话的塔列朗,好似被人下了定身咒一般,整个人尴尬地站在原地,一时间,退也不是,进也不是,于是两难之下,心中对于拿破仑的憎恨愈发的升腾了起来。
不过好在弗里德里希瞧出了对方的心思,直接开口朝塔列朗递了一个台阶:“塔列朗先生,请你坐下吧,普鲁士是礼仪之邦,我可不希望我在说事的时候,我的客人们还站着,这有失开明之国的风度。”
“谢谢弗里德里希亲王。”塔列朗虽然知道弗里德里希没安好心,但是还是朝弗里德里希投来了一个感动的眼神。
“不客气。”弗里德里希笑着点头,再次将自己的目光投向地图,右手的教棍也随着目光逐渐落到了欧罗巴西边的角落上:“所以我认为法兰西帝国的接下来的战略,就是制造更多的朋友来加入我们加入到封锁不列颠的道路上来。”
“葡萄牙?”拿破仑心头一惊,弗里德里希心中的目标居然也是葡萄牙?这个家伙简直就是自己内心的蛔虫,脑袋里面想的东西居然和自己想的一模一样!
想到这里,拿破仑原本对弗里德里希放松的警惕,顿时提了起来,整个人的心中警铃大作,警惕地望着弗里德里希:“弗里德里希,你怎么也想到了葡萄牙?”
“难不成皇帝陛下想到的也是葡萄牙?”弗里德里希满脸惊讶的望着拿破仑,似乎是他也没有想到对方的想法,居然和自己一模一样。
“……”拿破仑沉默了一下,最后说出了一个违心的答案:“不是,我的目标是丹麦人……只不过后来,我认为葡萄牙人更合适而已。”
“其实一开始我的想法也是丹麦人。”见拿破仑不愿意说实话,弗里德里希干脆直接顺着拿破仑的话头继续聊了下去,他手中的教棍随着他的话头转动,逐渐敲向了普鲁士上面的丹麦。
哼?原来又是一个拍马屁的货色。
拿破仑见弗里德里希迅速转变了自己的话头,心中顿感大失所望,他原本以为弗里德里希是一个了解他想法的好朋友,结果谁能想到,自己仅仅只是改变了一下话锋。
对方就迅速改变乃至于跟上了自己的立场,这样的举动,实在是很难让拿破仑生出好感,也很难让拿破仑把这种小人当作朋友。
本以为是未来的好朋友,结果谁能想到却是一个只会猜测别人思想的马屁精。
想到这儿,法兰西皇帝的脸上闪过一抹轻蔑,顿时将脸上的人脸放下去,露出一副不阴不阳的狗脸,阴阳怪气道:“哦,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普鲁士亲王会十分坚定自己的策略呢,原来也会如台上的小丑一样迅速改变的……”
“哈哈哈哈哈。”皇帝的阴阳怪气,顿时引起了法兰西人的一阵哄笑,上到战无不胜的将军和元帅们,下到伺候皇帝的仆人与幕僚们,皆是哈哈大笑起来,只有塔列朗一个人木木地坐在椅子上,双目直直的观察着弗里得里希的脸上变化。
当然,这些人的哄笑并不是因为皇帝的阴阳怪气有多么好笑,而是因为这个时候,恰恰是他们向皇帝表达忠诚的最好时机,更何况嘲笑的是普鲁士人,法兰西曾经的宿敌,这些法兰西人自然没有所谓的心理负担。
至于塔列朗为什么不笑?那就恐怕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他妈了个逼,该死的科西嘉暴发户。”格罗尔曼立马被这些哄笑声,给气得浑身发抖,一张红白而又阴沉的脸,宛若黑面煞星一般,死死的盯着这些法兰西人,他是真的恨啊!
若是腓特烈大帝在世,普鲁士王国绝不会落到如此耻辱的结局。
一旁的沙恩霍斯特和克劳塞维茨等人,也是神色难看。
弗里德里希则是愣在原地,默默的不再说话,他自然是没有被拿破仑羞辱到。
这点羞辱,比起自己曾经在西伯利亚集中营所受到的屈辱,简直就是不值一提,所以这位年轻而又老辣的普鲁士亲王在等,再等一个机会。
一个能让他随时上台表演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