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首辅从庶吉士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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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仇鸾定案 边信荒唐

此时,严府的门外,跟着过来的围观人群不少。

身着一品官服的夏言,立于众人之前,稍后他一个身位的是二品都御史王忬,再往后便是一众随从护卫和京府的皂隶。

但与站在前面的几位大人充满敌意的目光不同,跟在他们身后的皂隶神色较为复杂。

他们在以往的日子中,或多或少都是收过眼前这位严大人的好处的,当在街上,听到夏言的命令,就觉得为难。

而且抛开这层关系不说,仅仅是让他们一帮无品无阶的皂隶去阁臣府上抓人,就不是他们敢轻易答应的。

夏言瞅着一身黑气的严世蕃,没好气道:“严东楼,你休要在这胡言乱语,今日城中出了一桩命案,有人看到有关系的人往你严府上来了,你最好快快让开,让我们进去拿人。”

严世蕃仍是一副被冤枉的模样:“哪有什么人,世蕃今日因病请休在家,却一直没有听说,有什么人来了家中,你们可知道?”

说罢,望向身边的仆人。

一众仆人自然纷纷摇头晃脑。

严世蕃又问道:“你们可有什么人,亲眼看到了?”

夏言自让那布衣小伙出来作证道:

“小人就是亲眼看到,那架害了人的马车停在严府后院,叩门问过门卫后,便往你严府的后院入去了。”

“可有这种事情?”严世蕃又看向老管家。

管家上前一步,躬身向众人解释道:“老仆今日一早便在后院中忙活,确实接过一架马车,起初下人说是运送今日府上灶房使用的菜药家禽,

怎料进来一个脸上长了颗黑痣的老婆子,还死赖着不肯走,硬说是要给老爷做妾,花了好些时间,才打发出去的。

由于此事太过荒唐,公子又在前院歇息着,仆不敢打扰,便一时没有报上去。”

“如此说来,是那恶毒的丑婆子犯了事,就想要找我严府当她的挡箭牌?真是岂有此理。”严世蕃怒而大骂,又问道,“你可知道那丑婆子往哪里去了?”

“这个,老仆赶她还来不及咧,哪里还顾得上她要往哪里去。”

围观者一听这话,前因后果,分说得都格外明白,整个事情看下来,就好似有人故意栽赃陷害他严府之人一般。

目光又齐齐望向了负手而立背着他们的夏言,间中人有惊奇的、有疑惑的、有愤慨的。

夏言脑海中正飞快转动,想起当初他严家父子乞求自己不要追究他们的罪行并且决心改过的模样,夏言笃定他们不会知错就改。

任他严世蕃在门口巧舌如簧,只要进去搜罗一番,定能找出不少罪证,冷笑了下,夏言才说道:

“谁知道你严世蕃说的是真是假,万一你窝藏了人犯在家中,只叫人赶了马车去,我们还如何抓得到人?又如何还死者一个清白?王大人!”

“在!”王忬朗声应道,从夏言身后拱手站了出来。

夏言指着严府门口,向他下令道:“带人进去严府搜查一番,就一切都要真相大白了。”

“且慢!”见王忬往前走了一步,严世蕃也上前一步,大声道,“此乃朝廷一品阁臣的府邸,岂是尔等一句话说搜就能搜的,要想进去搜,可以,拿皇上的旨意过来,严世蕃定双手迎你进去。”

一众皂隶心情如坐过山车一般,登时陷入进退两难的境地。

夏言听闻此言,心中也是有些发虚。

即便是以他内阁首辅的权责,确实也不能凭着一句话,就带人搜查一品大员的府邸的。

但眼前如此好的机会,他又不想错失,心中正想要咬咬牙让人硬闯进去。

却就在此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急促的传了过来,众人闻声望去,马背上驮着一位身穿橙色甲胄的巡城卫军。

那兵丁一直驱马奔驰到距离人群两三丈开外的位置,才勒马止住马势,惊得围观众人阵型大乱,往边上散去不少。

王忬自然一眼就认得,这正是隶属都察院管理的巡城护卫,心中兀然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

严世蕃见此一幕,则是暗松一口气,趁着众人目光被吸引的间隙,阴恻恻的瞪了夏言一眼。

“报告夏阁老、王大人。”

卫兵勒住马匹后,当即翻身下马,来到两人面前,单膝跪地,拱手禀报。

“当街在马车上逞凶的恶妇已经被抓拿归案,仇大人有请两位大人亲自审理。”

“仇大人怎会知道此事?”王忬奇道。

“这个小人就不得而知了。”卫兵没有抬头,依然恭敬的回答。

“我就说了吧,这就是一场误会,夏阁老信不过我严世蕃,还信不过都察院吗?”面向夏言时,严世蕃又一改脸色,笑脸相迎。

他没有刻意去提仇鸾,而是提了都察院,毕竟现在王忬也在场。

夏言果然看向了一脸惋惜的王忬,心知此事怕是难以再追究下去了,暗自痛恨自己方才没能果敢一些......

……

严世蕃在书信中交代得非常周全,况且还让人把那老鸨婆送到了指定的地点,加上赵文华在一侧讲述事情的“真实”经过,仇鸾只需要按部就班,安排下去,一切自然就手到擒来。

抓了人犯,往刑房中一送,几顿鞭子下去,自然什么罪状都交代出来。

大概那老鸨婆也没有想到,即便交代了,鞭子也还没有停。

终究还是因为忍不住那般折磨,咬了舌头,提前了些许时候,去见了那些曾几何时被她折磨致死的良家少女。

在这件事情上,他即便专断了,也用不着怕王忬等人的追究。

一个贩卖女子的老鸨婆,她当时就在马车上的事实人尽皆知。

诬陷个杀人的罪名在她头上,再加上贩卖人口等诸多罪状,只是简单要了她一个人的性命没有祸及家人,还算是好的。

就算是皇上问罪下来,也能站得住理,所以仇鸾也十分爽快的答应了下来。

“此次的事情,真是多得仇大人出手相助,赵某替亚父和东楼谢过仇大人了。”

等到事情尘埃落定之后,赵文华也松了一口气,晚间再次登门向仇鸾致谢道。

仇鸾只是一笑:“杀一个恶婆子而已,不是什么大事。就是不知,仇某这次帮了东楼老弟这么大的忙……”

话说到这个份上也就够了,他没有再往下说,只是露出了一个“你懂我懂”的眼神。

他的意思赵文华自然懂得,不外乎是要钱。

“仇大人府上的用度,过些日子,待我们准备好了,自会往大人府上送过去。”

赵文华的这番话仇鸾很爱听,既然他严世蕃如此大方,那他也不再去记那天在严府被他冒犯的小仇怨,开怀笑道:

“既如此,文华兄便可回去告知严阁老,西北边军那边,我今晚便写好书信,明日一早就派人送往,保证让他曾铣再难以在边镇逞英雄。”

“那便真是双喜临门了。”赵文华放下茶杯,开怀笑道,“不知仇大人可否向在下透露一下,你想怎么做?也好让赵某学习一下仇大人的高招不是?”

“你又不行军打仗,就连兵部都没有去过,学习这些做什么?”仇鸾还是坚持要卖关子,“难不成文华兄想要调任边镇任职?”

“倒也不是......”

“那就不要再多问了,你们就等仇某的好消息就行了。”

翌日一早。

仇鸾让人送边的信件,便让人的拦了下来,呈递到了赵文华的办公案桌上。

他寻了个无人的朝房,小心拆封将书信抽出查看,然后眼睛瞪得牛眼般大:“他是怎么敢这么做的?”

思量良久,赵文华还是拿不定主意,便赶紧将书信塞回到信封中,装入袖子的暗袋,回到值房中简单交代了一下工作,出门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