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临江广场
“你们说，李兴果会不会气得跳脚？”阳冬笑着问道。
“那还用说，他肯定气得直跺脚。”阳彬耸耸肩，“不过谁让他每次都迟到，活该。”
“就是，咱们这可是为他好。”
赵诚一本正经地说道，“让他长点记性。”
“赵诚哥，你这话说得可真冠冕堂皇。”阳冬忍不住吐槽，“明明就是你不想等他。”
“那当然，等这些不守时的家伙，我可受不了。”赵诚笑着说道，“再说了，我可是时间管理大师，怎么能浪费时间等人呢？”
“时间管理大师？”阳彬挑了挑眉，“你这称号谁封的？”
“我自己封的，不行吗？”赵诚得意地笑了笑，“你们要是不服，下次也卡点试试。”
“得了吧，我哥可没你那本事。”阳冬耸耸肩，“他还是老老实实早起吧。”
……
与此同时，李兴果终于察觉到不对劲，掏出手机一看，发现三人已经离开了小笼包店。他气得直跺脚，但很快又收到了一条消息。
“带水？”李兴果皱了皱眉，“这帮家伙，居然敢还给我派任务！”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在付完包子钱之后，转身朝附近的便利店走去。
买完水，李兴果打开手机定位，发现三人已经到了临江广场。
“哼，看我怎么谴责你们。”李兴果嘟囔着，快步朝广场走去。
……
广场上的晨雾还未散尽，喷泉池边零星摆着几个地摊。阳冬踮脚看了眼手机——八点四十五分，离表演开场还早得很。
“套圈玩不玩？”赵诚指了指角落的摊位。塑料布上摆满陶瓷摆件，最远一排立着半人高的毛绒熊，红绳围出的区域内，几个小孩正攥着竹圈跃跃欲试。
“老板不怕有人用能力作弊？”阳彬摸出零钱时随口问道。
这话倒是问到了关键。觉醒者中有一类特殊群体，他们觉醒的能力名为【法则支柱】——这类能力者约占总人口7%，天赋等级普遍在庚级到辛级之间。
他们的存在如同空气般无形却必要，能自发稳定周遭基础法则，像给空间钉入看不见的铆钉。
任何试图在【法则支柱】附近使用能力的行为，都会触发法则波动预警，更别提直接操控物体套圈了。可惜这能力虽实用，却因天赋所限而难以突破星级门槛，多数人终其一生都困在“破窗境”之下。
“套不中包换啊！”摊主大爷叼着烟斗敲了敲告示牌，浑浊的眼里闪过一丝狡黠。阳冬突然注意到他脖颈处挂着的青铜色铭牌，那是【法则支柱】能力者通过基础考核后，市安局统一的认证牌。
“李兴果人怎么还没来？”赵诚刚举起竹圈，远处突然炸开一声哀嚎。
“你们居然背着我开玩——！”
李兴果挥舞着手机狂奔而来，卫衣帽子被风吹得翻到脑后，活像只炸毛的猫头鹰：
“我说群里怎么突然让我带四杯奶茶！敢情是调虎离山！”
“这叫劳动改造。”阳冬憋着笑抛给他一个竹圈，
“谁让你上周鸽了我们三次。”
“就是！”阳彬从袋子里拿出一瓶水，递给冬冬，一本正经地补刀：“赵诚说你再迟到，下次就把你绑自行车后座。”
赵诚没说话，只是默默举起手机——屏幕上是李兴果狂奔时被拍下的表情包，配文“人类返祖实录”。
“你们这是霸凌！赤裸裸的霸凌！”李兴果悲愤地甩出竹圈，塑料环在空中划出歪斜的弧线，精准套中了……隔壁摊位的糖葫芦架子。
……
日头不知不觉攀上树梢，广场电子屏跳转到九点五十分时，四人已经挤进了观众席前排。
李兴果把最后半根烤肠囫囵塞进嘴里，含混不清地嘟囔：“钟炜和陈佳芮欸！我表妹床头还贴着他俩的海报！”
“你上周不还说他们是过气组合？”赵诚摸出湿巾丢给他，“擦擦油渍，摄像机扫过来了。”
阳冬仰头望着空荡荡的舞台。钢架上垂落的冰晶帘突然震颤起来，细碎的叮咚声里，两道人影从霜雾中浮现：
穿赤红燕尾服的钟炜抬手打了个响指，一簇金红火苗从他指尖窜起，在半空炸成漫天流萤；着月白长裙的陈佳芮足尖轻点，飘落的雪粒自动织成曳地纱裙。
“欢迎各位。”钟炜的嗓音带着砂纸打磨过的质感，火焰在他掌心聚成麦克风形状，“接下来这首《炽雪》，献给所有在矛盾中寻找平衡的人。”
陈佳芮的哼鸣声响起时，阳冬感觉耳膜轻轻一震。她扬手洒出的雪粉悬停在火焰周围，冰晶折射的光斑与跃动的火苗交织成跳动的五线谱。
前排观众兴奋地摇晃手臂，雪花落在发梢即刻汽化，腾起的小片白雾又被火焰烘成暖融融的金晖。
“央视中秋晚会压轴的水平！”阳彬凑近弟弟耳边，“听说他俩拒绝过三大娱乐公司的签约。”
歌声攀上高音时，钟炜身后的火幕骤然膨胀成展翅的凤凰，陈佳芮旋身带起的暴雪却在凤凰周身镀了层冰蓝轮廓。
冰火交融的巨鸟掠过观众席上空，防护罩适时亮起，将灼热与寒流隔绝在透明屏障之外。
“轰！轰轰！”退场时全场都在跺脚。阳冬跟着鼓掌，忽然发现自己的掌心微微发潮——不知是雪粒融化后的湿意，还是方才不自觉攥出的汗水。
“比游乐场的全息投影带劲多了！”李兴果意犹未尽地比划着，“你们看到凤凰眼睛没？据说他们当初为这个特效排练了三个月！”
赵诚拎起背包看了眼时间：“十点二十，去西街吃冰粉？”
“我要多加糍粑！”阳冬蹦下台阶时，卫衣帽子被风吹得翻起来。
阳彬顺手把他衣领扯平，忽然“咦”了一声。
“怎么了哥？”
“没事。”阳彬搓了搓指尖沾到的水渍，“还以为是你用能力凝的霜。”
……
前往西街的途中
广场一侧的鸽子群突然炸开，阳冬弯腰躲过扑棱的翅膀时，瞥见喷泉池边闪过一抹熟悉的身影。
穿灰夹克的男人正抱着林书诚往停车场疾走，怀里的男孩像一团揉皱的草稿纸，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林书诚！”阳冬小跑着打招呼：
“你小子之前问我的那道题做出来了没有啊？……”阳东笑着调侃道。
“冬哥！”林书诚突然拔高声音，
“我、我正想跟你说！往后翻413页那题才叫绝呢！你回去一定要看看，那道题可要命了！”
阳冬怔了怔。一时间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灰夹克男人突然咳嗽起来，震得林书诚的眼镜滑到鼻尖。男孩趁机抓住阳冬手腕，“冬哥，你，一定要记得啊！”
“孩子该吃药了。”男人把林书诚的脑袋按进怀里，医用纱布从袖口露出泛黄的边角，“回见。”
李兴果嚼着烤肠凑过来：“冬冬，你同学怎么神神叨叨的？身体没事吧？
……
小轿车内。
林书诚被掼在后座时，听见安全带锁扣发出毒蛇吐信般的咔嗒声。
“你究竟是什么目的？”林书诚眼睛死死地盯着那名男子。
“你不老实啊，诸葛家的小屁孩！”一声冷哼传来，“咋了，你是嫌一个人太孤单了？想要让朋友来陪你呀！
小鬼头，少跟我玩这出把戏了。你们诸葛家都给我识相点，好好配合，把星盘给我乖乖地交出来，不然我可不敢保证……”
……
鬼屋走廊
阳冬摸着潮湿的砖墙前行，荧光涂料在黑暗中忽明忽灭。某个拐角处应急灯一闪一闪，墙上涂鸦被照得时隐时现——
用红色喷漆画骷髅举着牌子，SOS，三个字母
他猛地捂住嘴。脑海里突然浮想起了一件事。92加413
——505——……
“哥！快！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