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年少不可得之物
“？”
陆澜远看着李若芙抛过来的小纸条，有些奇怪。
这小妮子在搞什么幺蛾子，不想给自己讲题就不讲呗，难道还要发个正式通知吗？
此刻的他，已经全然忘记自己刚刚拜托林皎皎，给李若芙送情书的事情了。
打开纸条，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大大的笑脸，画的很可爱。
“陆陆你好啊。”
靠！
这第一句就给这个三十多岁的大男人给干破防了。
就是这个口吻，就是这个感觉。
这磨人的小妖精就是靠这种若即若离的感觉吊了自己好多年！
死去的回忆开始攻击自己。
高三那年，陆澜远正式向喜欢了一整个高中的李若芙展开了不算猛烈的追求。
写情书，在qq上发小作文之类的。
对方倒也没说讨厌自己，还偶尔对自己流露出一丝关心，确实对自己和对其他人有些不同。
渐渐的，也有同学开两人的玩笑，起两人的哄。
在经历这一切的时候，陆澜远以为自己已经要成功了。
但李若芙依然对自己若即若离。
就如同自己手上这张纸条。
人终究会被其年少不可得之物困扰一生。
即便陆澜远已经走过了很长很远的路，当再次面对这一切的时候，心中依然有一种不可名状的感觉。
这绝不是怀念青春或是心潮涌动。
而是一种真正的遗憾，一种永远无法弥补的，即便是重生也不能填补的遗憾。
在他功成名就的而立之年，李若芙曾联系过自己一次。
说她想联系一下老同学们，叙叙旧。
都是千年的狐狸，你跟我玩什么聊斋呢？
在金钱的帮助下，陆澜远早就成长成了一个有素质的成功人士，只是淡淡回了一句：
“去你奶奶个蛋！”
还是不够平心静气啊。
思绪纷扰间，陆澜远继续看李若芙传给自己的纸条。
“首先谢谢你的喜欢，马上就要高考了，我们现在应该以学业为重。
等高考结束，如果你能和我考上同一所大学，或者是大学离的很近，我会认真考虑这段感情的！”
这张纸条上面写的东西，看似很有道理，但只有经历过的人才清楚。
上面都是一堆废话！
李若芙是个学霸，高考的时候顺利考取了省内的顶级985，京州大学。
自己班级中游的水准，想考京州大学简直是痴人说梦。
但坏就坏在“或者是大学离的很近”这句话上面。
年少轻狂，觉得自己愿意为爱情奋不顾身的陆澜远，在成绩能够报考省外普通一本的情况下。
不顾父母的强烈反对，毅然决然报考了紧挨着京州大学的一所二本院校。
可惜这个决定如同飞蛾扑火，让自己变成了一个纯小丑。
他至今还记得捧着鲜花站在校门口的那个情人节，李若芙挽着室友从校门口走出来，把自己当成一团空气。
陆澜远心碎了。
那天，鲜花送给了环卫大妈，而自己开了间昂贵的校外宾馆，躲在里面哭泣。
世界上多了三个伤心的人。
一个是他自己，另外两个则是某对在宾馆爆满的情人节夜晚开不到房间的倒霉情侣。
第二天，陆澜远便改了自己的QQ签名：
“年轻时你做了一个决定，要把生命献给爱情。后来你没死，年轻替你抵了命。”
一周后便觉得尬的脚扣地板，换成了“这个人很懒，什么都没有留下。”
这件事也一定程度上改变了陆澜远的爱情观，当然也间接让他把主要精力放在搞事业上面。
“真是个玩弄人心的小魔鬼啊。”
陆澜远看着前方李若芙那修长白皙的脖颈，感慨万千。
随后，撕了一张空白的纸，欻欻欻在上面一顿输出。
戳戳。
见李若芙还是不理自己，便直接将纸条抛了过去，准确无误的落在她的书桌上。
“陆澜远！”
一个熟悉的吼声吓得陆总一个激灵，他连忙动作熟练地将李若芙之前传给自己的那张拒绝告白的纸条塞到了书桌最深处。
随后环顾四周，发现同学们都在看自己。
声音是从哪里传出来的？
终于，他在后门的玻璃上面，发现了一个中年男人的大脸。
唉，又是个许多年没见的故人啊。
“我盯你很久了，自习课，你总搞什么小动作？”
中年男人推开后门，走到陆澜远身旁说道。
他叫王志生，是陆澜远高中时期的语文老师兼班主任。
目前应该是三十多岁，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
班主任这个职位，身体不好的人可当不了，尤其是带高三，十分熬人。
说实话，陆总对这位班主任，印象还是不错的。
不仅教学能力强，学科素养高。
更重要的是对待学生一视同仁，没有区别对待成绩好的学生和成绩差的学生。
这一点就难能可贵。
可能只是对女同学，稍微偏向一点。
这也难怪，毕竟男孩子会皮实一点，内心坚强一些。
现在和十几年后不太一样，这时候男女对立还没有那么严重。
所以也不会有人觉得有什么不妥。
后来，自己在一次同学聚会中听说，老王已经高升了，成为了年级主任，主抓纪律这一方面。
也算是有个顺遂的职业生涯，可以施展自己的抱负。
如今再次见他，陆澜远已经没有了那种学生面对老师的心态，反而是一种面对同年龄老友的坦然与轻松。
此刻他很想说一句：
“老王，别来无恙啊。”
可惜，那只会被当成喜欢冒犯老师的调皮学生，在高中的时候，他还是比较乖的。
要知道，现在对方可是来兴师问罪的。
不知道他到底看没看见自己向李若芙那边抛了东西？
想到这里，陆澜远又看了一眼少女的背影，发现她那白皙的脖颈，不知何时沾染了一片红霞。
纤细的肩膀微微颤抖，似乎在害怕。
这也难怪，自己是在给李若芙传纸条，若是被发现，她也要受到责骂。
这是她作为一个乖乖女所不能接受的。
真是学生思维啊。
见此情景，陆澜远念头一动，坏心思涌上心头，开口说道：
“报告老师，我刚刚是在向前桌传纸条。”
李若芙瞬间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