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别说话，感受它
临近傍晚，武植在小鸾和兰香的伺候下穿好衣服。
他回头看了看孟玉楼露在香被外面的白嫩脚腕，笑道：“大嫂好好休息，我明日再来看望大嫂。”
孟玉楼将头埋在被窝里，只当是什么都没听到。
其实就算她听到，此刻也没力气回答。
先前武植不知用的什么东西，忽地就有一道热流量进入她的体内，她被那热气一烫，浑身止不住地颤抖，没过一会就泄气了。
她本以为是武植用了什么相思套、银托子等景东人事，谁知不到片刻，又有一股热流袭来。
她终于按捺不住，问道：“叔叔，这热浪是……什么？”
武植道：“别说话，感受它。”
又过了一刻，感受到那热流在她体内转了一圈，武植立即盘坐在床，好似入定一般。
她虽好奇，此刻如烂泥一般，连睁眼都费劲，更不会多问什么。
她无力承受，只闭眼躺在那里。
谁知脑中忽有一个声音道：“玉楼，你对得起我吗！”
迷迷糊糊之中，也不知过了多久，等再醒来的时候，屋里已经空无一人了。
小鸾和兰香伺候好武植穿衣，又将他送到门口。
武植正要离开，想了想，又拿出十二两银子，放在小鸾和兰香手中，“这十两银子拿去给大嫂添置些衣物，剩下二两是赏你们的。”
小鸾和兰香对视一眼，面上难掩激动之色，赶紧上前接了，“奴婢一定好好伺候娘子。”
武植点点头，迈步出了杨家。
在修炼一事上，孟玉楼虽不比潘金莲熟门熟路，但捣乱了这许久，内力也提升不少。
距离达到两仪归元功的第一层已经不远了。
不过他才骑上枣红马行不多远，忽见不远处浓烟冲天，待确认方向之后，忽地心头一沉。
果然，没过片刻，郓哥忽地慌慌张张跑了过来，“大郎，不好了！染布坊被烧了！”
武植叹了口气道：“看来，张四还是留了一手。”
等到了地方，就见许多工人都在救火，然而火势越烧越大，武植所在的后世都不一定能救得了，更何况是现在。
眼见救不成了，许多工人都停在原地，愣愣地看着大火吞噬了整个染布坊。
不一刻，又有许多人交头接耳说着什么。
“唉，染布行没了，没活干，大家又要吃不上饭了。”
“好好的，你说怎么就走水呢？”
“我刚才听人说了，这是上天降下的惩罚。”
“什么惩罚？”
“我告你，你别告诉别人。”
“我保证不告诉别人。”
“有人说，这是因为武植抢了杨家的基业，老天爷看不下去了，所以才降了这场火。”
“你从哪里听说的？”
“我从……”
那人正要回答，忽觉有些不对，回头去看时，只见武植正坐在马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东家……”
“我问你呢，你从谁那里听说的！”
“小人……小人是……”
武植摆摆手，“郓哥，把他拉过去打，什么时候招了，什么时候停手。”
郓哥应了一声，招呼人帮忙，却是谁也没过来。
他只好自己取了木棍过来，走到那人背后，却是有些怯弱，一时没下去手。
武植看在眼里，心中了然。
杨家人虽被刺配，但这布行中的人大部分还是向着他们的，须得尽快建立一套自己的班底才行。
郓哥虽然是自己的人，但他一没武力，二没财力，胆气不壮，行事畏首畏尾，也得想办法磨炼一番。
“趴下！”
武植轻喝一声，那人虽然畏惧，却并未趴下。
“小人只说了句闲话！东家为何就要动用私刑。”
武植也不多言，纵身一跃从马上跳下，一脚踢在他的腿弯处，然后对郓哥道：“打！”
郓哥咬了咬牙，当下也不管这许多，抡起棍子就打。
打了十几下，却好似不疼不痒一般，武植瞪他一眼，随即抢过棍子，只一下就将那人打得吐出一口血来。
“啊！”
那人惨叫一声，疼得几乎昏死过去。
一众工人见了，难免物伤其类，一开始只是看着，后来渐渐为这人鸣不平起来。
“只说了两句话就这样打人，就是杨家也没这样干过。”
“天底下再没这般道理。”
“放了他吧！这都快出人命了！”
“染布坊烧了，就把气撒到我们头上吗！”
“这样的东家咱们不给他干了！”
武植停了下来，对众人道：“不用多言！要走的站在左边！愿意留下的站在右边！”
话音落下，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却没人动。
好一会，有人道：“工钱没发，怎么就让人走？”
武植道：“凡是要走的，工钱立刻结清，一分一毫也不会少。”
这时一个瘦高汉子走到了左边，其余人见了，又有十几人走到左边。
武植道：“还有人吗？”
又有两人犹豫着走到了左边队伍里。
武植点点头，对郓哥道：“算算他们的工钱，然后去我家，让二郎送过来。”
然后，他又望向趴在地上那人，“你现在还不打算说吗？刚才那一棍我只用了不到一分力，下次可就是五分了，以你现在的情况，很可能会直接被打死。”
那人脸露惊恐之色，却仍是闭口不言。
武植轻笑一声，猛地举起木棍，男人立刻道：“别打，小人说了，小人……啊……”
木棍还是砸了下来，他又被打得吐了口血。
武植哼了一声道：“下次记得早点说，要不然我可收不住力！现在我问什么你答什么，要是搪塞敷衍，后果你知道。”
“是，是……”
“叫什么名字？”
“小人叫汤三狗。”
“你刚才那话是谁告诉你的？”
“是……是门房秦大叔。”
话音一落，先前那些要离开的人中立即有一个慌张的身影，他还未动，众人的目光就都集中在他身上。
武植冲他笑道：“出来吧。”
秦老头见躲不过去了，只得硬着头皮走了出来。
武植道：“我先声明一下，一会我问什么，你答什么，否则，下场和他一样，明白吗？”
秦老头哼了一声。
然而声音还未落下，忽地就是一棍砸在他的后背上，顿时给他打得满地打滚。
“来人啊！杀人了！武大杀人了！”
武植也多说，继续道：“我问你明白了没有？”
秦老头见喊破喉咙也没人理，只得开口道：“明白了。”
“叫什么名字？”
“秦洪棉。”
“他说的那些‘武大抢了杨家基业，然后遭了天谴’的话，是你告诉他的？”
“是，是……”
“你听谁说的？”
“小人……”
武植二话不说，又是一棍砸下去。
“啊……”
秦洪棉惨叫一声，赶紧道：“小人……不知道那人叫什么名字，他是个矮子，又黑又胖，是他跟我说的……”
他说着，忽地看到武植冷酷的眼神，立即道：“小人不是说您……”
武植道：“他没给你什么好处吗？”
“他给了小人十贯钱，让小人把这件事传出去。”
武植点点头，一把抓起那汤三狗的头发，好笑道：“人家在这传，能拿十贯钱呢，你有没有钱拿？”
汤三嘴里吐着血沫子骂道：“秦洪棉你这老王八！害死老子了！”
武植不再理会他，转身望向已经分成两部分的工人，“你们要是也帮着传这谣言，记得先去找这秦老头要工钱。
要不然，拿不到钱，还挨了打，你说你们做这事干什么。”
众人一阵议论，更有好几人低着头不敢去看武植。
显然，他们和汤三狗一样。
武植又望向秦洪棉，“那矮子去哪里了？”
秦洪棉的头摇得像拨浪鼓一般，“小人不知。”
武植看着已经烧得劈啪作响的染布坊，心思转了几转。
这事情几乎可以确定是张四的人做的，当务之急就是找到纵火者。
至于西门庆有没有参与，并不重要，他决定要给西门庆下个套子，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念及此，他转向面前一众工人，“管事的，站出来。”
留下的那队人中有四个汉子站了出来。
“报上你们的名字。”
“小人叫柳三。”
“小人叫赵六。”
“小人何文。”
“小人杨不同，表字衡臣，练过铁头功。”
武植看向最后那人，“杨家人？读过书？”
杨不同拱手道：“小人是杨家旁支，读过几年书，练过些功夫，家里穷，就来染布坊了。”
武植点点头，“起火之前，染布坊有可疑的人吗？”
四人对视一眼，均是摇头。
杨不同道：“东家，自从你给了那新布的方子，为了保密，郓哥一向是严禁任何陌生人进来的。
而且，那火是从里面起来的……”
武植立即望向两队人，“你们各自清点人数，看看染布坊的工人是不是都在。”
柳三等三人立即去了，杨不同却是站在原地，拱手道：“小人一直在注意着这个事情，刚才就清点过了，小人那边的人一个不少。”
武植点头，暗道这杨不同倒是个可用的人。
不一刻，柳三几人回来，也说工人都在。
武植想了想，正要说话，见武松和郓哥架着马车，带着几口大箱子来了。
还未到近前，武松便笑道：“哥哥，你看我带来了什么。”
说着，手一扯，从马车上扯下一个全身捆缚起来矮胖汉子。
武植一见，立即望向秦洪棉道：“老头，死了没，没死过来验一验这个人！”
秦洪棉吓得从地上扑腾起来，一瘸一拐地走上去，一见那胖子，立即道：“就是他和小人说，让小人把谣言传出去！”
武植笑道：“二哥，你是如何抓住他的。”
武松道：“我去牵马时看到这家伙从门口过去，才出门见他又从门口过去，我便起疑，才要上去问他，他却吓跑了，被我赶上去抓住。”
武植道：“好，此乃大功一件。
你且看住这些工人，这纵火的就在其中，不可教他走脱了。”
武松道：“哥哥放心！”说完便去了。
武植对郓哥道：“郓哥，你去帮我准备个黑布袋子，再准备一瓶白醋，一根羊筋。”
郓哥虽然不明白武植要干什么，但是快步去了。
武植上前看了看那胖子，“你是谁？为什么要散布谣言，你的同伙是谁？”
那胖子昂首而立，一言不发。
武植道：“看见那火堆了没有，我再你一遍，你若不说，便把你丢进去。”
男人仍是一言不发。
武植笑了笑，“看来也没必要再问了。”
他说完便一把扯住男人的绳子，一步一步朝火堆走过去，快要靠近时，忽地心头一动，又停了下来。
男人轻蔑道：“不敢了？”
武植道：“一会你就知道了。”
等了一会，郓哥把东西拿了过来。
武植道：“杨不同，工人的名册有吗？”
杨不同道：“名册在账房里，那里没被烧到，应该是有的。”
“郓哥，你和他一块，去取名册来。”
然后，武植看向众人，高声道：“今天这染布坊被烧，是歹人故意为之，造谣的人说我抢了杨家基业，被上天惩罚。
其实恰恰相反，不怕告诉你们，我武植乃是天上太上老君座下侍药童子转世，乃是真正的神仙！”
众人一愣，随即议论纷纷。
武植道：“你们不信是吧，今天我就用神仙之法要找出这纵火的贼人！”
此言一出，武松和刚刚回来的郓哥、杨不同三人也都是一脸诧异，不知道武植要怎样找出这贼人。
毕竟这里的工人足足有七十个，若是那人死撑着不说，又怎能找出来？
武植将手中的羊筋举起来，高声道：“你们知道狼筋吧。”
郓哥一愣，随即明白过来。
这狼筋传说中是一种极为神秘的东西，可以用来测盗窃、测谎。
使用时将狼筋点燃，让人闻闻它冒出的青烟，若此人是盗窃者，便会手脚抽搐，难以自制。
但许多人试过，其实并没有什么用。
再说，这不是刚买的羊筋吗？
武植将这狼筋的用法说了，随即又道：“我这狼筋，非比寻常，乃是神仙之物！
谁若干了坏事，只需摸一摸它，若是清白之人，便无事发生，若是为非作歹，就会全身如蚂蚁啃噬一般，生不如死。
我知道你们不信，那现在咱们就用这个造谣生事的人来试验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