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就凭你？
白云城沈家小院。
李小柳端坐在院中石凳，吃着烤成金黄色的猛禽肉，抚摸着桌上的金丝鸟。
“从来没有吃过这样的嫩肉，整个人的精神都好起来了。”
她恍然间感觉整个世界都变得清亮了，五官的感知比以往更加强烈，大树高处很微小的裂痕都能看清楚。
“灵根……极好！”小蛋黄吃着带血的生肉，嘴巴里蹦出了两个词儿。
“是说我吗？”
李小柳听说过灵根，是踏入修行路上门槛，只有拥有灵根的人才能沿着那一条光辉大道前行，上天入地，无所不能，甚至还能成为传说中的神仙。
小蛋黄点点头，埋头干饭，整个鸟身渐渐溢出一层金色的光彩。
“可是谁会收我这样打杂的女人当弟子呢？”李小柳仅是想了一想，就微微摇头否定了自己，起身走到烈阳果树旁，给两米高的果树浇浇水。
屋内。
沈风坐在桌前，拍了拍肥花雀，问道：“他们有动静了？”
大花雀点点头：“严青化装成一名大汉，找了衙门的人，至于具体谋划，我还没听到，或许是想栽赃陷害。”
“衙门？”沈风很少去衙门，反正都是挂名的衙役，领班的风捕快看在王家的面子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从来没有差遣过他。
“他们做事很周密，涉及具体部署的时候，就会用心声交谈，我探听不到。”大花雀有点心虚，担心做事不力被抛弃。
这时，院外传来了黄顺溜的声音：“沈风，来活了！”
老衙役走进院子，一眼看到了金丝鸟、猛禽肉以及烈阳果树，眼皮跳了好几下，脸上全是不可思议。
太金贵了！
金丝鸟是纯种灵鸟，百年难得孕育一只，竟然成了少女的玩物，猛禽肉含有灵性元素，跟不要钱似的随便吃，更有百年才能长成的烈阳果树，竟然已经快开花了！
“沈风背靠王家，平日里混来混去，没想到金屋藏娇不说，还整了这么多好东西，这小子跟王家的关系不潜啊！”他见多识广，大世面经历了很多，稍微一想，就明白了。
“老黄有事吗？”沈风带着大花雀从屋里走了出来。
黄顺溜又是一怔：大花雀也是有灵性的飞鸟，市场上很难买到，就算买到了，还可能趁机逃走，很难养熟。
他曾经养过一只，隔天就跑了，多年后又在卖家那里见到了，两个人打了一架，直到他拿到退款才罢休。
“你小子……娶了媳妇儿也不跟大伙说一声，好歹摆两桌，让我们沾沾喜气儿吧。”黄顺溜没有直说事儿，先是找了个话头。
“这是我家的……远方表妹李小柳。”
“李小柳？名字很熟悉！哎，想起来了，刚才风捕快还说过，你小子竟然跟李村长的孙女是表亲，这下巧了，凤凰村出了事儿，你正好出一份力。”
黄顺溜说了大概的事件经过。
自从两头异类双狼无缘无故消失在凤凰村后面的荒山，就有更凶猛的异类找了过来，大概是逼问了村里的村民，有人招了，说是白云城的衙役杀了。
那头更凶猛的异类掠走了李村长和不少村民，说三天后白云城所有的衙役要到荒山集合，去晚了，就会杀光那些村民。
风捕快体恤村民苦难，让所有衙役都过去配合，暗中请了修行人，等异类出现时，趁机绞杀。
“咱们过去当诱饵，危险性其实不大，最多就是个死，你是挂名衙役，去不去都行……反正我们都去。”黄顺溜这话的意思是要沈风一起去。
在老城，他亲眼看到了沈风的实力，有这小子在旁边，大家活命的机会就比较大。
沈风微微笑了笑，心道：
“严青的手段就是这些吗？他知道黑白双狼，或许是苗家圈子的人雇佣了双狼，好除掉苗成这一脉的最后根基，当时还以为是马刀帮想要抢刀谱。”
他点点头：“老黄，我必须去的，你跟李村长熟悉吗？”
“李老头好赌，还欠着我几十两银子，你说他要是死了，我这债跟谁……”黄顺溜话说了一半，眼光落在了李小柳的身上。
“李老头的孙女这么俊俏，你小子有艳福啊，你们要是成亲了，那几十两赌债就当我的贺礼了。”
黄顺溜的算盘打的啪啪响。
上次在老城模尸捞到不少的好处，真要是参加沈风的大婚，贺礼少了说不过去，但是免了新娘爷爷的债，算是一个两全其美的做法。
李小柳听说爷爷被掠走，没有太多担忧，从自己被卖出去抵债，凤凰村就不是她的家了，那名村长更不是她的爷爷。
她拉了拉沈风的衣角：“你可以不去的。”
黄顺溜没料到李小柳这么狠心，可江湖的经验让他很快就猜到爷孙关系肯定不和睦，甚至有不可解的矛盾。
“我等衙役都是为了百姓安居乐业，出了这么大的事儿，我责无旁贷，何况，双狼就是我杀死的。”沈风拍了拍大花雀，让它查看动静，
“咱们一起过去会会那头凶猛的异类，背后有筑基期的修行人撑腰，不怕！”黄顺溜没有打算告诉风捕快真相，是兄弟还是要共进退的。
“那我也要去。”李小柳带着小蛋黄，进屋就去收拾东西了。
沈风两手一摊，表示无奈。
不过，他发觉李小柳及小蛋黄的炁与以往不太一样，似乎更强烈了一些。
“什么时候出发？”
“一个时辰之后。凤凰村离城池三百余里，衙门的马不是老就是瘸，赶过去估计得两天，留给咱们的时间不多了。”
黄顺溜也说明了为何不借王家的马车，因为怕打草惊蛇，让荒山异类误以为有修行者跟着，杀人后溜之大吉就不好了。
“衙门请的哪一位高人斩杀异类？”
“不清楚，听风捕快说绝对可靠，修为已是筑基期了，很能打的，我瞧见过那人的模样，貌似林家的长者，又不太确定。”
“待会我们城门口见。”沈风大概明白了严青的谋划，明知那名修行人是个假设或者是个后招，仍然不得不去，这半个苗家人真会算计啊。
城门口。
沈风没有穿衙役的服饰，而是穿了一身很利落的灰色劲装，腰间挂着长刀，斜背着包裹了一圈麻绳的弯弓，一副江湖游侠的模样。
他这次没有携带长剑，怕被齐浩的故人瞧见，避免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李小柳则是青衫搭配素白的裙子，小家碧玉的打扮，斜背着一个小包袱，装了换洗的贴身衣物及一些跌打损伤的药品。
药品是精挑细选的，很贵。
她自从进入沈风的家，就没缺过钱。
风捕快威风凛凛，手按腰间的阔刀，催促衙役们上路，他是衙门的二把手，除了城主，谁的话都不听的。
一行人乘坐的是一辆老旧的马车，老马努力奔跑，可以日行三十里，算是发挥很不错了。
半路，老马还是累死了。
沈风为它进行了体面的火葬，几乎把周围树木全部砸倒，作为火葬的木料。
等一行人走到凤凰村附近时，恰好临近三天的期限。
村民早就出村十里迎接，呼天喊地，希望衙门营救被异类抓走的人。
部分村民描述了异类的样貌，很像是老鼠，脑袋又很像人，两脚直立，身躯足有二十米，全身红毛，看起来很吓人。
风捕快抽出了阔刀，豪言壮志安抚民心，拍着胸脯保证一定能杀死异类，救出村民。
然后……就催促衙役们爬上荒山，引诱巨鼠出洞。
他没有跟着，还解释了原因，自己太过于肥头大耳，根本不像衙役，混进去容易被认为是帮手。
黄顺溜骂骂咧咧带着一队衙役走进了荒山。
李小柳则是跟随村民回去等待消息。
黄昏映照下，晚霞很美，映衬荒山很安静，没有一丝秋风。
“我先去探探。”沈风很熟悉上山的小路，敏锐的嗅觉很快嗅到了一丝血气，应该是有村民被打伤流出了鲜血。
他离开队伍，急速朝着深山疾驰而去。
那些剩下的衙役面面相觑，不知该不该再往前走。
“你们不觉得沈风变了吗？”
“是变了，把咱们扔在这里，他逃命了，变的更无耻了。”
“说不定他去杀异类了呢。”
“不可能！”
“你们别吵吵了，往前走就完事了，后面……跟上！”黄顺溜差点把暗中的帮手说出来，还好随机应变，没有露陷。
沈风双脚离地一米，如一缕疾风冲向了荒山深处，随着接近一处巨大的山岩洞，那些血气越来越浓了。
山洞足有三十米高。
很多枯木横七竖八躺着，一阵阵阴风从中吹了出来，除了血气还掺杂着一股腥气。
“求求鼠仙放过我们吧，杀死双狼的是名小衙役，可不是我们干的。那名小衙役着实厉害，还抢走了我的孙女，还说以后来的异仙，有一个算一个，全都杀绝。”
李村长的声音从洞中传了出来。
“……”
沈风真的无话可说，李村长确实没有供出来他，可是衙役带个小字，基本上就能锁定是谁了。
他抽出了长刀，朝着山洞喊道：“出来吧，我们好好打一架！”
一抹二十米高的巨影从洞中掠出，地面微微颤动，横档的枯木被撞的四处乱飞。
是红毛巨鼠。
它穿着宽大的灰色道袍，脑袋已有人脸的模样，裸露的皮肤上红毛足有一米长，两肢粗壮如柱，前爪握着足有十米长的玄铁枪。
巨鼠咧嘴一笑，以长枪指向了沈风：“凭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