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张飞起初听到项汶说特意来找自己，心里还有些将信将疑。但这三天来，他反复琢磨，觉得项汶所言极有可能是真的。虽说不清楚项汶为何会知晓自己，可这并不妨碍他对项汶心生欣赏，毕竟项汶的见识和武艺，都让他颇为佩服。

项汶见张飞态度有所松动，心中暗自一喜，趁热打铁道：“我打算前往雁门郡，去查看边境的情况，翼德兄，你可愿意与我一同前往？”

张飞一听，脸上露出了纠结的神色。他和项汶、关羽不同，自己不是孤身一人，在涿郡有自己的家业和牵挂，不能像他们一样无牵无挂、来去自由。

项汶看出了张飞的顾虑，他翻身下马，快步走到张飞身边，压低声音在他耳边说道：“你只要记住，不要和刘备结义就行。”说完，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关羽，而后迅速跃上马背，扬鞭催马，扬尘而去。

张飞站在原地，望着项汶离去的背影，久久没有回过神来。关羽这时走上前，感慨道：“想不到少龙竟有如此志向，当真是一位热血男儿！”

张飞斜着眼睛看了看关羽，突然问道：“关羽，那刘备是不是让你帮他，有朝一日去匡扶汉室？”

关羽心里一惊，满脸疑惑，这黑厮怎么会知道此事？不过他也没打算隐瞒，坦然说道：“玄德心系天下苍生，我关羽自然要助他一臂之力。”

张飞听后，心中顿时明白了一切，冷哼一声道：“果然如此。”说罢，便翻身上马，径直回城，把关羽一个人晾在了原地。

张飞其实并不讨厌关羽，只是对刘备和关羽二人的做法感到不满。在他看来，刘备心怀不轨，故意撇开自己和项汶，拉拢关羽，这种行为实在不够光明磊落。

半个月后，刘备带着关羽前来拜访张飞。一番酒足饭饱之后，刘备又开始施展他的“洗脑”策略。

“翼德，朝廷批准私兵的公文，你看了没有？”刘备一边说着，一边观察着张飞的表情。

张飞却像是没听见一样，只顾着和关羽碰碗喝酒，对刘备的话置若罔闻。

刘备也不气馁，继续自顾自地说道：“如今济州黄巾军作乱，我打算招募兵马，前去讨伐乱军，翼德，你可愿意助我一臂之力？”

张飞转动着一双豹眼，依旧沉默不语，仿佛刘备说的话与他毫无关系。

关羽心里明白刘备此行的目的，他对刘备这种算计张飞的做法有些不齿，所以也不想多言，只是按照刘备之前的吩咐，一门心思地给张飞灌酒。

半小时后，三人都有了几分醉意。刘备见时机差不多了，便开口说道：“我三人初次见面便觉投缘，不如结拜为异姓兄弟，从此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不知二位意下如何？”

关羽早就知道刘备的计划，毫不犹豫地响应道：“关某自然没有异议。”

张飞听了，心中暗自冷笑，果然被项汶说中了，刘备想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把自己绑在他的战车上，然后掏空张家的家底，真是无耻至极！就算没有答应项汶，自己也不会轻易上刘备的当。一个卖草鞋的，一个卖枣的，凭什么和自己称兄道弟，有福同享？当我张飞是傻子吗？

想到这里，张飞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好主意！我看你二人确实十分投缘，结拜为兄弟再好不过了。我张飞愿为你二人见证。阿福，快去叫人摆上香案，我这两位好友要结拜！”

刘备一听，心里“咯噔”一下，暗道不对。按照他的设想，张飞此时应该激动地说“俺也一样”，然后三人一起结拜才对。可现在这情况，完全和他预想的不一样啊！

关羽也察觉到了不对劲，他看着刘备，刘备脸上露出尴尬的神情，故作生气地说道：“翼德，你这是看不起我刘备吗？”说着，还作势要起身离开。

张飞见状，连忙笑着解释道：“没有没有，我不过是涿郡的一个屠夫，实在不敢高攀汉室宗亲，还请玄德多多包涵。”

这话一说出口，关羽也愣住了，感情合着是自己高攀了呗！他心中也有些不悦，说道：“翼德说得在理，是我关某考虑不周，这结拜之事，以后就不要再提了。”

刘备气得浑身发抖，心里别提多难受了。没有了结拜这层关系，他很难留住关羽，更别指望张飞资助他了。他的计划第一步就这么夭折了，这让他感到无比挫败。

三人不欢而散。关羽的智力并不比刘备低，他心里清楚刘备的算计。这件事虽然没成，但他对刘备也产生了隔阂，毕竟算计别人的家财这种事，他关羽是不屑去做的。

另一边，项汶历经长途跋涉，终于抵达了雁门郡。一到城中，他便四处打听姓张的人家，然后询问有没有一个叫张辽的人。功夫不负有心人，经过两天的努力，他终于打听到了张辽的下落。

项汶记得，张辽是在公元188年，也就是中平五年，被并州军招募参军的。此时的张辽，应该还是个十四五岁的小伙子。

根据打听到的消息，项汶找到了张辽的家。只见张辽正在院子里教导弟弟写字，他的目光立刻看向张辽头顶的信息面板：

姓名张辽，武力88，智力81，统率78，政治62，运气40。

技能奇袭，统军作战时武力加五，智力加五。

再看他弟弟张汛：武力24，智力31，统率35，政治60，运气15。

对于这样的数据，项汶并不感到意外，毕竟两人都还年轻，未来还有很大的成长空间。他抱拳大声说道：“院子里的可是张辽张文远？”

张辽听到声音，转过头来，只见一个身着麻衣的年轻人正站在院门口看着自己。此人年纪比自己稍大一些，但凭借他的眼光可以断定，来人武力不凡。他在脑海中迅速回想，却确定自己从未见过此人。于是，他也抱拳回礼道：“阁下是？”

“在下项汶，不知能否进院与你一叙？”项汶礼貌地问道。

如今的张辽只是一个普通百姓，父母都死于匈奴的劫掠，现在他和弟弟二人相依为命，生活十分艰难。

张辽打开栅栏，把项汶请进院子。张汛很懂事，立刻进屋搬了一个凳子出来。

项汶再次抱拳行礼，诚恳地说道：“我这次是特意来找你的，你有没有兴趣和我一起干一番大事业？”

项汶觉得，真诚和直接才是最好的策略，所以他决定开门见山，直接说明来意。就算这次不能成功招揽张辽，起码也能混个脸熟。

张辽疑惑地打量着项汶，心中充满了疑问。自己只是一个普通平民，这个人为什么会来找自己做大事呢？他忍不住问道：“我虽然识文断字，自认为有些才华，但还远远达不到做大事的地步。不知项兄所说的大事是指什么？”

项汶想了想，认真地说道：“乱世即将来临，我打算组建一支队伍，平定叛乱，保境安民。”

张辽目前的生活穷困潦倒，连温饱都成问题。项汶猜测，张辽很有可能会加入自己。然而，现实却给了他当头一棒。

张辽并没有立刻答应，而是问道：“敢问阁下是何出身？”

这一下可把项汶难住了。说自己是个泥腿子？人家肯定不会搭理自己。但他还是决定如实相告：“在下只是一介白身，不知文远可愿意助我一臂之力？”

张辽一听，差点没忍住骂人，但他读过的书告诉他要保持文明。他强忍着心中的不满，说道：“恕在下不能帮你，原因想必阁下心里清楚。”

项汶早就预料到可能会得到这样的答案。他无奈地拱手一拜，退出院子，嘴里说道：“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声音虽然不大，但张辽却听得清清楚楚。好在当时周围没有人。

张辽听到这句话，心中暗自惊叹：好一个狂妄之徒，简直不知天高地厚！

项汶走后，张辽陷入了沉思。他想到异族如此猖獗，归根结底还是因为大汉国力衰退，朝廷不作为。如果能有一支强大的军队保境安民，自己的父母又怎么会惨遭匈奴杀害呢？

这时，七八岁的张汛问道：“兄长，那人说的‘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是什么意思啊？”

张辽摸了摸弟弟的脑袋，解释道：“这句话的意思是，王侯将相难道是天生的吗？这可是一句大逆不道的话，你千万不要在别人面前说。”

“兄长，我觉得那人好有气魄啊！当年高祖刘邦也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亭长，最后却能成为九五之尊。我觉得兄长不妨和他一起去拼一拼。”张汛天真地说道。

“别胡说！这可是造反的话，你不要命了？”张辽一听，立刻严厉地呵斥道。

张汛却毫不退缩，继续说道：“兄长，就我们现在这光景，再这样下去，我们兄弟俩都得饿死了，还谈什么造反不造反呢？”

张辽毕竟只有14岁，思想还不够成熟。听了弟弟的话，他脑子一热，说道：“你在家等着，我去把那个人追回来。这件事你一定要保密，知道吗？”

张汛点了点头，坐下来，拿起张辽刻写的竹卷认真研读起来。

张辽推开门，朝着项汶离去的方向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