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落寞

梅尔的反应比杰斯还快。

她心里清楚这件事一旦被黑默丁格落实，会造成多么严重的影响。

但不管是萨罗还是梅尔，他们都是业余人士。

海克斯能量监测装能否检测到原初水晶，还需要在场的两位专业人士给出答复。

梅尔在第一时间看向杰斯，在看到杰斯僵硬的表情，她的行踪已然有了答案。

刹那间，一股寒意涌上心头。

“从原理上来说，这当然可以。”

还没反应过来的黑默丁格，十分认真地回答萨罗：“原初水晶携带的就是奥术能量，只是相较于魔法水晶和海克斯水晶，它的能量属性懒惰了一些。”

得到想要回答的萨罗，一副心满意足的模样：“感谢您的讲解教授，但现在让我们听听塔利斯议员的说法。”

所有人的视线落在杰斯身上。

虽然大家心里都很清楚，以黑默丁格的学识很难出错，但还是想听听这位海克斯创始人的说法。

杰斯迟迟没有回答，他看向一旁的梅尔。

他知道自己的回答会伤害到梅尔，但作为一名学者，他无法对自己的科研成果撒谎。

“没错，海克斯能量监测装置是可以在一定范围内发现原初水晶。”杰斯做出了回答。

整个人像是被抽空了所有力气，再也没有先前咄咄逼人的气势。

同样被打击到的还有梅尔，她知道今天不管议会的结果如何，米达尔达家族都不可能通过正规手段从皮尔特沃夫获取海克斯能量监测装置。

“看来，我们需要重新商议了。”吉拉曼恩议员缓缓说道。

其余几名议员纷纷点头表示同意，萨罗更是一副春风得意的样子。

在符文大陆，原初水晶本就是非常有价值的资源。

现如今因为海克斯科技的出现，原初水晶变成了能被普通人使用的海克斯水晶，在原有的价格上是翻了又翻。

当下符文大陆最紧俏的货物就是原初水晶，说它代表财富都不过分。

可惜原初水晶开采困难，不是深埋地脉难以查询，就是散布在环境极度恶劣的恕瑞玛。

想要大批量获取原初水晶，就必须克服恶劣的生态环境，掌握搜寻原初水晶的方法和手段。

这是目前水晶商人们达成共识的解题方案，也是他们迫切寻求的答案。

现如今答案就摆在眼前，只要拥有海克斯能量监测装置，就可以在茫茫的恕瑞玛沙漠挖取原初水晶。

沙漠不再贫瘠，每一座沙丘下面，都有可能是价值连城的原初水晶。

正是因为知晓其中的利害关系，梅尔才会感到绝望。

在足够的利益面前，凭借过往那些微薄的情谊，是无法改变议员们的决策。

而且这件事是被萨罗爆出，梅尔和杰斯是有故意隐瞒的嫌疑，这就难免被人恶意揣测。

输了。

在今天这场重要的会议上，自己输的一塌涂地。

梅尔神色落寞的坐在椅子上，她已经无心去听那些议员们说的话。

只记得在最后投票阶段，除了杰斯依然坚定的站在自己身边，余下的议员都投了反对票。

二比六。

萨罗放肆地大笑，这场会议不仅否决了梅尔的提案，还极大程度打击了梅尔在皮尔特沃夫的影响力。

好在吉拉曼恩议员和沙威尔议员都有在为梅尔说情，相信她不会做出卖皮尔特沃夫的事情。

议会这才不去深究梅尔和杰斯是否出卖皮尔特沃夫的核心利益，两人的议员席位也得以保存。

会议结束后，黑默丁格来到杰斯身旁，看着接连遭受打击弟子，摇头叹息：“一切都会过去的，孩子。”

作为这座城市的创始人，他的所有决策都是建立在自己对这个世界的认知，没有刻意去针对谁。

在六名投反对意见的议员中，黑默丁格绝对是最问心无愧的人。

“谢谢您，教授。”杰斯疲惫的说道。

议员们先后离开，会议室只留下杰斯和梅尔坐在那里。

杰斯看着一旁沉默不言的梅尔，开口安慰道：“这只是一次失利，不要太放在心上，我会一直相信你。”

“你真的相信我吗。”梅尔看向杰斯。

杰斯的目光依然温柔，但对比以往的坚定，还是多了一丝闪避。

“好吧，我承认自己有怀疑过你，但我相信你不是那样的人。”杰斯沉默了片刻，还是如实说道。

在不知道内情的人眼中，米达尔达家族购买海克斯能量监测装置的行为，不管怎么看都很可疑。

梅尔在其中充当的角色，更是让人很难不去怀疑。

但杰斯还是愿意相信梅尔，因为以他对梅尔的了解，她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就算是为了谋取利益，梅尔也会用光明正大的手段，而不是这种见不得人的行为。

“很感谢你的信任，塔利斯议员。”梅尔话语中带着疏远的意味。

杰斯见此还想为自己解释，但梅尔已经起身向外走去。

“这段时间不要来找我，我想一个人静静。”

梅尔对杰斯说道，她确实需要冷静思考一下。

事情是从什么时候变成这样。

是从母亲带回海克斯能量检测装置开始，还是她和莱恩第一会晤。

或者更早一些，自己就不应该听从莱恩的话，给母亲写那封回信。

其实很多想法在冷静下来后，都能一点一点梳理清楚。

失败的原因是自己不知道海克斯能量监测装置可以检测到原初水晶。

她作为一个门外汉，忽视这个问题也比较正常。

杰斯没有参与海克斯能量检测装置的研究，后续也没有见过实物，并且对这件事不是很上心，这才会疏忽大意。

可是海克斯能量监测装置出自莱恩之手，他没有道理不知道这件事。

要知道萨罗没见过实物都能做出合理猜测，哪怕背后是有黑色玫瑰指点，但也足以证明这不是很难联想的问题。

甚至在莱恩的实验中，他很有可能已经发现了这个问题，海克斯实验室就有原初水晶和海克斯水晶。

那他为什么故意隐瞒，还是说他没有将其放在心上。

以梅尔对莱恩的了解，他不是粗心大意的人，很有可能就是故意为之。

顺着这个想法思考下去，事情就变得豁然开朗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