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私心
青阳城中,感知到这一切的傅青,心情也是无比沉重。
对黑月之音那些话,直到现在,他还觉得有些震撼。
震撼之余,又很郁闷。
简单来说,他肩上的担子很重。
一年后的第一次界合,他要面对的是一个有着三千年历史的世界,而别人的首领,也有着三千年的修为。
而他呢?
他又有几年修为?
如果只从这个角度来看,他无疑是被碾压。
离开城主府后,万佛祠一行人很快就出了青阳城,直往白云城大泽镇赶去。
回到紫云山万佛祠,傅青直接便是将自己关进了屋子,也就是那间柴房里,独自整理心情。
万佛祠,人声鼎沸。
紫云山下人头攒动,原来只有百姓前来烧香拜佛,现在就连一些江湖人士也前来瞻仰傅青的佛龛,为他奉献香火。
当天,万佛祠大住持丁云山就宣布了一个决定:
要将山顶上那尊大佛署名“傅青”。
“从此,他便是咱们万佛祠的万佛之佛!”
对此,众人自然不会有什么异议,就算有也不敢说出来。
毕竟眼下而言,傅青的声望在整个万佛祠是碾压任何声音的存在,谁敢不服,立刻被众人的口水淹死。
若非如此,丁云山又岂能这么干脆就将大佛的署名给了傅青?
除此之外,丁云山又为傅青安排了最好的住宿。
那是一间宽敞的四合院,住着丁家父女,以及卓云溪、王升、李文武等等,都是宗内有地位的人。
而丁云山这一系列操作,其实也是有着他自己的盘算,一来为了服众,二来也为了稳住傅青,免得傅青生出什么异心。
实际上,丁云山已在暗暗盘算下一步行动。
傅青独自待在柴房中,一直到晚上才出来,然后搬到了新的住处。
其实也没什么东西好搬,但卓云溪却非要来帮他,盛情难却。
“傅师弟,我见你今日似乎无精打采的,一回宗就将自己关在屋子里,是发生什么事了么?”
原来卓云溪是看出他有心事,所以才故意来打探。
卓云溪暗暗担心,莫非是前天晚上在后院中,她爹卓春来的那些话,不小心被傅青给听见了?
她甚至默默想好了,该怎么跟傅青解释。
傅青打了哈欠,淡淡说道:“没事的卓师姐,谢谢你的关心。”
他心里的事,却是无法跟卓云溪说,而且就算说,也不是三言两语能说清楚的。
卓云溪咬了咬嘴唇,奇怪地看着他道:“傅师弟,你……你怎么跟我这么生疏了?”
傅青不禁一愣:“啊,有吗?”
“没有吗?”
卓云溪望着傅青,满脸的倔强。
傅青耸了耸肩。
这少女心中,到底在想些什么?
卓云溪悠悠道:“没有就好。”
她低下头来,终于忍不住问:“你是不是听见别人说什么了,所以今天才会闷闷不乐?”
“可不是么。”
傅青自嘲般笑了笑。
卓云溪连忙追问:“你到底听见了什么?”
傅青道:“那可就多了去了。”
卓云溪不依不饶:“你就不能跟我说说?”
傅青道:“现在说了也没用的……只不过等那一天到来的时候,你自然就会知道。”
说不说,还真是个问题。
从人权角度,卓云溪等人都有权知道一年后会发生什么事情,否则他就是在欺骗大众,但真的说了,傅青又担心会引起恐慌和麻烦。
做一方世界的掌控者,要考虑的东西太多。
只是无论如何,傅青已经收拾好心情,准备积极面对这一切。
他绝不能输,也绝不能倒下。
因为在他身后是整个世界,有他的亲人朋友,就包括眼前这位美丽可爱,对他也很关心和照顾的少女,当然,还有被他一手创造出来的天下苍生。
若他败了,不仅他会被吞噬,整个天齐王朝的人也难免受到牵连。
听傅青那样说,卓云溪便知和自己想的不一样,暗暗松了口气,也不再缠着追问。
卓云溪帮傅青将东西搬到新房间里,又替他收拾了一番,整理床铺,打扫卫生,小玉见状,只好跟着过来帮忙。
只听小玉嘴里埋怨般嘀咕道:“咱们小姐何曾伺候过别人,你可倒好,有手有脚的,难道自己不会弄?”
卓云溪立时面色一变:“小玉!”
小玉脸上一红,扔下扫把气鼓鼓地走了出去。
看她的样子,似乎对傅青颇有成见。
傅青无所谓地笑了笑,本来以他的厚脸皮不想动手,此刻只好捡起扫把,自己打扫起来。
“你别跟她一般见识,她那人就这样,但是心眼并不坏。”
卓云溪担心傅青生气,便向他解释道。
只是傅青根本没有半点生气的意思。
“看得出来,她很维护你。”傅青道。
卓云溪淡淡道:“其实又有什么关系,很多人以为我是城主的女儿,就觉得我一定娇生惯养,其实我自己也经常动手干家务活,洗衣做饭,打扫卫生这些小事,动动手又不会怎么样,而且我反倒觉得这样更加充实和幸福。”
傅青颇有感慨:“确实,从你那一手厨艺就看得出来,你是个很懂生活的人。”
闻言,卓云溪眼睛一亮:“你喜欢我做的饭菜?”
傅青点了点头。
“老实说,你做的饭比紫云山上的好吃多了。”
听他这么说,卓云溪嘴角勾起了浓浓的笑意。
四合院对面的一间屋子里,一位红裙少女站在窗前,默默凝视着二人,目光复杂,过了很久才黯然叹息了一声。
夜风拂过窗畔,将她的叹息悄然带走,只有她心中那一点淡淡的心事,却是怎么也带不走的。
而在最大的一间屋子里,丁云山和李文武坐在桌前,正在商议着什么事情。
屋门紧闭,烛火微动。
烛光照在他们的脸上,他们神情凝重,目光深沉。
丁远山皱眉道:“你是说,他故意隐藏修为,利用净空将倩儿打伤,然后他自己再坐收渔利?”
李文武目光阴沉道:“非但我这么说,宗内很多师弟都是这么想的,只是碍于傅师弟的无脑拥护者太多,大家不敢发言罢了。”
“哼,好深沉的心机,竟然算计到我丁家父女头上来了!”
丁云山猛然一掌拍在桌上,紫檀木的桌面,生生裂开一条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