佣书百年,浩然气横亘万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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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大办白事,入村随礼,灵堂惊变

然而,事情却与二人料想的截然不同。

才刚入村,就传来噼里啪啦的鞭炮声,锣鼓喧闹,唢呐时响时歇,人声鼎沸。

村口还聚着一群人,看起来应该是庄稼汉,三三两两,有的蹲在路边,有的踩在一旁倾倒的树木上,似乎是有意等在那里的。

王元御和戚鸢儿的身影才刚出现,那些人就停止交谈,伸长脖子望了过来。虽然都未起身,可那种上下审视的目光仍旧让人感到拘谨。

这是什么意思?

大清早的一群人守在入村的路口,还满脸警惕!

正所谓“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难道这些人知道夜焱城会有人入村调查?

戚鸢儿俏丽的眉梢扬了扬,小脸儿当即就紧绷起来。

她浩然之气有成,又是践行的“立功”之道,拳脚功夫十分了得,可不会把一帮子村夫野汉搁在眼里,大有一言不合就开打的架势。

王元御算是领教过她的暴脾气,连忙扯了扯她,警告她不要轻举妄动。

毕竟村落中基本都是同宗同族,即便真有人违法犯罪,相互之间也会包庇,直愣愣地拿出官家的身份,能问出个一二三来才怪了。

更何况,见这丫头圆睁凤眼,死死地瞪着他,大有嫌弃他竟敢指挥自己的意思,王元御无奈之下,只得悄悄示意那些人胸口绑着的白布条。

戚鸢儿这才压住火,继而便有些愕然。

“小先生是哪村过来的,是谁家的客?”

果然,随着二人走近,那些个容貌朴实的汉子一个个站起身,互相对视一眼,客客气气地问道。

“陌桑村来的。”

王元御没敢说来自夜焱城,而是拿出自己娘子的老家搪塞道。接着就开始抹眼泪,低着头装作泣不成声,“姑姑、姑父,你们好命苦啊!”

戚鸢儿在一旁看得瞠目结舌,尴尬到开始抠手指。想不到他这么会演,也不怕人家发现……

不由得就开始紧张。

对面那些庄稼汉更是有点懵,挠了挠头才道:“原来是来吊孝的。哎,别哭别哭!

还请节哀顺变。

你喊姑姑,那一准是老高家的,快来几个人,领他们过去吧。这鬼世道,远道而来,也不易啊!”

当即便有两位村中的年轻人站出来在前面引路。

能够蒙混过关,戚鸢儿连忙紧走几步,跟了上去。生怕二人假装前来吊孝,弄不好再露馅了,让人家打一顿。

儒生做事都讲究一个理字,只要占了理,便浩然之气自生,哪怕是鬼神也可一战。可现在两人鬼鬼祟祟,就跟蹭席似的,她自然有点心虚,拳头当然也就硬不起来了。

不成想,王元御还演上瘾了,竟然不紧不慢地四下里一一作揖,等对方一一还礼,他才施施然跟了上去。

瞅得戚鸢儿又开始拿眼睛剜他了……

王元御却只当看不见,而是攀谈道:“两位兄长,请问,村中还有其他人离世吗?”

“是啊。”

前头那位脸上长着一块痦子的年轻人回头打量他一眼,叹了口气道:“前些日子,也不知道闹了什么邪祟,村里忽然好多人都开始生病。

有的起水痘,有的手肿脚肿,还有的咳嗽发烧,气儿都喘不上来了,你说邪性不邪性?

里长说是起了瘟疫,把老人和孩子都给送走了。结果,还是有人遭了难,短短半月的工夫,就死了七八个……”

另一个年轻人也眼圈儿泛红,却腼腆的没有说话。

王元御和戚鸢儿对视一眼,禁不住就想到了前些日夜焱城中五瘟横行的灾厄。当时,城中确实也有不少人离世,禁不住便生出了几分同情。

不过,却没有再说什么。

两位村中的年轻人也不是话多之人,俱是低着头赶路。

不多时,一进高大的院落便出现在眼前。

黑漆的大门口围着不少人,有的披麻戴孝,有的和那些村口的人一样,仅仅在衣襟上系一缕白布条。估计是根据亲疏有别,有的是需要在灵堂前守孝的孝子贤孙,有的只是来帮忙的同宗。

王元御和戚鸢儿刚到,许多人都望了过来。

“客到!”

很快,有人反应过来,忙扯着喉咙吆喝道,他俩便被接客的迎到一张红木桌前。

还未说话,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响起。

院子里,又开始奏响哀乐。

“贵客是哪里人氏,姓甚名谁?”

一位教书先生模样的人端坐在红木桌后面,拿着一只笔,搌了搌桌上的红纸,抬起头问道。

“陌桑村的,姓王!”

不知道是不是王元御冒充前来吊唁宾客的举动,勾出了戚鸢儿调皮的秉性,她竟然眨巴着大眼睛,一本正经地抢先答道。

王元御瞥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哦,是陌桑村的,王姓贵客。”

教书先生刷刷写下,而后便悬着笔,笑眯眯地盯着她看。

戚鸢儿正玩得开心,美眸中藏着笑,见人家盯着自己,却有些茫然。

四周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看着他俩,不说话,只是笑。

眼看着要冷场,王元御才白了她一眼,恭声道:“至亲离世,悲不自胜。然路途遥远,难以携带随身礼品,就以‘帛金’二两,略尽孝义之心吧。”

众人一听,不由连连惊叹,直夸这门亲戚排场,一出手就是二两银子!

怕是哪里来的贵客吧?

戚鸢儿这才明白过来,原来是要随礼呀,不早说!

见王元御出手大方,博了个满堂彩,她也觉得十分风光,仰着小脸儿一阵得意。

只是,光说不练,人家还等着收钱记账呢。

王元御瞅见她那副德性,禁不住轻咳一声,提醒道:“弋儿,出门的时候,我不是交代你把挽金带好吗?快拿出来吧!”

弋儿?弋儿是谁?不是,你啥时候交给我钱了?

戚鸢儿神色一变,才明白过来他是在说自己,禁不住小脸儿一红,又在肚子里把他臭骂一通。可这下流胚调侃自己没有鸟不是关键,关键是他凭什么让自己出钱呀!

可见王元御直愣愣地盯着她,暗自摊了摊手,一副我没钱,我光棍儿的架势。简直气得她银牙紧咬,十分肉疼的摸了二两银子出来,重重拍在红木桌上。

那眼神儿,恨不得吃了他。

“嚯!”

众人见他们来真的,禁不住喝起了彩,连忙把他们恭送进去。

却不知某位冤大头走路都开始哆嗦,几乎要气炸了。

王元御暗自好笑,心说让你丫的整天出言不逊,该叫姐夫不叫姐夫,出了事儿,姐夫自然不会帮你兜着。

不成想,两人正“眉目传情”,顺着人群就来到院内。

可看到那灵堂上的画像,王元御和戚鸢儿禁不住汗毛倒竖,脊梁骨直直的冒出丝丝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