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裂变的开端
水下工厂内，塞薇卡叼着烟有一口没有一口的抽着。
在她面前，是一排长相凶狠的恶汉。
他们都是从帮里精挑细选出来的好手，集结在此，就是为了今晚的救人行动。
可是天色已经近黑，希尔科却迟迟不肯出现，在场的几人都坐立难安。
“我说大姐头，老大他怎么还没来？不会是.....”
墩！
塞薇卡一拳砸在了桌面上，冷声道：“不该问的别问！他有重要的事情要做，你们等着命令就是。”
这些身强体壮的汉子看起来都相当畏惧她，不敢再继续问下去。
这时，门外进来一个小个子，道：“大姐头，老大回来了。”
“终于来了！”塞薇卡挠了挠裹着纱布的额头，一口气将大半根雪茄抽尽，狠狠过了一遍肺后喝道：“准备开工！！！”
说完，一马当先的迎了出去。
然后就收到了希尔科的紧急命令。
“过来！赶紧把这小子带走。”
她有些不明所以：“这是怎么了？”
“我想去一起救人，他不让。”
身旁的夏安耸了耸肩，脸色不忿。
现在真要是单挑，个把成年人肯定是干不过自己的。
“你？”塞薇卡失笑道：“这是大人的事，你就别添乱了。快，回自己房间去！”
夏安看着态度坚决的两人，知道事不可为，只能满脸不爽的走进了自己的卧室。
临进门前，他想起了动画中的一幕。
希尔科抱着气罐与炼金男爵对峙，嘲讽他们忘了当年在矿井下的空气。
于是他又回头喊道：“老大，记得带上滤气口罩，矿井里有毒气，小心伤了心肺。”
“这小子。”希尔科心头一暖，点了点头：“知道了，快回去睡觉吧。”
看着夏安的房门咔哒一声关上，希尔科沉默了片刻，道：“塞薇卡，今晚你也不要去了。”
“我？！为什么？！”
“你今晚帮我看好他，我怕他会悄悄跟上来。”
希尔科语气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如果今晚我回不来了，你要保护好他，帮我把这孩子养大。
他很聪明，凡事多听听他的意见，祖安的未来恐怕就在他的身上了。”
“可是......”
“执行命令！”
希尔科不由分说的将塞薇卡排除在外，领着队伍消失在了夜色中。
......
时至深夜，本该宵禁的日之门一反常态的灯火通明。
身穿蓝色制服的治安官乌央央的聚成一片，如临大敌。
“谈判谈判，就是你来跟我谈吗。”范德尔叼着烟斗，看着眼前的女人问道。
刚上任不久的警长格雷森笑着回应：“怎么，见到老朋友感到不开心？”
“没有。”范德尔调侃道：“我还以为所谓的谈判是在会议塔楼里，和几个议员体体面面的交流。
而不是现在这样，吹着冷风，让几十把枪顶在脑门儿上谈。
瞧瞧你们，甚至连把椅子都没给我准备。”
“现实点吧！老猎狗。”格雷森指了指自己：“瞧见没，我也站着呢。
你指望你这边一句话就能让那些老爷们从床上爬起来陪你谈一晚上？
你要是个漂亮娘们还差不多。”
两人对视一眼，皆哈哈大笑起来，气氛顿时轻松了许多。
“行了行了，大家都把枪放下。”格雷森对着身后喊了一声，治安官们短暂的迟疑后，才收起了枪口。
“瞧见了吧，听调不听宣。
我们治安官每年的收支中只有一小部分是税收带来的，剩下的，全靠议员家族的‘自愿’捐款。
我在治安队里说话的分量，比你在黑巷可差得远了。
说起来，我这个队长还有你一分功劳，要不是你们之前闹得那么厉害，那些议员也不会让我这个绥靖分子掌管治安队。”
见格雷森顾左右而言他，范德尔叼着烟斗，嗒抽了一口，呛人的烟味从未如此苦涩：“所以，你的意思是，今夜一个能做主的人都不会来？
还真是让希尔科说着了，在你们眼里，这谈判根本就是一场施舍。
他们连听我说上一句话都不愿意，是怕我这个阴沟货脏了他们的眼么？”
“我不是来了么！”格雷森劝道：“不要意气用事，我这边收到消息马上就赶过来了。
只要我们能达成一致，长久和平我不能保证，起码我在任期间，大家都能相安无事。
让皮城松口气，让祖安松口气，这样对两边都好！”
范德尔叹了一声，将原本到了嘴边，要求放人的话咽了下去，颓然道：“行了，我知道分寸，我答应你们的条件。下城的产业归我们，有养家糊口的机会，我们就不再闹事。”
格雷森长出了一口气，道：“那再好不过，你把挑选出来的炼金男爵名单给我，我明天一早就交给议会，保证以最快的速度通过。”
“没有名单。”
“没有名单？”
“我们不打算搞出什么炼金男爵来，产业我和希尔科成立一个工会，他正我副，我们共同管理，保证每一分钱都要花在祖安人的身上！”
范德尔敲了敲手中的烟斗，其中的余烬随海风飘散，散出漫天星火。
......
蓝薰庄园内，带有菲罗斯家族标识的尖塔顶端，一双利刃铸就的双腿牢牢嵌在墙体里。
皮城最经久不衰的都市传说，灰夫人卡密尔·菲罗斯，正在冷冷观望着日之门上发生的一切。
橙蓝两色不停地在她的海克斯眼球中切换，显示着她内心并不平静，如果她有心的话......
“看来我们的灰夫人失算了，你有什么要解释的吗？。”
轻笑从阴影中传来，一道曼妙的身姿从中走出，大片暴露的衣着以及面庞上点缀的浓妆让她看起来妖艳非常，宛若一朵绽放的黑色玫瑰。
“苍白女士，菲罗斯家族欢迎您。”卡密尔先是极有风度的行了一礼，然后才道：“皮城精致，祖安粗鲁，它们已经注定要被分开，过程无关紧要，结果才是唯一。”
乐芙兰显然不是能用话术对付的小角色。
她轻轻抬举手中的环杖，上面镶嵌的紫色宝石散发出惊人的魔力波动，似乎随时要发动攻击。
“当初你信誓旦旦的保证双城即使分开，也能暗中加强控制。
现在你往祖安掺沙子的意图被看穿了，你并没有你自称的那般精密。
诺克萨斯不会给失败者任何怜悯，当前的局势也不允许我们给你第二次机会，为了祖安的稳定，让我们接手吧。”
“既然如此，我也给你们一次机会。”
卡密尔针锋相对，不知何时眼睛已经一片湛蓝，周身上下也裹上了一层自适应海克斯魔法护盾，讽刺道。
“而且，我很想知道谁会有幸与您这种顶尖的阴谋家共称为‘我们’呢？”
“如果你有那么好奇，不妨把手下的家族密探派到诺克萨斯来开展业务。
不过你要注意，不朽堡垒的埋藏的阴谋和秘密可不是你玩的那些过家家能比的。
希望你在杜·卡克奥手里撑住两个回合。”
几声放荡的轻笑后，乐芙兰的分身炸成一团迷雾，消失不见。
只留下卡密尔悬在塔尖，久久不言。
通明的灯火，幽暗的地沟，印在她的眼中。
她看见，祖安和皮城的命运，将会在今夜彻底断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