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坚强的面对
“什...什么？”
傅明杰惊慌地望向柳崖，却依旧蹲在病床边，停留在傅凡额头上的手也继续轻抚着，直到傅凡沉沉地睡去。
病房外，柳崖扶了一下金丝镜框，轻声解释:“这就是我最担心的事情，伤势会带来这样的后遗症，目前还不能完全判定受损的神经无法恢复，随着伤势的康复可以开展进一步的治疗。”
傅明杰紧张地搓着手指:“柳主任，她以后能站起来吗？”
“这...不好说。”
柳崖摇了摇头，继而又宽慰地一笑:“咱们都不要去做假设，你与病人要有信心，我们也会尽全力医治，希望总会要有。”
说着，柳崖转身对一名护士吩咐道:“你去拿一套隔离服给他，病人的情绪不稳定，让家属陪在身边会好一些。”
深夜，重症监护室内寂静无声。
监测仪会间隔地发出一声“嘀”响。每一次的响声都会让伏在床边的傅明杰抬起头，望一眼熟睡的傅凡，然后用湿巾小心地擦去她眼角的泪水。
“二叔，咱家就剩你和我了。”一次响声过后，傅凡望着眼前的傅明杰，哭了起来。
一直以来，傅凡都是一个聪明懂事的孩子，内心也要比年龄成熟。
此刻，她虽然不愿相信父母的逝去，却知道这是事实，也正因为二叔在眼前，才让她恐惧的心稍微安稳了一点。
“二叔，有人故意撞我们，我昏迷前看到一个带着口罩的人，他的左眼有刀疤。”
傅凡想要多回忆一些东西，可头疼了起来，眼泪也再次涌出。
“小凡，你别想那件事，好好养伤。”
傅明杰握着傅凡的手，轻声道:“所有的事情都交给二叔，二叔会找出他们，谁都跑不了。”
“二叔，我是不是再也站不起来了？”傅凡想要抬一下腿，还是没有一点知觉，绝望让她紧抓住傅明杰的手。
“别瞎想，你只是伤没好。”
傅明杰轻拍着傅凡的手背，努力露出轻松的笑:“我问过医生，人家说会治好。”
对于这样的安慰，傅明杰清楚侄女不会完全相信。
“小凡，你刚才也说了，咱家就剩你和我了，你要好好治病，早些好起来，二叔才能放心，知道吗？”
看到傅凡流泪点头，傅明杰松了一口气:“你不要想太多，二叔永远都守在你身边，就算治不好，二叔背着你，你想去哪里，二叔就背你去。”
法律上，十八岁已经成年，可在大人的眼中依旧是孩子。
之前，傅明杰一直把侄女当做小孩子看待。
此刻，他希望傅凡能再成熟一些，如此才能更坚强，有了坚强的心，才能渡过这个艰难的时刻。
他不想说一些过于乐观的话，想让傅凡能提前做好心理准备，即便这种做法很残忍，也好过被现实逼进绝望的深渊。
傅明杰将傅凡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轻声道:“小凡，在这个世界上，二叔也只有你一个家人了，你长大了，不是过去的小丫头，要学会坚强，要和二叔一起坚强下去。”
其实，人的内心很脆弱，也很孤独。
所谓的强大与坚毅都需要一个支撑，傅明杰必须要成为傅凡的支撑，也只能如此。否则，傅凡走不出这个阴影，会永远陷在悲伤与恐惧中。
接下来的几天里，傅明杰一直守在医院，医院停车场的奔驰越野车也成了他临时的指挥所。
★★★
山坪街，丝雨洗浴中心。
包房内，冯山望着站在身前的两个女孩，伸手点了点对面的沙发床，示意她们坐下。
两个女孩穿着紧身制服，身材勾勒得凹凸有致，极具诱惑性，只是脸上并没有见到客人时的笑容，显得极度紧张。
“三哥让你们坐下，眼睛瞎了吗？”
一个男人看到两个女孩没挪动地方，吼了一句，吓得两名女孩一哆嗦，赶忙坐在沙发床上。
“前段时间，有两个北边的人经常找你们。”
冯山低头点烟，缓缓吐出烟雾，两眼扫视两名女孩:“他们是谁？现在住哪儿？”
“三哥，我们也不认识那两个人。”
一名女孩壮着胆子望向冯山:“那几天，他们包了一间房，晚上会睡在这儿，我俩给他们做松骨，闲聊时知道是老乡，也就这么认识了。”
冯山点了点头，问道:“他们一直在宁城吗？”
另一个女孩略作回忆，摇头:“三哥，不是的，听他们说话的意思，好像是过来办什么大事，付了两个月的包房费，住了半个月，人就不见了，剩下的钱也没退。”
冯山吸了一口烟，问道:“他们是哪儿的人？知道住在哪儿吗？”
“不知道，他们从没说过。”
两个女孩同时摇头，一个女孩继续道:“只知道他们都是吉北人，好像提过富远，不知道是不是那里的人，口音挺像。”
“他们多大岁数？这里...”
冯山说着，抬手在自己的左眼上划了一下:“有没有刀疤？”
两个女孩认真地想了想，摇头:“没有，他们顶多二十七八岁，一看就是出来混的。”
冯山站起身，刚想拉开房门，又停了下来，从手包里取出两千块钱扔到沙发床上:“要是他们再来找你俩，立刻告诉我。”
“好，三哥，我们知道。”两个女孩没敢拿钱，起身望着冯山，不住地点头。
走廊里，冯山与手下刚准备迈进电梯门，抬眼望见转角上方的监控摄像头，转身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人有人道，鬼有鬼途。
冯山通过掌控的娱乐场，很快发现两个可疑的人，并且通过洗浴中心的监控录像，得到了那两个人的相貌。
医院的停车场内，傅明杰坐在车后座上，接过冯山递来的图片。
他重新将监控视频仔细地看了一遍，皱眉道：“如果这两个人就是卡车司机，小凡说的那个疤脸应该不是他们，现场还有别人。”
冯山点头：“那天晚上，我带人赶过去的时候，周围确实有不少人，也是现场的人报的警，叫的救护车。”
陈平看一眼图片上的人像，问道：“小杰，你是说在撞击的第一时间，还有一个人在现场，他查看过车内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