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灵性呓语！肯定是灵性呓语！
洛夫家宅，卧室。
黄铜镜面倒映着霍普逐渐放大的瞳孔，鼻尖即将触及冰冷金属时，三记橡木门板的叩击声骤然清晰。
哒！哒！哒！
他踉跄后退，雕花台灯底座差点倒地。
镜中人左眼睑下的泪痣泛着妖异的珍珠光泽，自己熟悉的面庞凭白多出一份别扭。
“刚才那种感觉是......痴迷？”
虽然这具皮囊能让不少贵妇合不拢腿，但被自己迷住未免也太过荒唐。
霍普扯松领巾，掌背泛起一层鸡皮疙瘩。
哒！
第四声叩门穿透橡木门板，女仆克制的下城区腔调混着煤油灯芯爆裂声传来。
“夫人让我们来为您沐浴，少爷。”
“请进。”
胡桃木门轴转动的刹那，霍普反手扣下房间唯一的梳妆镜，两名浆洗围裙的女仆捧着镀银浴具鱼贯而入。
她们与维多利亚的打扮不同，朴素而简约，属于雇佣女仆。
洛夫家族虽不是贵族，但也小有资产，家中当然不止一位女仆，洗浴都由她们这群专业人士操办。
进屋后，她们自然而然地褪下霍普的外衣，用手肘测量水温后，放下脚踏方便他的进出。
一套动作行如流水。
当热水水面淹没胸膛，霍普仿佛听见灵魂吹响号角，不由眯起双眼。
舒坦！
所有粘稠的感觉一扫而空，连同刚才的诡异也淡了几分。
“请容我们——”
左侧女仆的拇指刚触及他的肩膀。
“好了，你们先出去吧，我要一个人呆会。”
他拢过水面，出声打断，虽然不会有什么情色表演，但三个人的浴桶过于狭窄。
“少爷言重，我们就在门外。”
两位女仆弯腰离开。
“霍普啊，霍普，才来不到半个月，你就被小资情调给腐蚀了。”
蒸汽在雕花浴桶边缘凝结成珠，他放任身躯沉入浮着玫瑰花瓣的温水，后颈枕着的木制台面恰到好处地提供支撑。
“不过，刚才到底是怎么回事？”
如信鸽得到指令，氤氲水雾中浮现金苹果的文字。
【金苹果竭诚为您服务，踏上序列王座第一阶梯的未来至高！】
【是否需要展开序列九·恋人的序列信息？】
霍普缩回取浴盐的右手，在浴缸中坐直，他有预感，接下来的就是答案。
‘展开。’
【已为您展开】
【爱欲虚灵途径，序列九·恋人，没有一个人不会喜欢恋人，包括恋人自己】
【作为踏入序列超凡的第一步，恋人拥有正常序列九超凡者的身体素质。
猫一般的敏捷和相应的力量能让你轻松站在格斗决赛的擂台，当然这对非序列者并不公平。
但比起拳头，恋人更擅长用他/她的魅力俘获敌人。
任何晋升恋人的超凡者将会强化其身体最具有魅力的一部分，并让每一位见到他的人心生好感，仇人除外。
如果一位恋人愿意的话，他/她能够消耗体内的序列力量同时操弄一人或数人的情绪，从而让其态度发生改变，甚至让敌人不忍下手，效果取决于对方的意志与恋人的魅力。
但请记住，爱人先爱己。】
原来如此！
霍普倒吸一口凉气，瞬间明白刚才自己对自己产生的痴迷感从何而来。
“如果对任何一个人都能起到刚才的效果......相当于多一个可以随意释放的控制术。”
他不由抚摸左眉眉下那颗美人痣，没想到我身上最有魅力的一部分是一颗痣。
“只是竟然能够对自己生效，自己平常得注意有镜子的地方。”
脑海中不由跃动出真艺圣经第四条序列常识的字迹。
凡晋升，必有价。
直到今天他才真正了解。
“能够通过消耗序列力量操纵一人或者数人的情绪，这就相当于是恋人的主动技能，但序列力量要怎么调动？”
霍普捏紧拳头，从醒来起他就觉得浑身充满力量。
但他以为这是梅拉那瓶高档药剂的作用，至于进一步充盈的力量，也不过是突然增加的力量所产生的幻觉。
刚才霍普感到有多诡异，现在他就有多好奇。
恐惧往往来源于未知。
只要撕下那张面纱，一切都不惊奇，正如很多事靠近了，就不壮观了。
就在霍普产生好奇的下一刻，思绪似乎感知到一股莫名的力量在血管中燃烧，就好像身体多一个随意操纵的器官。
当他尝试调动体内奔涌的陌生能量时，喉头不受控地吐出一句连他自己也认识的古密斯特语。
“摄心夺魄。”
霍然之间，无形波动如螺旋冲荡空气，泛起涟漪状的扭曲。
但什么也没有发生。
“是因为没有对象嘛。”
霍普捂着额头，发出这一击后，精神有些萎靡。
不过脸上依旧挂着兴奋的表情，就像一个得到新玩具的孩子。
咱现在也算是超凡者了！
他兴致盎然地掰着手指，以超凡者的思维计算着身体内那股力量的剩余与恢复情况。
“如果恢复速度保持不变，我一天应该能够使出五次刚才的攻击。”
“就不知道能否对动物生效？真想试试！”
他好像回到高中军训第一次摸枪的时候，虽然没有子弹，但就是想要到处射射。
可惜环顾整间卧室，也没有窥见一只生物，现在帝国正处于冬天，就连蚊子也没有出现。
“摄心夺魄不会对动物生效的。”
突如其来的女声裹挟着雪松香氛穿透蒸汽，霍普条件反射般抓过浴刷横在胸前，肌肉瞬间绷紧！
他循声望向桃花心木衣柜，没有发现痕迹后迅速缩回，锁定自己的阴影。
承匕黑袍女藏入阴影和梅拉消除存在的场景浮现再次脑海。
难道是一位与她们相同途径的序列超凡者？
霍普的喉结上下滑动，水珠顺着下颌滴落的声音在突然寂静的浴室里格外清晰。
“不知道是哪位序列超凡者大人在与小子开玩笑？”
如果一个人能够轻易走近你的身边而不让你发现，那取走你的性命对他来说不过是轻而易举。
他努力控制住情绪，保证嗓音如常，体内的序列之力悄然凝聚于那颗美人痣。
只是一句话，他就好似被重新拷到魔女教派据点那张铺满玫瑰的大床，刚刚暖起来的身子骤然发冷，甚至比当时更胜一筹。
因为维多利亚姐姐，德莉莎，自己的父母，乃至所有女仆都在这里。
她们都是普通人。
“若是大人不愿显露尊容，可否别开视线，让我先换上一身像样的衣裳，以免耽搁与护花列队成员的见面。”
希望护花列队的名头能够吓退这位不知名的序列超凡，霍普深吸一口气，扯起虎皮。
护花列队是他能知道，也是距离自己最近，最可信的靠山。
“建议您停止无意义的戒备动作。”声线带着歌剧演员特有的共鸣震颤，“我无意摘采尚未成熟的果实，如果你想要见我，将序列之力灌输于眼部，你就能见到。”
银铃般的轻笑响起，声波震得浴缸水面泛起细密波纹。
积聚于眼睛？
霍普不由睁大双眼，视网膜集聚的序列之力，缓缓勾勒出一个模糊的人形轮廓。
“灵性呓语！肯定是灵性呓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