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5章 重振雄风
城东,赵氏粮铺。
“公子请看,这是新碾的太湖香米。”
掌柜赵东腆着肚子捧起白米,眉目间满是笑意。
“每斗一百二十文,童叟无欺。”
朱明扫了眼布袋里莹润如珠的米粒,青玉扳指叩了叩柜台:“糙米的价格?”
“便宜两成。”
赵东肥手探向灰布口袋,糙米混着碎壳沙沙作响。
话音刚落,他不经意一瞥,忽而见到在火红夕阳的照射下,客人玄色锦袍竟隐约间显现出暗绣的龙纹。
“这位公子究竟是什么来头!”
赵东心头猛地一跳,指节无意识摩挲起算盘珠,正欲开口,就听少年的声音再次响起。
“陈米可有?”
“本店所售皆为新米,这位公子若是想要陈米,可以去衙门的粮仓看看……”
一旁的粮铺伙计面无表情地道。
他这么说,倒也能够理解。
在崇祯三年,朝廷出台了一项强制规定:粮商存粟超五百石者,官仓半价征购。
为了应对巡粮御史的巡查,即便有实力囤粮居奇,粮商也绝不会承认自家粮铺存有陈米。
“明白了。”
朱明没有多说,转身就要离开。
赵东见状,忙不迭地开口:“公子留步!”
朱明停住脚步,转头看他。
初春的凉风卷着落叶扑进店门,掌柜喉结滚动,咽了咽唾沫:“公子要多少?“
“掌柜的……”
伙计抢白到半截,被赵东肘尖顶得岔了气,只能闭嘴。
“你有多少?”
赵东盯着他腰间的羊脂玉佩,突然拍案大笑:“公子要多少,赵某便能变出多少!“
“这……”
伙计惊得扯歪了襻膊。
这么说岂不等于承认自家粮铺囤粮居奇,这若是叫巡粮御史听见......
掌柜的做事一向稳重,为何偏偏今日犯下这般差错。
“不瞒公子,自打您跨过门槛那刻,我便知道您绝非凡夫俗子。“
赵东肥厚的手掌突然按住算盘,指节因用力泛起青白,刻意压低嗓音。
“公子若是真心要买粮食,我也向公子交个底,这衡州地界,大大小小三十六家粮铺,能三日内调齐公子所需粮食的不过四家,我赵氏便是其中之一!
还是那句话,只要现银到位,地窖里的、漕船上的、官仓‘寄存’的......要多少,变也给您变出来!”
“一百石陈粮。”
朱明从怀里取出一张一百两的银票,拍在案上,声音沉稳:“三日内分批送往东郊赈灾!”
“公子放心,一定安排妥当。”
赵东接过银票,面露笑容。
朱明见状,不再多说,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目送他渐行渐远,一旁的伙计忍不住嗤笑一声:“原来才买一百石陈米,装什么阔气,看他那架势,不知道的还以为要一万石精米呢。”
“蠢货!“
赵东瞪向他,一巴掌扇了过去。
“不长眼的东西,没见那玉佩镂着五爪云纹?这样的人物咱们能得罪的起嘛?”
随后一边捻着银票对光细看,一边说道:“以后记住了,做生意不能只盯着眼前,这百石陈米只是叩门砖罢了。”
伙计疼得龇牙咧嘴,捂住脑袋,忙不迭应道:“小的记住了!”
……
走出粮铺。
悦儿按耐不住心中好奇,开口询问:“公子是打算把从书坊挣来的银子,全都用在赈济流民上面吗?”
在赵氏粮铺之前,主仆二人几乎跑遍了整个衡阳城的粮铺。
若只是为了买一百石的陈米,压根无需这般大费周章。
“不。”
朱明摇了摇头,漫不经心地道:“本公子只是在挑选合作伙伴罢了。”
他费这么大的功夫,当然不是为了买几石粮食,而是为过段日子发行米票做准备。
这几日码字的过程中,他思来想去,还是决定从百姓的手里薅来一笔银子,用作挽救大明的启动资金。
联合衡州的几大粮商,发行米票,毫无疑问是最快的手段。
虽然这么做可能会有很高的风险,但高风险也意味着高回报。
只要衡州的粮商乖乖听话,最多半年,他便能将杠杆猛加上去,弄个几万两,甚至十几万两银子都不成问题。
“合作伙伴?”
悦儿还是头一次听说这个词,精致的脸蛋浮现一抹困惑。
犹豫了一下,没再继续追问,不管殿下做什么,她只管伺候好殿下便好。
“公子,咱们接下来去哪儿?”
她明亮的眸子望着朱明,脆生生地问道。
“回府。”
话音刚落,一道电子提示音忽然在朱明的耳畔响起。
【恭喜您完成任务:粮草先行(一),获得奖励:高产红薯藤*100!】
【支线任务2:重振雄风(一)】
【唯有龙马精神、身强体健,方能重振朝纲,稳固江山。】
【连续锻炼半个时辰,奖励:体力+1,生育能力略微提升】
“嗯?”
看着更新后的支线任务,朱明有些诧异。
他本以为粮草先行(一)完成后会是粮草先行(二),没想到竟然冒出了个全新的重振雄风(一)。
看来支线任务不仅仅只包括领地和军事两个方面,未来说不准还会有经济,外交,内政,甚至后宫等内容。
不过自己最多只能同时进行三个支线任务,完成一个才能进行下一个。
话说回来,这个生育能力略微提升是什么鬼?
没记错的话,永历十五年,朱由榔才不到40岁,还不至于养胃吧。
一路思绪繁杂,回到了桂王府别院。
信手将狐裘甩落榻前,朱明开始完成任务。
十来岁的少年正是精力旺盛的时候,浑身上下使不完的力气。
他先是雕花隔扇的屋里来了几组折返跑,出汗后又褪去外衫,露出精瘦的上半身,在床榻上开始俯卧撑。
“二十七,二十八……”
烛影里少年脊背如玉山倾覆,汗珠顺着腰线滚落锦褥。
吱呀——
门被人推开,清脆悦耳的声音随之响起。
“殿下,该……”
话音戛然而止。
悦儿捧着朱漆食案立在门槛外,愣愣地看着趴在床上,对着被褥不知道在做些什么的殿下,只觉耳尖滚烫似要烧起来,樱唇半启却吐不出半个字,半晌才颤声说完:“该用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