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乾没造反!我怎么当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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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高士廉的态度

在高婉凝的闺房中,李治与她并肩而立,高婉凝轻挽裙裾,娇羞垂首。

高士廉枯槁的指节叩击案几,目光在二人间流转,良久未语。

李治见状,呲着那口洁白的牙齿,笑嘻嘻的上前为高士廉斟满茶水,遂借机坐于其对面。

看着李治竟然伸手要拉高婉凝同座,高士廉顿时眉峰一挑。

高婉凝只得悻悻站了回去。

这一幕,李治无奈摇头,随即起身上前,来到高士廉身后,为其轻捏肩膀,“申国公勿恼,我这也是第一次前来。”

高士廉没好气的冷哼一声,幽幽说道:“那深夜翻墙入院之人,又作何解释?”

李治悻悻一笑,并不理会他的调侃,“老国公,河北道之事已了,我听闻前些日,父皇已为高二叔平反了。”

高士廉无奈叹了口气,这李治还当真自来熟的很。

“殿下,魏洲之事,老臣的确要多谢殿下帮忙!”

“自家之事,何须言谢!”

高士廉是彻底被李治这‘无赖’的一面所折服,随即看向高婉凝,“你先出去,我与殿下有事相谈。”

见李治给了她一个放心的眼神后,高婉凝便盈盈行礼,翩然离去。

高士廉斜睨了李治一眼,沉声道:“陛下已然见过殿下了吧?”

李治袍袖微颤,旋即从容落座:“原是国公在御前周全。”

高士廉捋须轻笑,“殿下以为,这长安城里的一草一木,能逃过陛下的眼睛?”

李治扶在青瓷茶盏上的指节骤然发白。

“万不可小觑咱们当今陛下的手腕。”

李治微微一愣,“老国公此言何解?”

“陛下当年的天策府,今日犹在。”

高士廉言尽于此,李治双眼微眯,二人对视片刻,随后李治缓缓坐下,不再深究此事,有些话语,无需言明。

“敢问老国公,如今太子境况如何?”

高士廉还担任太子少师一职,李治这是在有意试探,如今他与李承乾说不上亲近,但也没针锋相对。

“殿下对太子之事有何看法?”高士廉却并未回答,而是转而反问。

“只待寻出嫁祸之人,便可解太子之困。”

二人目光交汇,高士廉微微一笑,“殿下当真希望太子安然无恙?”

“老国公此言何意?太子殿下乃国本所系,身为臣弟自当竭力护持。”

高士廉忽的大笑,“当年隐太子建成,亦曾是大唐国本!”

说话间将茶盏推向李治。

李治伸手欲接,高士廉枯瘦的手掌却压住盏沿,滚烫茶汤在咫尺间蒸腾起雾。

两人对视片刻,言尽于此,未再多说,只见高士廉忽地叹了口气,“老臣膝下子嗣虽繁,唯有这掌上明珠,是半点风霜也经不得的。”

李治挠了挠头,“我与婉凝……”

高士廉打断了他的话,继而说道:“老臣为官三朝,历经风浪,不求子孙光耀门楣,只愿后世安稳度日。”

李治凝重的点了点头,看着迟暮的申国公,心中涌起一丝触动,高士廉善于识人,又熟知门阀之事,凡是他所任用之官员,无不称职。

若有他的支持,事可成大半。

“若殿下日后有所图谋,老臣断然不会支持,但,也绝不会阻拦,一切全凭殿下本事。”高士廉自顾自地说道,随即缓缓起身。

“罢了,殿下,稍后请至正堂,老臣有一人要引荐给殿下。”

言罢,高士廉无奈地瞥了一眼门口那道身影,缓步走出房间。

李治细细思考着高士廉的话,这是不是意味着,若自己真走到那一步,高士廉不会站在太子那边,这也算是给了自己一个变相的承诺吧。

就在申国公走后,高婉凝探头探脑地走进屋内,见李治神色凝重,不禁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俏皮道:“我爷爷和你说什么了?让你这么出神?”

李治回过神来,笑道:“没什么,你这段时间可还好?”

高婉凝叹了口气,随即坐到一旁,熟练地给李治斟满茶水,也给自己倒了一杯,努了努嘴说:“自打你走后,爷爷便不再限制我,我倒是过了段好生悠闲的日子。

不过,你们回来后,爷爷倒是又放宽了些,连府门都不再限制我出了。”

李治点了点头,心中明了,这也算是高士廉对自己表明了一个态度。

看来,自己这几日需要走上一遭英国公府了,想必李勣这个老狐狸肯定能给自己出出主意。

“哦对了,摘星楼那对女子,我已经见过她们了。”高婉凝突然神色一变,兴致勃勃地开始和李治讲述起那对双胞胎姐妹。

“她们叫慕晴和慕雪,这两个人真的很有做暗探的天赋。我在与吴王商量过后,决定由她们开始,独立于吴王手下之外单独成立一个组织,叫做彩蝶。”

李治微微一惊,李恪竟然没和自己提起此事。

但接下来听着高婉凝绘声绘色地讲述彩蝶如何发展的远景,李治一时间竟有些恍惚,这高婉凝,还真有几分天赋。

不多时,李治来到正堂,只见一位眉目清秀、颀长身形的青年男子正立于堂下。

见李治走来,那男子连忙大礼叩首,恭敬道:“下官上官仪,多谢晋王殿下栽培之恩。”

李治一怔,没想到高士廉竟然给自己引荐的是上官仪。他仔细打量着这位今后的宰相,不禁略带疑惑地看向高士廉。

“我曾与其父上官弘有交,后又由杨恭仁引荐此人,故有些渊源。”

李治了然,看着上官仪拘谨模样,淡淡笑道:“上官大人,还望今后能与狄大人齐心共治幽州。狄大人明日便会启程,届时,你二人路上可为伴,也算提前了解下你今后要辅佐的刺史。”

李治并没有与上官仪多说,对于这位未来的宰辅,能力上肯定毋庸置疑。自己只不过顺水推舟,希望他能在幽州这几年提前成长起来,也好今后能提前帮到自己。

高士廉的态度倒是让李治心中升起几分欣喜,虽说没有明面上支持自己,但是,其所作所为,已有为自己培养之势了。

待李治身影消失在回廊尽头,高士廉忽然扯动嘴角:“雏凤胜于老凤声啊...”

此时,晋王府内,李恪正满心忧虑地躺在躺椅上,先前的那份悠闲已是荡然无存。

“小弟倒是要恭喜兄长了。”

李恪没好气的横了他一眼,“这下可好,我算是彻底被你推了出去,接下来这些人的目光将会都盯在我的身上了。”说罢,便无奈的叹了口气。

“兄长,左右武侯卫之事,我反倒觉得是件好事。”李治认真地说道。

李恪微微皱眉,“如何算好?”

“兄长且看这盘棋。”

李治指尖轻点檀木棋盘,黑玉棋子“嗒”地落在天元,

“十二卫如星罗,左右武侯卫不过引子。据我了解,前卫将军自缢那夜,甘露殿烛火彻夜未熄...”他忽然压低嗓音,手指虚划过咽喉,“父皇要看的,是兄长能否镇住这暗流。”

李恪拈起白子悬于半空,忽见惊鸟掠影而过,棋子终是重重叩在边角:“长安风云诡谲,怕是要落得个满盘皆输。”

话音未落,李治已擒住他手腕,温润笑意里藏着锋刃:“三日后朝会,还需兄长竭力保齐王兄一命。”

李治望向天空,眼神逐渐深邃,“有些谜题,唯有活人解得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