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粮食与铁矿
柔和月光下，弗兰父女俩激动拥抱在一起。
林恩静静看着温馨一幕，嘴角不自觉微微上扬。
他喜欢大团圆式的结局。
过了好一会儿，弗兰才把安娜从怀里放下。
安娜小手指着教堂，另一只手拉着他衣角说道：“爸爸，把那些木桶搬上马车。”
弗兰疑惑地朝她指的方向看过去。
桶身镶嵌有铁十字，弗兰一眼认出是专门储存原浆圣水的木桶。
他知道圣水除了能治疗一般疾病，还有镇静安神的作用。
再联想起刚才发生的事，弗兰心中有了猜测。
“神甫阁下，请问是跟刚才那令人绝望的哭泣声有关吗？”
林恩点点头，“是有关，不过你放心，费用不会算在你头上。”
兑水稀释过的圣水，一杯价格大概在3银币，而圣水原浆，内部价格是一桶30金币。
兑水后，一桶原浆圣水能带来20枚金币的利润，还得是很良心的比例。
多的甚至能达到80枚金币，当然，效果会差很多。
也就是说，如果收取费用，弗兰至少需要支付500枚金币。
这么多钱必然会影响到面包店正常经营，林恩不想小镇没有面包店，哪怕其他面包店是被弗兰挤走的。
因为据林恩所知，只有像弗兰这种被黄金协会认可的商人，才能以较低价格购买，神圣罗马帝国出口到风暴大陆的粮食。
换其他人来做，最多维持现有价格。
况且短时间内，林恩也找不到更合适的人替代。
林恩继续说道：“但需要弗兰先生把圣水送到大喷泉广场，稍后我会在那里布施。”
“您是我遇到过的最善良神甫。”
弗兰由衷称赞，见林恩不为所动，他补充道：“我会向身边人赞扬您的善举。”
不愧是黄金协会认可的商人，一个眼神就懂。
既然要组建势力，他必须想办法积攒名气，有名气人们才会相信他画得大饼。
如此才能在创业初期，把一分钱花出两分钱的效果。
而善良是当下最容易打造的人设标签。
“愿神与你同在。”
说罢，林恩转身朝马厩走去，他要去趟镇长家，让镇长通知公务员，治安官以及民兵回来加班。
铁石镇五万多人，没有人维持现场秩序，发生踩踏事件的概率非常高。
别善名没挣到，惹得小镇居民心生怨气。
弗兰看着他的背影，心里挣扎片刻，最终咬牙追了上去。
“神甫阁下等等。”
林恩有些诧异，停下脚步问道：“弗兰先生还有什么事吗？”
“是这样的。”
弗兰整理了下思绪，接着说道：“是这样的，刚才我向父神起誓，安娜若能平安无恙，我愿将全部财产捐献给教廷，现在我想履行誓言。”
林恩：？？？
这里面有诸神什么事，全是我的功劳好吗！
林恩没好气地回了句，“主不在乎。”，扭头继续朝马厩走去。
没想到弗兰再次追了上来，“神甫阁下，我。”
不待他说完，林恩直接挥手打断，“再说一次，主不在乎，明天带着你的钱过来结账，然后回你的面包房卖面包。
你若真的有心，不如降低面包价格，让饿死的人少一些。”
弗兰听见后却瞪大了眼。
他难以想象，一位学院派神甫，竟然能拒绝信徒捐赠。
其实说得好听是捐赠给教廷，实际神甫会从其中抽走大部分钱，特别是在教皇国有人脉的学院派神甫。
他们可是凌驾于世俗王权的超然存在。
敢查他们贪污的人，无一例外都被打上异端标签，送上火刑架活活烤死。
林恩见他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拍了拍他肩膀说道：“弗兰先生，适当把面包价格降一降吧。”
“不，绝不能降。”
弗兰像打盹时被踩到尾巴的猫，跳着脚尖声拒绝。
教廷捐得，卖价降不得？
“为什么。”，林恩疑惑。
弗兰缓缓解释，“原因很复杂，但请您相信，我不是为了利润才不同意降价...总之，降价没有丝毫好处。”
“除非，除非...”
“除非什么。”，林恩面露不耐。
弗兰一跺脚，把后面的话吐了出来，“除非克莱德男爵能向我们出售粮食，除非郊外铁矿能正常挖掘。”
林恩见他投来询问目光，驻足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神甫阁下，面包价格是我与镇长商量好的，市场能买到的粮食，加镇上发放的救济粮，最多保证一万五千人不死于饥饿。
面包价格和领取救济粮的资格，都经过仔细研究，最终决定保家里有人在前线作战，或在铁矿工作的。
若降低价格，我们没法获取足够多的粮食，自由市场没有，王国财政也拨不出来。
前线士兵知道家人死于饥饿无心作战，铁矿停产，小镇失去最大税收来源，王国下发的救济粮势必减少。
镇里会有更多人死于饥饿。”
弗兰一口气说完，沮丧地耷拉下头。
曾经他也是底层平民，深知其中艰难，但他也只是名商人，左右不了世界运转的规则。
“是我想得太简单了。”
林恩深吸口气，叹息着问道：“对了，克莱德男爵向我们出售粮食是什么意思，他那里有余粮？”
克莱德男爵的农场距离铁石镇十公里，祖辈在开拓战争中获封男爵。
一个月前曾来教堂礼拜，林恩对他有些印象。
弗兰说道：“我去市里时见到克莱德男爵家的管家在卖粮，他们的售价，跟旧大陆卖给自由商人的价格一样。
您知道的，我是黄金协会的商人，购买旧大陆的粮食价格要低许多，所以没从他那购买，他因此发誓绝不再卖粮食给我。”
从铁石镇到市里，一百多公里，往返需要两天，粮食卖给弗兰，管家可以省去一大笔开销。
到时不管上交给男爵，还是揣进自己腰包，都比去市里卖赚得多。
加之年前粮食价格未上涨时，弗兰店里所需的面粉，大部分是在克莱德男爵那里购买，如今有更低价不买了，自然心生怨气。
林恩想了想，说道：“所以你的意思是，如果铁矿能正常挖掘，就有钱以自由商人的价格在克莱德男爵那里购买？”
弗兰点点头。
“我来想想办法，有消息了告诉你。”，林恩说道。
“您的善举一定会广为流传。”
弗兰右拳贴着心脏，躬下身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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