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程景出事
夜幕悄然降临，冬雪再至。
“走啦，这外面怪冷的。”
小念长舒了一口气，眉眼舒展开来，看起来心情不错。
“你先回去吧，我再坐一会。”
李沐辞要在这等程景。
“不过是输了一盘棋而已，没必要因此废寝忘食吧，大不了本姑娘下次让着你点好了。”
李沐辞有些无奈地笑了笑，心想四局你就赢了一局也好意思说这话。当然李沐辞不得不承认小念的确是个天才。原先李沐辞便说过，围棋在他那个世界里不仅是娱乐手段，更是一种修行方式，。
李沐辞能明显感受到小念的灵魂力量增长了一大截，这体现在她算力的提高上。
“我没事，你自己先回去吧，还是说没有我陪着你你睡不着？”
“你个登徒子，我才懒得管你！”
小念轻哼了一声，小脸羞红一片，没有再理会李沐辞。
今夜不见星月，唯有凛风呼啸，李沐辞心中隐隐有些不安，已近子时，程景却还未赴约。
虽然对程景并没有太多的了解，但李沐辞不觉得程景会无缘无故戏弄自己，这对他完全没有好处。
李沐辞决定去看看。
敲了敲门，没有人回应，但是李沐辞确定程景就在里面，因为他听到里面不断传来碰撞和敲击的声音，像是有人在砸东西。
李沐辞又重重地敲了三声。
突然，一声惊叫划破星空，唤醒了沉睡的雪夜。
“不要，不要过来，我还给你，求你放过我，啊！”
李沐辞顾不了那么多了，直接撞门而入。
屋内一片狼藉，被褥和枕头被撕的粉碎，棉花一团团洒在地上，如坠落的云层。屏风碎成两半，雕花的镂空橱柜倒在地上，砸出一地碎镜。
程景蜷缩在床角，嘴边还留着血迹，衣服被撕出几道抓痕，染着鲜血，长发散乱，遮住了左眼，身体在剧烈地颤抖，嘴中念念有词，同平时里老实憨厚的模样截然不同。
程景疯了！
听到惊叫声的司徒川，程楠和小念也陆续赶到。
“哥！”
程楠见到程景浑身是血的模样，先是愣了愣，随后扑了过去，抱住了程景，嘴上一句一句地喊着‘哥，你怎么了？’，明显带着哭腔，但是谁也没发现她在触碰到程景的一瞬间眼中闪过了一道不易察觉的惊愕。
“李公子，你不觉得你应该解释解释吗？”
程楠回过头，湿红的眼眶噙着泪水，但看向李沐辞的眸光却异常凌厉。
“我无需向你解释。”
李沐辞根本没什么好解释的，他有九成的把握程景现在这副模样和程楠有关，程景和程楠必定知道一些关于自己的秘密，程景想要告诉自己，而程楠不允，但楚云清楚地说过杀人者死，程楠还没那个胆子去触楚云的霉头，于是将程景弄疯了，当然这里面应该也有司徒川的影子。
如今她想要嫁祸给李沐辞，不过李沐辞根本不在乎这个，他只想知道程氏兄妹隐瞒的到底是什么，他再次回想了一遍这些天的经历，总觉得自己遗漏了什么重要的点。
“半夜三更出现在我哥的房门口，你却和我说无需解释？你废了我哥，那是不是我也能废了你？哦，不对，你本就是个废人，应该是小念帮你的吧，难怪悄无声息，好手段。”
程楠咬牙切齿地站了起来，取出剑直指李沐辞。
一旁的司徒川也警惕着小念，不过在听到程楠说程景已经废了的时候，眉头明显皱了皱。
“你胡说什么，我们和程景无冤无仇，废了他作甚？”
“既然不愿意承认，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程楠提剑刺来，剑身被白色光影笼罩，剑气肆虐，速度不快，气势却很足。
这是楚云留给他们的剑诀中的招式化锋剑，修士用灵魂强化剑势，剑势化作实质的剑气，修到圆满可剑化万千。
不过程楠显然还没有练到家，仅有剑身周围凝化出三两道白色剑气。
这剑诀的品级不好，所谓的剑招在李沐辞看来也是漏洞百出，不过如今他没有修为，只得硬接了。
那边司徒川见程楠已经动手，也不再犹豫，抽剑而立，向小念飞奔，对付小念这种幻术修士，他选择近身搏斗。
在司徒川眼中小念站在原地巍然不动，似乎根本不惧和他近身厮杀，这让的司徒川心中大喜，但是又隐隐感觉不对劲。
是了，小念是幻术修士！
司徒川一念至此，下意识抽身而退，只见原本立在原地不动的小念不知何时到了自己身侧，剑风呼啸。
连忙一个侧身，司徒川险之又险地避开了小念这一剑，但脸上还是被划出一道血痕，鲜血沿着下颌滴落。
司徒川惊出一身冷汗，虽然小念应该不敢杀自己，但如果他反应再慢一点，此刻必然已经重伤。
他没想到小念的幻术已经达到了视虚的层次，这已经不能用天才来形容了，想必仙山洞天的妖孽也不过如此了。
他终于知道为何小念整日游手好闲了，以小念的幻术造诣，若是仙师大人真要收徒，不选她又选谁？
握剑的手松了下来，司徒川知道自己绝不会是小念的对手，即便同为养神境，但他毫不怀疑若是生死决斗，小念能在三招之内让自己人头落地。
他忽然想到了李沐辞，小念这般妖孽，那李沐辞？司徒川下意识转头看向了一旁。
程楠的剑很快逼至李沐辞身侧，但是李沐辞不闪不避，任由剑气打在自己身上，犹如轻风拂过，吹动了衣袖。
左手指尖抵住长剑，右手高高抬起，手背触到程楠娇嫩的俏脸。
一瞬间程楠如离弦的箭一般飞出，重重砸在墙壁上，右脸留下四道红色的指印。
李沐辞虽然没有修为，但即便单凭肉身的力量，也堪比化外境的修士，足足高程楠两个境界。
程楠一时间有些发懵，旋即嘴角流出一抹鲜血，久久没能站起来。
这还是因为楚云的告诫，否则李沐辞这一掌就能让程楠毙命。
四人没有再出手，因为楚云此时已经站在了门口，冷冷地看着他们。
“楚师兄，李沐辞意图杀我兄长，幸被我们发现并阻止，否则不堪设想，楚师兄一定要为我们做主啊。”
程楠哇地一声哭了出来，泪水混着血水，将部分妆容洗净，看着如一只花猫。
“闭嘴！”
楚云冷喝一声。
程楠的抽噎声随之戛然而止。
楚云一指点在程景的额头上，方才还疯疯癫癫的程景瞬间安静了下来，倒在墙上，似乎昏死了过去。
右手按在程景的后背上，像是在探查伤势，只不过谁都没有发现，楚云的手掌同程景衣服上浅浅的指印竟是离奇地吻合。
楚云提着昏迷的程景，留下一句都在这等着之后就离开了。
司徒川走到程楠身旁，向后看了李沐辞和小念一眼，然后将她扶了起来。
李沐辞没心情在这看他们卿卿我我，回到了亭子里。
刚走出房间小念忽然噗嗤一笑。
“你笑什么？”
“没想到你这般不怜香惜玉，若是以后我惹你不高兴了，你会不会也一巴掌呼过来？那你可得提前打个招呼啊，我本来就不好看，要是再破相了可就真的没脸见人了。”
小念说着还捂住了脸，仿佛李沐辞真打过来了一样。
“你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李沐辞看着小念笑了笑没说话。
……
“你怎么搞得，不是说你们程家祖传的风陌手只能让人失去记忆而不会对人造成任何身体上的损伤吗？现在怎么不但疯疯癫癫而且经脉寸断直接成废人了？”
“你知不知道现在我们有大麻烦了，楚师兄要是彻查此事定然能查到我们头上，即便楚师兄查不明白，仙师大人可是修炼幻术的仙人，他老人家出手还不是手到擒来？”
司徒川在程楠面前来回踱步，见李沐辞和小念走远了才开始说话，原先只是质问，但说到最后已经变成低声地嘶吼。
他真恨不得一掌拍死这个笨女人。
“我没有，不是我干的，我的风陌手绝不会……”
啪～
“贱人，你给我闭嘴！”
程楠的左脸上也出现四道指印，倒是和左脸交相辉映。
程楠难以置信地看着司徒川，她没想到方才还和自己水乳交融的司徒川此刻会如此绝情。
司徒川现在的心情可谓是糟糕透顶，程楠这不要脸的贱女人为了活命主动勾引自己，说程景手上有一把宝剑，只要自己得到了这把宝剑绝对可以压制小念，只要在明日晚上将小念给废了，即便被楚师兄和仙师大人知道了也无所谓了。
她说她可以用祖传的风陌手将程景短时间内的记忆抹去，只要自己制住程景，再由她出手，取走宝剑，这样便万无一失，不会让人发现异常。
许是床笫之上司徒川的意志没有那么坚定，许是他确实对小念心存忌惮，就鬼使神差地答应了。
虽然他不认为程景真有什么宝剑，但将程景的一部分记忆抹除并不会损失什么，若是没有宝剑他当然不会自不量力去废掉小念，若是真有的话，他也不介意抹掉这个潜在的对手。
原本一切都很顺利，宝剑他也拿到了，而且当真是绝世宝剑，甚至他们司徒家祖传的仙器宝剑品质都不如这把，这让司徒川喜出望外，当夜就和程楠又大战了一场。
然而现在一切都变了，程景废了，惊动了楚师兄，他不会再有机会对小念动手了，最重要的是经过方才的试探，他发现即便有宝剑在手，自己也未必是小念的对手。
不出意外名额小念肯定是要占一个了，所以在他眼里，程楠已经是一个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