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莉莉特的花园
黑云翻涌，遮蔽皎月，夜色深沉，压抑人的心头。
佩露薇立于塔楼顶端，俯视下方的芸芸众生，血色眼眸微眯，神色漠然。
她缓缓展开蝠翼，金色裂纹在翼膜上显现，如雷霆划破夜空。
她傲然立于夜幕之上，宛如黑夜的女王，巡视着她的臣民。
倏然，佩露薇猛然收拢双翼，化作一道血影，穿透夜幕。
身体如箭般刺向圣教廷之中，辉所在的公寓四楼。
砰！玻璃炸裂。
她破窗而入，落地滚动后的一瞬，血瞳一扫——翻空的柜子，凌乱的床铺，还有残留在空气中的，属于辉的气味。
辉不在？
佩露薇眼眸微缩，血色瞳孔微微颤动，她站起后再次扫视房间，似在确认事实。
“该死！”
她甩开一个柜门，动作失去往日的优雅，显得暴躁不安。
不停地翻找，甚至怀疑辉躲在某个狭小的柜子里，在躲避她。
直到最后，所有柜子都被翻了个遍，她停下动作，胸膛上下起伏，右手不自觉的攥紧。
“对了，黑曜石！”佩露薇心中燃烧起一股希望。
下一秒，右手张开成爪，灵识涌动，搜寻血蝠幼崽的存在，那是她为了能够轻易感应到辉暗藏的工具。
但是很快......什么都没有，那股信号完全泯灭了一般。
她成爪的血色手掌捏弯了旁边铁质柜门。
但随后又苦笑一声，颓然的坐到辉的床单上，低头看向地面。
沮丧的表情，就像一个丢失了心爱玩具的小女孩。
她深吸一口气，想要搜寻其他找到辉的可能，哪怕只有一丝一毫的可能都不愿放弃！
许久许久......
终于在心底浮现出一条途径，姑妈莉莉特是无所不能的女巫，或许她有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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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血雾般的蝠群再次出动，这次没有丝毫保留体力，疾速飞行来到莉莉特的花园。
这里是一片极为美丽的花海，每一朵花都维持着盛开的模样，诱人的芬芳几乎凝为实质。
但佩露薇知道，那是用独特的秘法，以鲜血浇灌而成。
造就这美丽繁盛的花园的东西，其实是一具具白骨，一片片尸山血海。
而所谓的光照，其实是由焚烧尸骨所产生的能源支撑，让这里四季如春，昼夜随心。
莉莉特就坐在花园的正中央，品味着花茶，大片树荫下，她的娇躯还是那么的美丽，丝毫不逊色于佩露薇。
唯有眉目间的成熟，与举手投足间的优雅，能让人感受到岁月在她身上留下的痕迹。
就像一位长期处于上流社会的贵妇。
“佩露薇，你怎么来了，有时间看望姑妈了？”莉莉特浅浅笑着。
短暂的寒暄过后，佩露薇说明了来意。
即使是高傲暴躁的，面对渊主都无所畏惧的她，在莉莉特面前，依旧摆出了一副小女儿姿态。
依偎在莉莉特的身边，轻声道：“姑妈，我想找到他，无论如何都找到他，他对我很重要。”
“很重要？”莉莉特笑道：“怎么个重要法？很帅很好看？”
“他确实长得不错，很耐看啦......但这不是关键。”佩露薇思考了一会儿后，说道：“和他在一起好像很安心，什么也不用多想，就好像他有一种很美好的人性，相处起来会很舒服。”
“美好的人性？”莉莉特一乐，站起身，眼前的花海在风中来回波动，就像真正的海浪一样。
她说道：“我一生都在追随美好的东西，但是，据我所知，人性绝对不在此列。”
“早在两百多年前，我就发现了人性是世界上最丑陋，最恶心的东西，它只有一个原则，那就是趋利避害，你所看到的勇敢、正义、善良，其实只是因为他们更认同这些行为带来的利益。
人性是认知和环境叠加的产物，这样的东西能够称得上美好吗？”
一声反问，听得佩露薇有点懵逼。
但她也不完全认同。
佩露薇道：“那他...确实给我带来了很好的感觉嘛，我不想失去他，而且他现在被种上了玩具之种，已经足足六天了，精神可能都已经崩坏了。”
“那岂不是更好？”莉莉特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这件事完全无法引动她内心的波澜。
她饶有兴致的说：“种上种子就好办了，我可以帮你找到他，然后依照你的想法，把他变成任何你喜欢的东西。
哪怕是一只小香猪，在爱抚完了之后，直接拿去烧烤也是不错的。
就算精神崩坏了也没问题，我可以让他变得精神稳定，当然，不是正常人的那种稳定，而是稳定的听话和爱你，怎么样，喜欢吗？”
佩露薇想了想那个画面，她心底有些刺痛，但是对姑妈描述的画面也很刺激。
如果辉可以很听话，还很爱自己的话，那么做宠物也是不错的。
就当是自己犯下错误，无法挽回的代价吧！
她有些无奈，不想留下遗憾：“如果可以，我还是想要一个完整的他，尽管我喜欢看到他屈从于我，听从我命令的样子，但是，如果他的人格都没有了，这种屈从也就没什么价值了。”
“啊......”莉莉特轻叹一声，赞赏道：“你真的很有艺术品味，能够从这里面找到美的存在，没错，美丽往往来源于矛盾的激撞，征服一个本就臣服的人毫无意义，就像一杯寡淡的白开水。
相反，如果能看到一个强大无比的人被迫无奈，放下一切尊严向你投降，最后彻底征服的刹那，才能带来灵魂的强烈愉悦。
如果你想尝试，我们现在就可以开始，只要用我特制的汤药浇灌，恶堕之花只需几天就可以重新绽放，届时它可以指引种子的方向，我们依据此物，就能够找到玩具之种的位置。”
“啊，真的嘛？”佩露薇眼中亮起一抹异色。
“当然，我会骗你吗？”莉莉特拉起佩露薇的白手，向远方的小木屋缓缓走去，那里正是她做实验的地方。
进入屋内，一个半人高的瓦罐被安放在地上，里面还冒着一阵阵奇怪的味道，让人想闻又觉得有些臭。
莉莉特将手张开，佩露薇立刻递上恶堕之花。
花落入瓦罐中，一些奇特的药剂也纷纷被丢了进去。
莉莉特转身，从一个笼子里拽出一只老鼠，用剪刀剪掉上面的尾巴，然后将尾巴投入瓦罐。
她嘴里念叨着一些，难以听清又抑扬顿挫的咒语，手指微微搓动，一切行为都是那么的神秘。
一项古怪的仪式，正在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