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神探苏无名
养气一层的法力只能支撑苏浩铭释放三个初级法术，而且还得是最贴合灵根的风系法术，换成其他法术的话，估计两个都有些勉强。
不过还好，这一力量体系的恢复能力并不算差。
苏浩铭早在城堡中就做过实验，在法力耗尽的情况下，他大概需要十分钟就能恢复如初。
当然，前提是有灵石存在，若单凭食物转化，就算营养再怎么丰富，至少也要一个钟头。
趁着兄长与谦叔还未归来，苏浩铭开始在院门与院墙上布置警戒结界。
说是结界，其实只是单纯的气流与风绳。
这些风绳缠绕在院墙与屋檐之上，一旦有人踏入其中，气流就会被扰动，从而使得苏浩铭足不出户便能知晓周遭的风吹草动。
布置这些东西耗费了苏浩铭整整三个法术外加二十分钟的恢复时间。
待一切结束，太阳已经加速向西，天色也远没有方才那般明亮了。
苏浩铭握着灵石，盘坐在床榻上恢复法力。
就在这时，院门处的风绳被人触动。
苏浩铭双目紧闭，感受着气流带来的触感反馈，很快便辨认出了来者的身份——
兄长回来了！
他睁开眼睛，将灵石塞入怀中，快步走出房间。
“兄长！”
苏浩铭笑着向堂兄拱手。
苏无名正欲回应，突然微微一怔，有些狐疑地打量着苏浩铭。
不知为何，他总觉得眼前的堂弟身上多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似乎比上午见到的苏浩铭要更加自信和超然……
自信也就算了，超然？
这个词也能用在堂弟身上吗？
肯定是幻觉！
苏无名摇了摇头，旋即轻声道：“之前见你房间没有动静，为兄以为你睡下了，故而没有打扰——现在这是休息好了？”
“神清气爽！”
苏浩铭神采奕奕地说道。
苏无名狐疑地看了他两眼，点头道：“那就好！”
说完，他迈开脚步，急匆匆地从苏浩铭身边路过。
“诶诶！”
苏浩铭瞬间破功，连忙拦下兄长，低声问道：“兄长，阴十郎怎么样了？”
苏无名脚步一顿，犹豫一二，觉得此事确实与堂弟相关，于是回答道：“为兄方才已经去卢凌风府上打听过了，你那火枪威力过猛，一枪下去，阴十郎五脏六腑俱碎，金吾卫抓到他后，还没来得及抬出鬼市，便已经失去了声息……”
“是吗，那真是可惜了……”
苏浩铭面露失望。
苏无名也有些惋惜，毕竟他已经确定，阴十郎就是主管长安红茶售卖事宜的供应商——至少是被推到台面上的那一个。
一个活着的阴十郎，定然比死掉的更有价值！
既然阴十郎已死，想要加速推动案情，就得苏浩铭自己出马了。
稍加思索，他又低声问道：“兄长，还有一件事，从早上起，我就一直想问，你身上为什么会有返魂香的味道？”
“返魂香？”
苏无名微微一怔，疑惑道：“那是什么？”
苏浩铭解释道：“一种防腐的香料，涂抹在身体上，可保尸首数月不腐。”
苏无名瞳孔微缩，旋即伸手入怀，掏出一块红布，若有所思道：“原来你叫返魂香！”
看到这块红布，苏浩铭虽然已经知道了剧情，但还是配合地惊呼道：“就是它！”
“这上面的气味就是返魂香，兄长，你从哪里得来的？”
苏无名轻声说道：“这块红布是遇害新娘尸体上裁剪下来的，为兄当时便有所猜测，认为这应当是一种防腐的香料，只是不清楚香料的来历罢了。”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转身望着苏浩铭道：“你自小便知道许多稀奇古怪的道理，为兄就不问你是如何知道的了，你且说说，这返魂香究竟是何来历？”
“多谢兄长信任！”
苏浩铭心中松了口气，而后认真道：“返魂香的制作方法，我并不知晓，但我知道，它的原料应当是一种西域的奇花，据说就连鬼魂也喜欢用这种奇花保着肉身。”
鬼魂？
苏无名又是一怔，旋即若有所思道：“说起来，在鬼市之时，为兄遇到了一个奇怪的老乞丐，他嗅到为兄身上的气味，突然吓得魂飞魄散，还直呼遇见鬼了，难不成就是认出了返魂香？”
听到这句话，苏浩铭立刻意识到，这个所谓的老乞丐应该就是费鸡师了。
据林大哥所说，费鸡师真名费英俊，是药王孙思邈最小的弟子，也是今后唐诡主角团的医术担当。
“应该是了！”
苏浩铭点点头道。
苏无名稍加思索，将红布递给堂弟，又问道：“砚生，你帮我算一算，与这块红布浸泡程度相同，但大小能裹住整具尸体，大概需要多少返魂香？”
苏浩铭揉捏着手中的红布，摇头道：“那就太多了！”
苏无名沉思道：“如此巨量的返魂香，所需原料定然不少……为兄料定，凶手或许有一个能够定期取得原料的渠道！”
苏浩铭点头道：“我也这么觉得。”
苏无名继续问道：“你觉得哪里最有可能？”
苏浩铭貌似随意地说道：“说到西域的奇花异草，那就是西市署了吧！”
“可是为兄昨日已经见过西市令康元礼，他说自己并不认识这返魂……”
还没说完，苏无名声音戛然而止，旋即冷笑道：“好一个康市令！”
见堂兄已经开始怀疑康元礼，苏浩铭又趁热打铁道：“兄长，我还有一个问题，凶手为什么要为尸体穿上涂有返魂香的衣物？”
苏无名迟疑道：“为了保持尸体不腐？”
苏浩铭反问道：“那为什么要保持尸体不腐呢？”
“……”
苏无名沉思片刻，突然抬起头，目光炯炯地说道：“为了制茶……和仪式！”
这么快就想到了？
苏浩铭有些意外，但面上还是配合道：“制茶和仪式？”
“没错！”
苏无名低声说道：“在调查新娘失踪案时，为兄便发现，长安县每有一位新娘失踪，不久后就会有一批红茶现世，故而为兄断定，这二者之间必有一定的联系。”
“再加上此前拜访裴侍郎之时，裴侍郎曾用长安红茶招待为兄，那时为兄便从茶水中嗅到了一股刺鼻的血腥味……”
苏浩铭配合道：“兄长的意思是，长安红茶的原料，是那些失踪的新娘？”
苏无名摇头道：“还不确定，只能说有极大的可能……况且，如果只是为了制茶，这种程度的返魂香就有些太过了！”
“因此，为兄推测，返魂香还有其他用途。”
“比如方便凶手保存尸体，以布置一些神神鬼鬼的大阵！”
苏无名越说眼睛越亮：“砚生，你仔细想想，长安每位失踪的新娘都相隔着一段时间，若是仪式所需尸体数量不足，是不是需要返魂香来保持尸体不腐？”
“正好，为兄以前见过一种阵法，可以在相应方位藏尸，以确保尸体冤灵不聚。”
“若真是如此，那么之前失踪的八位新娘应该已经埋下了！”
说着，他猛地回过头来，目光炯炯地望着苏浩铭道：
“地图呢？”
“在书房。”
没有丝毫迟疑，苏无名大步朝着书房走去。
不多时，苏无名满脸笑意地走了出来，身后书房的案桌上摆着一张地图。
“砚生，知道我回来是做什么的吗？”
“……不知道。”
“拿钱，买肉，犒劳捕手，二探鬼市！”
苏无名转过头来，望着案桌上的地图笑道：“虽说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但为兄这点恩惠，还远远算不上什么重赏，更别说驱使这些老兵油子了！”
“所以，为兄现在改了主意，应当先从小事做起，让他们去寻找失踪新娘的尸体，待他们如为兄所料那般找到尸体，定会树立起为兄的威信。”
“到时给予赏赐，再言鬼市，或许会有所不同。”
“此乃先人旧慧，商鞅故智也！”
苏浩铭脸上露出笑容，拱手道：“兄长之智，愚弟佩服！”
苏无名笑呵呵道：“砚生谦虚了，正所谓术业有专攻，为兄专司断案，若连这点手段都没有，岂不是白白地比你多活了这些年？”
说着，他仰头看了眼天色，连忙道：“好了，时间不早了，为兄要赶紧去公廨了！”
望着苏无名脚步匆匆的背影，苏浩铭心中不由得轻叹一声。
他是有林大哥帮助，才能做到对案情先知先觉，而苏无名只凭借已有的信息，就能抽丝剥茧，抓到凶手不经意间露出的马脚。
果然，在探案方面，十个苏浩铭也不是苏无名的对手！
稍加思索，苏浩铭打开了聊天群。
【苏浩铭：越是接近朝堂，越是能感受到自己的不足……】
【苏浩铭：兄弟们，我决定了！】
【苏浩铭：我要放弃科举，出家逍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