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死

村西，大青山，祠堂。

黄昏时分，武志吃着羊肉，身披红霞，再次来到了这个祠堂前，地上的纸钱少了许多，八成是被风吹走了，歪脖柳树摇曳着，似乎是在欢迎武志的到来。

武志将最后一块羊肉塞进嘴里，捡了片破叶子，摩挲了一下油，深吸了一口气，鼓足勇气，走进祠堂。

一进祠堂，武志就注意到，那木棺下，竟是有一枚钢钉。

武志顿感不妙。

难道，棺材里那东西，能自己出来？

武志连忙走到木棺前，仔细地检查了一圈，很快便发现了那孔洞。

“花娥姐，你到底是怎么死的，就连死了，都这么不安分。”武志自顾自地说道。

没过多犹豫，武志很快在角落捡起锤子，重新将钉子砸了回去。

将锤子放回原位。

一回头。

只瞧那木棺上，坐着一个白色人影，一身轻纱白衣，带着金色发簪，就坐在那，静静地望着他。

武志先是一惊，不过这次，他没有惧怕，也或许是诡异的事情见多了，没第一次那么紧张了。

武志一摸兜，掏出一根金簪，在花娥的注视下，武志来到木棺前，将金簪摆放在木棺的正中央。

然后就往蒲团上一坐。

脑海中，系统的提示音又响了起来。

【正在复制法术……《练气诀》，当前进度：78.02%，当前阶段：一窍不通】

【正在复制法术……《练气诀》，当前进度：78.03%，当前阶段：一窍不通】

“今天应该就能将《练气诀》的进度提升到100%了，也不知道到了100%，会发生什么。”武志看着面前的大佛，略有期待起来。

“开始修炼吧。”武志发现，在系统复制法术的同时，他自己按照法术的指引，调动灵气，可以加速进度提升。

他低下头，其实也不是想看什么，主要是挺着脖太累。

下一刻。

武志却看到，花娥的脸就在他面前，双目苍白，看不见半点颜色，眼神直勾勾地，似是要把武志的前世今生都看出来。

武志头皮发麻，吓了一跳。

他向前望去，只见花娥的背对着他，以一个几乎人类不可能的姿势，背对着武志下腰，然后脑袋伸到武志下巴底下。

“我去。”

武志立马跳起一米高。

唰！

花娥消失的无影无踪。

“她在玩我。”武志马上察觉到。

与此同时，武志也确定了，祠堂这地方的确不正常。

当然了。

祠堂若是不闹鬼，这一夜二两银子，岂不是成了美差事。

“喂，你想怎么样？”武志望着周遭，斗胆开口问道。

一片寂静。

“我知道你在哪，出来吧。”

继续寂静。

“我师父是龙虎山天师，再不出来，我可动手了。”

一片死寂。

武志无奈挠挠头，继续坐下，与此同时，系统面板调用而出。

【宿主：武志】

【境界：不入流】

【法术：练气诀（一窍不通）】

【当前可复制人数：1】

【复制目标】：【？？？】

【正在复制法术……《练气诀》，当前进度：78.04%，当前阶段：一窍不通】

武志发现，现在系统竟然不显示复制目标了。

“不是花娥姐？”

“连复制目标的名字都不显示了。”

武志暗自吐槽了一声。

随后，武志便不再管那木棺中到底隐藏着什么东西，闭目开始修炼起来。

但很快，武志的耳畔却又传来了那稀稀疏疏的声音，不一会，武志顿时感觉自己的面部仿佛又被什么东西给覆盖住了，软软的，凉凉的，冰冰的，像是某种玉石的细腻触感。

当然，这种情况没有持续太久，只不过，在黑暗之中，武志依旧能够察觉到，在他的身旁，仿佛有着什么东西的存在。

如果武志此时睁开双眼的话，他一定会发现，武志面前，站着一个少女，她正弓着腰，瞪着一对双眼，静静地望着武志，就像是在观察、在审视、在研究武志。

一张苍白的面庞，洁白的双眸不带一点神色，可就是从那空洞的目光下，却是隐隐有一种疑惑，好奇，期待的感觉。

就仿佛，眼前这个少年，不是一个人。

他是一件工艺精湛的工艺品一般。

武志察觉到了异样，因为他能感觉到，周遭的温度降了不少，他能感受到被注视，虽然武志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原理，或许是因为武志修炼了《练气诀》的缘故吧。

武志不想过多去理这祠堂中，那不知名的存在，换一句话说，以这不知名存在的能力，要是真想害他，估计今天祠堂中就不是摆一尊木棺那么简单了，武志绝对会在阴间、地府、天堂什么某些地方，再次团聚。

武志肯定是无法战胜它的。

打都打不过，亦或者说，武志从始至终都不知道自己面对的是什么，这种时候，还要去担心，还要去焦虑，就会陷入无休止的内耗，什么也干不成。

屏息凝神，武志集中精力，针对《练气诀》进行推演、催动、运行，脑海中不断响起的提示音，让武志知道，《练气诀》的修行，正在飞速加快着。

也或许是武志被那不知名的存在如何触碰、如何玩弄，如何挑逗，武志都不为所动，

偶尔念叨着几声“阿弥陀佛”，偶尔再碎碎念一些《练气诀》的古言绝句。

那不知名的存在竟是好一会没再打扰武志了。

【正在复制法术……《练气诀》，当前进度：99.98%，当前阶段：一窍不通】

【正在复制法术……《练气诀》，当前进度：99.99%，当前阶段：一窍不通】

【《练气诀》进阶：一窍不通→略懂皮毛，当前进度：0.01%】

武志停了。

他努力搜刮着脑海，发现此刻的他对练气诀的领悟有了些许进展，所谓练气诀就是修仙者修行的最基础的功法。

修仙者的境界可分为，练气，筑基，金丹，元婴，出窍，化神，炼虚，合体，大乘。

而想要踏入练气境的门槛，就必须修出灵眸，可观天地之灵气，修出气旋，可聚万物之精华。

武志微微抬手。

只见一团紫气萦绕在掌心，武志可动用意念，将灵气融入七经八络，融入全身二百零六根骨头，融入肌肉，血液，甚至融入双腿之间。

武志有一种感觉，现在的他应该已经达到了《练气诀》中所描述的，“练气第一层。”，也就是感受到灵气，可以运用灵气。

也算是正式踏上仙路。

【正在复制战法……《氲灵经》，当前进度：0.01%，当前阶段：一窍不通】

提示音让武志有些意外。

新的法术？

看字面意思，应该是适用于战斗所用的法术，只不过这法术的名字，实在有些晦涩难懂，因为才刚刚开始复制，所以武志也没办法知道，这《氲灵经》有何用途。

而让武志更加意外的是……

在《氲灵经》开始复制的时候，《练气诀》的复制却并未停下。

“所以，系统是可以同时复制两部法术的。”

“那为什么，最开始没有复制两部法术，而是先复制的练气诀呢？”

“难道是我成为了练气一层的缘故？”

武志思索片刻，猜测着：“这修仙就像是学习，加法是乘法的叠加，是乘法的基础，有没有一种可能，我必须要先学会如何使用灵气，才能修炼这部《氲灵诀》的？”

武志前世也看过一些武侠小说。

继续猜测着。

也就是说，这个修仙世界的修仙体系，其实也是环环相扣的，你不修炼基础功法，直接去修炼高阶功法，除了走火入魔，别无他果。

“那这么看来，修仙这件事，还挺有科学依据，挺严谨的。”武志心中想道。

武志缓缓闭上眼睛。

准备连同《练气诀》和《氲灵诀》这两部法术，一同修行。

可下一刻。

一股钻心的剧痛猛地传来。

这并不是夸张的形容，而是真正的穿透了心脏。

武志低头。

只见他的左胸心脏处，正插着一根金簪，鲜血宛如泉水般朝着大佛喷涌而出，剧烈地疼痛，冲击着武志的脑膜，仿佛整个身体都要四分五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