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受伤
“簌簌……”
一笔一划，卓沁野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当最后一笔与透过薄纱窗帘照射进来的阳光重叠，她的画完成了。
种满破败萎靡花朵的星球上，彗星带着耀眼光芒呼啸而来。
卓沁野揉了揉发酸的手腕，审视着画，百般挑剔。
有了点手感，卓沁野重新排草稿，水彩跃然纸上，画了张轮廓清晰的脸，五官唯独眼睛，迟迟难以下笔。
“如果你害怕我会露出同情或怜悯的姿态，我会做一个安静的倾听者，好吗？”
直视心动，卓沁野脑中浮现出付漫程温柔的眼神，祝霓淮突然窜出来吓她。
“画啥呢？”
卓沁野侧头，反应淡淡：“哇。”
“没吓到你？”
“你从小到大惯用的恶作剧，我早免疫了。”
“好吧。”祝霓淮耸耸肩，退远点，欣赏卓沁野的画。
“啧啧啧，鬼斧神工，旷世杰作！21世纪卓大画家的新巨作！”
卓沁野哭笑不得：“夸张了。”
卓沁野留了地址，画室把画妥帖包装，过两天会寄到德清市。
“我查了德清市较优秀的中医院，你看看。”
十张A4纸满满当当写着医院介绍和医生简介，卓沁野笑：“你还打印成文件？”
“职业病。”祝霓淮挽着卓沁野的手臂，捏了捏她的脸，强硬威胁道：“你要是心疼钱不去，枉费我查阅的时间，哼哼，我就跟你冷战一个礼拜！”
“好好，我发誓我一定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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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漫程站冷汗直冒，不顾左手臂隐隐作痛的伤口，抬高手拼命护住孩子的头部，抱着冲出火场。
“班长！”
消防服被划拨，漏出的皮肤扎着碎玻璃，鲜血淋漓，触目惊心。
队医建议付漫程赶紧去医院处理。
庞润泽压着水枪，眼神坚毅。“班长，善后交给我们，你快去吧！”
附近有家公立中医院，离得不远，五分钟的时间就到了。
护士看到他身上的制服和伤口，领着他走绿色通道，优先安排治疗，先拍个X光，判断是否伤到骨骼或神经。
外科诊室的门被推开，林梨抬头，认出了付漫程。
但现在不是叙旧的时候，林梨看了眼X光片，示意护士注射麻药。
麻药效力快，付漫程感觉不到疼痛，深一些的地方被轻轻扒开皮肉，林梨小心翼翼，拿着消毒过的工具取出玻璃，另一手用纱布轻按着伤口。
“有两个伤口很伤，需要缝合，我尽量不让你留疤。”
付漫程“嗯”了一声。
缝合结束，林梨给其它伤口上了药包扎，叮嘱：“伤口不要碰水，按时换药，一周后来踩线。”
“好，谢谢林医生。”
显然付漫程也认出了她。
林梨浅笑：“不用谢，漫程。”
高中时他们曾是同桌，林梨年少心动，一封情书改了又改，毕业典礼终究没有勇气送到付漫程手里。
后来志愿填报，林梨报了国家中医大学，付漫程则去了人民警察大学，一晃多年，同学聚会他从未出现，她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机会重续缘分。
付漫程点点头，“还有病人等你，我先走了。”
“嗯。”
护士的视线随着付漫程的身影移动。
啧啧啧，大长腿，肩宽窄腰，脸还长得像某位浓烟港星，太有魅力了。
人一离开，她八卦道：“林医生，那位帅哥你认识？”
“我同学。”
“哦——他有女朋友吗？”
“不清楚。”
“那你有他微信吗？”
微信没有，倒是有北极企鹅仔。
但林梨私心不想给。“毕业后清掉了。”
医院不允许医护人员在工作时间通过私人微信与病人联系，小护士只好作罢。
……
卓沁野心存侥幸，药方喝完没两天，多年的症状又回来了。
德清市最好的中医院，她挂号，排队问诊，就花了两小时。
外头的晴空转眼间阴沉，风忽然变得急促，树叶沙沙作响，像是要变天了。
卓沁野庆幸包里有雨伞，脚步虚浮走到问诊大楼一层，一抹夺目的亮色吸引了她。
“轰隆！”
雷声轰鸣，震得人心跟着颤了颤，豆大的雨滴倾盆而下，噼里啪啦像激烈的鼓点。
众人挤在一层门口，望着雨幕犯了难。
付漫程打算捂着手臂冲进雨里，忽然一把黑色雨伞稳稳地撑在他上方，他侧头一看，愣了愣。
卓沁野笑眯眯的跟他打招呼：“哈喽。”
“你怎么在这？”问完付漫程觉得自己蠢，来医院还能是干嘛？
卓沁野目测了下身高，换到付漫程左手边，声音清亮柔和：“走吧，去公交车站。”
付漫程：“我来撑吧。”
“你撑雨就打我身上了。”
付漫程尴尬的收回手，全程垂着头，希望身体能显得“娇小”些。
伞面朝付漫程倾斜着，近距离的空间，卓沁野直球道：“付漫程，我好像有点喜欢你。”
毫无铺垫，付漫程敛眸，以为听错了。
“太突兀了是吗？”卓沁野佯装苦恼。“我在德清市没有朋友，一点温暖我就记着，分不清喜欢还是感谢。”
“我知道，你那天说的话，是怕我情绪激动出事，安慰我的。”卓沁野眉眼低垂着，长睫扇动，掀起哀伤。
付漫程动容，“我不图回报，你不用记着。”
卓沁野不动声色地勾了勾唇角。
猎物放松警惕了。
踏过路面的一处积水，到了公交车站，卓沁野将伞收起来。“对了，我准备了份礼物想送给你。”
卓沁野展示手机相册里的画。
“都说眼睛是心里的窗户，我画不出韵味，你会介意吗？”卓沁野偷偷瞥他。
不是愿不愿意收下礼物，而是介不介意。
“我不介意。”顺着卓沁野说，付漫程后知后觉她话中的深意。
卓沁野眼底涌动着开心，“真的？”
“我改天弄个画框裱装好送你。”卓沁野比划着，为她的表情添加了灵动。
付漫程想，算了，既然是费心想好的套路，何必挡死。
“嗯。”
511号公交缓缓驶来，车轮滚过湿漉漉的地面，溅起细小的水花，付漫程伸手拉卓沁野往后退了几步。
“我先走了，拜拜~”卓沁野握紧手中的伞，登上车，隔着布满水珠的窗户，跟付漫程挥了挥手。
公交车启动，尾灯远去消失在雨幕里。卓沁野前脚刚走，后脚消防车来了。
白涛按下喇叭，“滴！”
“班长！”
车内的队友纷纷探出头，脸上带着关切。
付漫程坐上车，“砰”的一声关上车门，将外面的风雨隔绝。
白涛伸头，瞅了瞅付漫程手臂上包裹严实的纱布，问：“怎么样啊？严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