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维度裂隙

黑暗持续的时间比林修预想的要长。当他重新恢复意识时，发现自己漂浮在一个奇异的空间里。周围不再是流动的数据流，而是无数闪烁的光点，像星空般延伸向无限远方。

“这是......哪里？“他喃喃自语。

“介于现实与虚拟之间的夹缝。“

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林修转身，看到陈志远漂浮在不远处。但与之前不同，陈志远的身体呈现出半透明的状态，内部有细小的光点在流动。

“陈叔叔？“林修惊讶地说，“你怎么......“

“我也触碰了光球，“陈志远微笑道，“看来我们做出了同样的选择。“

林修环顾四周，发现那些光点并非随机分布，而是组成了某种复杂的图案。仔细看，竟与父亲书房里的那些公式惊人地相似。

“我们成功了，“陈志远说，“利用你父亲发现的漏洞，我们创造了一个临时的维度裂隙。这里不受系统重置的影响。“

林修突然想起了什么：“其他人呢？那些觉醒者......“

“他们暂时安全了，“一个陌生的声音插了进来。林修转身，看到一个由光点组成的人形轮廓。虽然看不清面容，但他立刻认出了那个声音——是之前全息投影中的那个苍老声音。

“我是艾伦，“人形轮廓说，“'破晓计划'的创始人之一，也是你父亲的老朋友。“

林修感觉心跳加速：“我父亲......他还活着吗？“

艾伦沉默了片刻：“这个问题很复杂。从某种意义上说，他还'存在'，但不在这个维度里。“

林修正要追问，突然感觉空间开始震动。远处的光点开始扭曲，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

“不好！“陈志远喊道，“'真实之眼'发现了这个裂隙！“

艾伦的光影闪烁了一下：“时间不多了。林修，你必须做出选择。我们可以利用这个裂隙，将觉醒者的意识转移到更高维度，但代价是......“

“是什么？“林修急切地问。

“你将永远留在这里，“艾伦说，“作为维度的锚点，维持这个裂隙的存在。“

林修感觉一阵眩晕。这意味着他将永远与真实世界隔绝，成为一个孤独的守望者。

突然，他想起了苏雨晴。那个曾经的朋友，现在的敌人。她的背叛是否另有隐情？耳后的红色光点是否意味着她也只是一个被控制的傀儡？

“如果我留下，“他问道，“能阻止'真实之眼'吗？“

“暂时可以，“艾伦说，“但更大的威胁正在接近。母体之外，还有更高维度的观察者。他们创造了这个系统，而'真实之眼'只是他们的代理人。“

林修想起了父亲未说完的话：“在这个系统之外，还有更大的......“

更大的什么？真相到底有多深？

空间震动得更厉害了。漩涡正在扩大，吞噬着周围的光点。林修看到一些模糊的身影在漩涡中挣扎，发出无声的尖叫。

“那是被系统重置影响的意识，“陈志远解释道，“如果再不行动，他们就会永远消失。“

林修深吸一口气。他知道，这个决定将改变一切。

“我留下，“他坚定地说，“但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艾伦问道。

“让我见苏雨晴最后一面。“

艾伦和陈志远交换了一个眼神。片刻后，艾伦点了点头：“可以，但时间很短。“

他挥了挥手，一个光点从漩涡中分离出来，逐渐形成苏雨晴的轮廓。她看起来有些迷茫，耳后的红色光点已经消失了。

“林修？“她困惑地看着四周，“这是哪里？我......“

“没有时间解释了，“林修打断她，“我只想知道一件事：你为什么要背叛我们？“

苏雨晴的表情变得痛苦：“我......我不知道。有时候我感觉自己在做梦，醒来就发现自己做了可怕的事。那个红色光点......它控制了我。“

林修的心沉了下去。果然，苏雨晴也是受害者。

“听着，“他抓住苏雨晴的手，“我要留在这里，维持这个裂隙。你们必须找到其他觉醒者，继续反抗'真实之眼'。但最重要的是......“

他突然停住了。一个可怕的念头闪过脑海。

“怎么了？“陈志远问道。

林修看向艾伦：“你说'真实之眼'只是代理人。那么，他们是否也被更高维度的存在控制着？“

艾伦的光影闪烁了一下：“你很聪明，林修。是的，我们都在一个巨大的链条上。每个维度都是更高维度的模拟，而每个观察者又是另一个系统的实验品。“

这个真相让所有人都沉默了。林修感觉一阵眩晕，仿佛站在一个无限延伸的镜子迷宫中，每个镜像都映照出另一个自己。

突然，整个空间剧烈震动起来。漩涡开始加速旋转，吞噬着更多的光点。

“时间到了！“艾伦喊道，“林修，你必须现在做出选择！“

林修最后看了一眼苏雨晴和陈志远。他们的身影开始变得模糊，仿佛要消散在虚空中。

“走吧，“他说，“我会守住这里。告诉其他觉醒者，真相远比我们想象的更加复杂。但只要我们还在思考，还在质疑，就还有希望。“

苏雨晴的眼中闪烁着泪光：“林修，我......“

“没时间了！“陈志远拉住她，“我们走！“

两人的身影逐渐消散在虚空中。林修独自站在维度裂隙中，感受着周围空间的震动。他知道，从这一刻起，他将成为连接现实与虚拟的桥梁，一个永恒的守望者。

但内心深处，他还有一个未解的疑问：在这个无限维度的链条之外，是否存在着真正的现实？还是说，真相本身就是一个永远无法触及的幻影？

随着最后一丝光点消失在漩涡中，林修闭上了眼睛。他感觉自己正在融入这个维度，成为它的一部分。

而在遥远的某个地方，一个新的故事正在开始......